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珩和雲末被迫“事務繁忙”,就這樣被趕了過去。
他們走後,微巳像身上著火一樣鬆開了捂著襄離嘴巴的手。
他的臉“騰”地紅了起來,手心握得緊緊的,“襄離......你......你......”
襄離感覺自己得到了意外驚喜。
她方才不滿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說話,就試圖咬他一口。
可是手心是略微凹陷的,牙齒哪裏咬的到?呲牙咧嘴了幾次不成功,襄離靈機一動,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那手當即便是一顫。
還是這個有效!
可惜她還沒試幾下,微巳就把雲珩和雲末趕走了,完全不給她機會。
“微巳你的臉好紅。”她壞笑著說道,“是害羞了嗎?”
雖然沒有問到想問的東西,可是好像意外“調.戲”了一下微巳呢。
微巳現在隻想一頭紮進天權君寫的戀愛指南裏。上麵不是說女孩子都很矜持,都等著別人主動嗎??!虧他還寫了一個計劃書,按部就班地安排著何時何地幹點什麼,結果......結果......
計劃為什麼總是趕不上變化!
特別是罪魁禍首還在那邊一派無辜的問道,“微巳你幹嘛不讓我問啊,雲末他一個當哥哥的,怎麼會教妹妹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頭,然後自己回來......回來......”
襄離一跺腳,愈發的不忿,“自己回來當皇子!”
從人人輕賤的邊緣人物,搖身一變成了身份尊貴的主子,這中間要是沒有什麼,她才不會信。
“噓。”
微巳與她做了個手勢,將她拉到一邊。那是帳子裏的一處角落,四下無人。
“你就是要問,也不能當著那麼多人問。”他柔聲道,“雲末現在為北邑四皇子,而蟲蟲她從一出生開始,在皇室族譜中,便是一個死人。”
“什麼?”襄離捂住了嘴,感覺整個世界都靈異了。
如果蟲蟲從開始就死了,那她看到的人是誰?某鮫人覺得自己的後背開始發涼。
微巳無言的看著她,無奈扶額,“你誤會了,我說的意思不是說蟲蟲從那時候就死了,而是說在名義上她便是個死嬰,她公主的身份不複存在。”
嚇死人了......襄離拍著胸口。
“這是些皇家密辛,你不知道也是應當。”他解釋道,“雲末當初是因為維護蟲蟲,自願放棄皇子的身份,也就是說若是蟲蟲不在了,他又肯低頭認錯,陛下是不會不承認他的。”
“可是......”襄離還是覺得不能接受,總覺得這樣的做法像是人類經常說的那什麼“賣主求榮”。
可是誰又願意一直跌在泥潭裏呢?雲末的血統同兄弟們一樣尊貴,外表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為什麼生活的環境卻是天差地別?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如果有一線光明,誰不想拚了命的往上爬呢?
何況這樣的事情並不難,他隻需要在自己的父親麵前,裝裝可憐賣個慘,聲淚俱下的感念下父子親情就好。
玄懿帝再如何鐵血,再如何的殺伐果斷,他也是一個父親。
如果雲末足夠的優秀,足夠的打動他,他沒有理由不動心,讓自己的骨血繼續淪落在外。
饒是襄離也不得不承認,就剛才的一見之下,雲末現在也比二皇子三皇子優秀的多。
進退有度,謙虛謹慎,是作為一個多疑的帝王會屬意的繼承人。
一股無力感襲了上來。
原來身邊的人改變,給予的並不僅僅隻有驚喜。
還有陌生。
“那我晚上沒有人的時候再單獨去找他好了。”襄離妥協道。
晚上?沒有人的時候?單獨??!
微巳的耳朵支棱了起來,臉上卻是不顯。
“我跟你一起。”
嗯?襄離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這種小輩的事情,無聊又幼稚,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閑心去管的。
嗬,怎麼可能不管。
晚上,單獨,會麵......對方還是個身份尊貴、長得不錯的男人,這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好嗎?
“不行......”沒想到襄離竟然還拒絕了他。
微巳皺了眉,“為何?”
襄離還有理有據,“微巳你在他們的心裏可是長輩,威嚴的很,說不定雲末見到你就不好意思說出來了,還是我單獨去吧。”
微巳:“......”不行,絕對不行!
他緩聲道,“我自然有辦法隱匿行蹤。”反正就是要跟著。
襄離一臉甜蜜又無奈的模樣,“哎呀,我那麼厲害,打得過我的人很少的~更何況雲末再怎麼樣也不會對我下黑手的,你就放心好了。”
難道她以為,自己跟著就隻是為了保護她??!微巳感覺嗓子裏噎了點什麼,卻如何也找不到什麼理由。
“隨你。”
沒有人知道,這仙風道骨的皮囊下,埋著的是一顆正在被貓撓的心。
夜幕降臨,襄離便出動了。
她已經跟雲末門口的守衛打聽過了,晚飯後一直到睡前,雲末都是不要人在營帳裏伺候的。
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四皇子溫文爾雅,待人和善,不過時幾天的時間,就籠絡了一大片將士的心。
這樣的舉措在他們看來是並不古怪的,或許是體貼他們站崗疲累,或許是人家的簡樸習慣,總之有百利而無一害。
到了晚間,他們那些沒有事的士兵便吃酒聊天搖骰子去了,留下營帳周圍一片清閑。
是個好機會呢。
襄離挑準了這個時候去找雲末,結果到了營帳裏卻發現沒人。
“雲末?”
她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回應。
難不成雲末也不在這裏?他讓別人不要在一旁伺候,實際上就是自己也偷偷溜出去玩?
襄離扁了扁嘴,什麼嘛,還以為他現在變得成熟穩重,結果大家還不是一樣的小孩子心性,玩樂至上。
她悻悻地轉身離開,便沒有發現,在帳子的一角,一個古怪的黑影漸漸擴散開來。
就像是一隻蝴蝶,一點一點打開了它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