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啾啾這樣廉價且方便的交通工具,襄離隻好選擇了微巳提供的耗能但是拉風的劍斬虛空。
不得不說這東西過於高級,襄離每次穿過空間縫隙,落地的時候都有一種暈乎乎的感覺。
“這是哪裏......我們去的不是幽國皇宮嗎?”襄離揉著腦袋問道。
幽國戰事已起,也不知道哪裏是安全的,要是一不小心落在了交戰兩軍的臉上,那笑話可就大了。
不過北邑打得再怎麼快,也不會這麼早就攻破皇宮,因此襄離便選擇了這裏。
微巳也覺得有些奇怪,“這裏的確是幽國皇宮。”
可是這四周怎麼烏漆麻黑的,幽帝已經小氣到這種地步,連燈也不讓點了嗎?襄離搖了搖頭,用幻術點燃了好逑宮的燈火。
“總不會是我這個當娘娘的跑路了,底下的小宮女偷懶吧?”襄離攤開手,她這個娘娘當的也太沒有尊嚴了。
微巳搖了搖頭,指了指殿外。
“你看,整個皇宮都是這樣的。”
“真的誒......”襄離驚歎。
幽國的都城名為紫金城,皇宮中除了愛用那種紫得發黑的石頭做裝飾鋪地板,還喜歡用黃金來點綴宮殿。
四角,廊簷,牆角,柱子......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著鎏金或者嵌金的工藝,精致豪奢,欲迷人眼。
等到天色昏沉下來,整個皇宮中逐漸點上燈火,那金色便如同火光一般籠罩整個皇宮,光彩炫目,如夢如幻。
可是今天卻不一樣,不光是好逑宮,皇宮各處也都是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
“奇怪......”
襄離與微巳走了出來,發現不僅從外麵看是這樣,竟然連那些宮殿的殿內也是如此。
“幽國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古怪的節日,就好比北邑的寒食節一定要吃冷的東西一樣,這個節日不讓點燈?”襄離玩味的想著,“那一定是黑漆漆節!”
周遭都是如斯環境,她竟然也不害怕,真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誰借給了她膽子。
亦或許是她也害怕著,於是故意說些這樣的話,讓氣氛輕鬆一些。
襄離愈發成長,鮫人的特性也顯現出來,她的目力很好,在黑暗中也可視物,這是為了適應海中那透不過光的環境。
所以就算是不點燈,襄離也是行走如常。
微巳卻不一樣。
因為兩人挨的太近,襄離幾乎能感覺得到他在渾身緊繃著。
他在害怕?襄離晃了晃頭,甩出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微巳怎麼會怕黑呢。
可是他為什麼會這樣......看上去......有些緊張......像是在防備著,黑暗中忽然竄出的危險。
嚇!這麼一想,連襄離都開始害怕起來。
“微巳......”襄離的嗓音有些幹澀,“怎麼四周這麼安靜,就好像沒有人一樣。”
他們一路走來,路過了不少宮殿,可是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聲響,好像宮殿裏麵沒有人一樣。
不僅如此,路上也沒有人。
以前那些穿梭忙碌的宮人,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隻留下空蕩蕩的小徑和輦路。
寂靜如死。
沒錯,就是寂靜如死,蟬聲,貓叫,鳥鳴,蛙聒......什麼都聽不到。就好像是襄離和微巳離開這裏的這段時間,忽然皇宮中會呼吸的東西都死了一樣。
都死了!
襄離忽然覺得毛骨悚然,她的目光轉到了一個角落,隨後又放下心頭的重負。
太好了,那裏有個人。
那是個宮女,她正保持著推門的姿勢,好似要出門一樣。
“微巳你看,那裏有個人!”襄離激動了起來。
“嗯?”微巳不同於襄離能在視物,他尚且需要借助燈籠、夜明珠來照明。
也就因此比襄離晚了一步。
“這位宮女姐姐?”襄離覺得有些奇怪,因為她等了半天,都不見她推開門。
總不會有人推著推著門睡著了吧?
她走上前去湊近一看,卻被嚇得魂飛魄散。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啊啊!”
“什麼?”微巳聽到襄離的尖叫便搶步過來,他人還未至,劍氣已如電般劈在那“鬼怪”的身上。
宮女轟然倒地,骨頭渣子隨風飄散,隻留下一件粉色的衣裙委在地上。
他一劍把一個人劈得灰飛煙滅?微巳表情一滯,覺得十分的不可思議。
“這是......我......”他有些艱難地說不出話來。
襄離驚魂未定,“不是不是,其實你剛才那一劍下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骷髏了......不對,不是骷髏,是皮包骨頭。”
她見著那宮女正臉的時候,那宮女正穿著柔柔的粉色衣裙,姿勢自然無比。可是她卻過分的瘦,以至於幽國那纖薄的、顯身段的衣裳,都被她穿得空空蕩蕩。
她是真正的皮包骨頭,是沒有血肉的。她的臉上不再豐.盈,眼睛不再水潤,血液也停止了流動。
她就像是被人瞬間抽幹了血肉,隻留下一張皮和骨頭架子。
襄離悚然出聲時,微巳那一劍疾來,殺死的不是人,而是個紅粉骷髏。且那骷髏的質量還不是很好,不甚堅固,竟然就這樣變成了飛灰碎末。
這個人當然不是微巳殺的,她其實死的很早,且死的很奇怪。
襄離猛然推開這扇門,卻定在了當場。
好多人,好多死人。
她們大多是宮女,也有些位分不高的妃嬪,就擠在一個不甚寬闊的屋子裏,像是在躲避什麼東西。
她們或站或坐,都能看出來她們的焦躁不安。有的人相互抱著,想從對方的身上汲取一點力量,有的人則蹲在角落,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
她們的姿勢各不相同,可是有一點共同,那就是她們都是在瞬間死去的,因為她們還保持著那緊張的姿勢。
襄離恍然大悟,原來她剛才看到的那個宮女並不是在推門,她其實是把門扒開了一條縫,在查看外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