第377章 盜墓賊

“對了微巳,你那時候回去找遊辜的屍身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出來?”襄離不解的問道。

她皺了皺眉,“我們剛出來沒多久,便在外麵分明看到匣中陣消失了……”

“其實我回去的時候,不僅僅是因為遊辜的心願。魔手解開了一部分的封印,得到的其實是魔神全盛時期的七分之一的力量,它自己毀壞契約殺死宿主固然會受到一部分的反噬,可是力量仍然不容小覷。”

微巳這麼說,襄離其實也能理解。畢竟關於魔神的傳說她已經聽了太多太多,那是一個很厲害的神明,誕生在邪惡裏,一出世就掀起腥風血雨,帶來了無盡的災難,也使得諸神的時代走到了盡頭。

他不放心冰封造成的封印能否困住魔手,所以才執意回去。

“當我去的時候,魔手已經從遊辜母親的胸膛裏穿了出來……”那一幕仿佛還在眼前。

那是一隻從地獄裏伸出來的手,沾染著血腥和罪惡,無情而冷漠的撕開血管和筋脈,抓出那一顆仍舊溫熱的、跳動的心髒。

襄離聞言一驚,“它從冰裏出來了嗎?我記得……我記得冰封可以封印魔眼啊……”

微巳搖了搖頭,眼睛裏閃過一絲懊惱,“已經沒用了……冰封或許對付沒有恢複力量的魔手可以,可是他找到了玄之脈,那便不再怕冰封……”

“那你……”襄離緊張了起來,畢竟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出去了,可是微巳卻還一個人留在那裏。

雖然眼前的人毫發無損,可是想到現場的驚險,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屏氣凝神。

“我試圖在它與屍身將脫未脫的時候阻止它,卻不想魔手使出了同歸於盡的辦法,把我拉到了一個空間裏去。”微巳緩緩說道。

“什麼?”襄離睜大了眼睛。

微巳看到她凝重的表情,連忙安慰道,“不過沒事的,那不過是一個類似劍斬虛空形成的空間裂縫而已……我想,它應該是想利用縫隙逃出去。”

關心則亂,襄離也就沒有細問。

魔手既然敵不過微巳,明知沒有勝算,卻為什麼又要將他卷入空間縫隙呢?

還是說它要利用縫隙做些什麼

為什麼它說自己與微巳之間有著熟悉的聯係?

她隻是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說道,“嚇死我了,這個魔手肯定是以為隻有它才有這樣撕碎空間的能力,想要把你困在那裏,卻沒想到你也會這本事。”

她眉飛色舞地拍了拍手,“後麵的我知道,是不是你劍斬虛空逃了出來,還帶走了遊辜和他母親的屍身?不過你不知在空間縫隙裏的時間其實已經過了一天,就先把他們埋葬了……”

微巳眸光一動,眼睛彎了起來,好像是在說她猜的很對一樣。

破案了破案了,皆大歡喜!襄離拍了拍手。

“走了走了我們回去了,大家還擔心出了什麼事情呢……”她好似又恢複了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模樣。

其實兩人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離開後,一道影子從樹叢中倏忽而過,溜上了子歸山。

子歸山的確是一座很高的山,可是那條影子爬山的速度卻並不慢,沒有一會兒它就到了山上。

山上有三座墳塋,其中一處已經老舊了,陳土未翻。

另外兩座卻是新立的,墓碑上刻痕清晰,鐵畫銀鉤,是用極為強勁的劍氣利落的刻下。

海豐城城主,遊辜。

影子動了一下,忽而膨脹了起來。

那膨脹並不是說他變得更長更寬,而是它忽然像是吹了氣一樣的鼓了起來。

它竟然成了一個黑乎乎的人。

不……不是黑乎乎……

它那渾身的顏色在一點點褪去,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消失殆盡,留下的是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形。

那看起來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那人紫衣華服,瘦瘦高高,走路的姿態都有幾分屬於貴族的雍容。

袍裾一動,他朝著遊辜的墳塚走去。

他彎下腰,用手開始挖起來。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卻不像是養尊處優的人,因為他挖土的速度一點也不慢,顯然對於這種泥土肮髒下賤的東西並不排斥,而且在他的手上,還有已經痊愈很久的細小的疤痕以及手繭褪去的痕跡。

沒過多久,遊辜的屍體就被挖了出來。

微巳縱然想的妥帖周到,可是到底也是局勢所迫,他也找不到棺槨給人下葬,便用的是城中民居中尚且沒有撤走的草席將人裹了起來。

那人將草席一抖,便露出了遊辜那瘦骨嶙峋的屍身。

魔手需要的能量巨大,他又不肯用無辜者獻祭,僅僅是交戰時殺死的幾個北邑士兵,根本無法維持這麼久。

剩下的能量都是來自遊辜。

那本來高大的身子已經被貪婪的魔手吸食成了一副空落落的骨架,臉上的當然沒有顴骨和眉骨格外的突出,顯得整個人格外的剛硬。

剛硬的人,往往死心眼……

他的右手臂空空蕩蕩,魔手早已不見了蹤影。

那人看了一眼,便對那傷口視而不見,隨後竟然在他的身上翻找起來。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十分吃驚的。

畢竟誰也想不到,這樣一個衣著華麗,看上去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竟然會是一個貪圖死人錢財的盜墓賊。

可是遊辜的身上難道有什麼陪葬品嗎?

當然沒有,他死的那麼突然,難道還指望微巳自掏腰包給他陪葬幾把絕世名劍不成嗎?

如果是這樣,雲翼一定要每天自殺個千八百回。

可是那個人卻好似十分篤定遊辜身上有什麼好東西一樣,專心致誌地尋找著。

忽然,他的手停了下來。

找到了。

一把鑲嵌著寶石的銀色匕首被他從遊辜身上翻找了出來,那是一把形製古樸卻散發著濃濃神秘感的匕首,凹陷的血槽勾勒成圖騰的模樣,卻被血染紅了一小塊。

就知道這件東西一定還在遊辜的身上。

魔手逃逸的匆忙,還來不及帶走它,不過等到它想起來的時候,恐怕已經為時已晚。

玄之脈嗎?

那人的嘴角上揚,不難猜到還有哪些血脈會被獻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