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霧氣從眉心而入,漸漸的蔓延微巳的全身,可是襄離卻能看得到他。
見他的目光柔和,襄離知道,他也是看得到自己的。
“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有記起來。”
“我知道,我不怪你。”微巳笑了笑,“你看就算你不記得我,你的心也記得我。”
“可是......”
襄離還要說什麼,卻被微巳揉了一下腦袋,“好了,那些人都快把東西搬完了,我們再不跟上去就來不及了。”
襄離扭頭一看,果然那隊人快把東西搬完了。
“走走走,我們快跟上。”
襄離拉著微巳,跟在了那隊人的身後。
隻見那群人默然不語的來到廚房後頭,來到了水井的附近。
那水井的井口比尋常水井的井口要大許多,完全能容得下幾個人進入。
於是那幾個人,便搬著東西跳了進去。
襄離:“......”雖然說看起來這地窖的入口就在水井裏不錯,可是她能怎麼辦,她也要跟著跳啊!
襄離呼出一口氣,正要跟著下跳之時,卻被微巳攔了下來。
他對著襄離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要此時跟上去,井口狹窄,我們的行蹤極易暴露。”
襄離停住了腳步,心道也是,她現在跟下去,很有可能就滑到了那些搬東西的人的頭上。
到時候場麵一定十分尷尬,所以她還是現在不要跟過去,等會再說吧。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襄離才翻身-下了井口。
那井並不是垂直向下的一條通道,而是斜坡樣的一條通路,顯然外麵的井就是掩人耳目的東西。
此時那些搬東西的人剛好拐過拐角,襄離便跟在後頭。
其中兩人搬著一個十分巨大的木桶,桶上還蓋著蓋子,也不知道裏麵放著何物。
“停!”領頭的一人忽然喊了一聲,後麵的人也隨之停下。
“把東西放下。”領頭那人說道。
襄離隻見那些人將手裏的東西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通道兩側,而後站在一旁。
領頭那人掉頭過來,挨個檢查他們放下的東西。
襄離小聲的問道,“他在幹什麼?”
微巳也有些疑惑,“似乎是在檢查東西,可是這些不過是一些食材,為何要如此謹慎,難道是怕有人藏在裏麵?”
二人說話的聲音極小,又躲在人群身後,連那些搬東西的人都沒有察覺後頭跟了個小尾巴,可是領頭那人卻好似發現了什麼似的,把臉轉向了微巳和襄離的位置。
他的眼神惡狠狠的,宛如鷹隼盯住獵物,看得襄離渾身一僵。
難道他看得見我?不不不,她的幻術沒有失效,不可能被看見的。
可是那個人卻明顯是有所警覺,因為他正一步一步的朝著襄離和微巳的方向走來。
完了,這人什麼情況啊,這都能發現?
襄離腳下動都不敢動,緊張的一把抓住了微巳的手。
微巳卻不動聲色,他手中放出一道劍氣,正好打在一旁的木桶上。
“撲通”一聲,木桶的蓋子滑落下來,正好砸在地上,阻礙了那人的腳步。
木桶中原來是裝的水,水中還有許多新鮮的魚,此時沒了蓋子擋著,一條魚兒翻身躍出,“吧唧”跌落在地,因為脫離了水而撲騰了起來。
領頭那人把眼神收回,他剛才分明感到了後頭有一絲動靜,難道是這魚在作亂?
他腳下的魚因為幹涸而翻起了白肚,尾巴有氣無力的打在木桶蓋子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襄離大氣也不敢出,隻等那人離去。
領頭那人站在原地,折返了回去。
“呼......”襄離才鬆一口氣,便聽到一聲巨響,而後眼前一黑,身後的光亮驀地消失。
“怎麼回事?”她一邊小聲說著,一邊又做了個屏音結界,把二人說話的聲音隔絕開。
微巳眉頭輕輕一皺,“井口關了,看來不僅僅進來是有人帶領,我們出去時也要跟著他們。”
神神秘秘的,這個地窖裏究竟藏著什麼?
“清點完畢,我們走。”
襄離隻聽那人說了這麼一句,那些人便搬起東西跟了過去。
“好黑啊,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不對,那些人怎麼感覺不受影響,難道他們在黑暗中也能看到東西?”襄離驚疑道。
“若非如此,就是他們早就十分熟悉這裏,閉著眼睛都能過來。”微巳緩緩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東西。
他忽然道,“我知道那人剛才是怎麼發現我們的了,他是靠聽力。”
“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人的動作雖各有不同,但是腳步聲卻整齊劃一?”微巳問道。
襄離思索了一下,發現的確是這樣。
“難道他們就是靠著腳步聲發現了我們......是了,我們方才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如今想來,我們的腳步聲雜亂,定然無法融入那些人的腳步聲中。”襄離恍然大悟。
她有些艱難道,“難道我們要跟著他們的腳步聲?可是我們又不熟悉他們的腳步,這樣模仿恐怕有些困難。”她的屏音結界又不能走一步放一個,這樣她大概會累死。
微巳唇角一彎,“你也可以不走路,這樣就不會發出聲音。”
不走路那怎麼跟著......襄離正要如此說,卻見搬來木桶的兩人把跳出來的魚收拾好,正要把蓋子蓋上。
她眼睛一亮,頓時有了主意。
隻要別人抬著她,她不就不用走路了?
趁著二人扔魚的功夫,她匆匆對著微巳說道,“微巳,你去前麵的那個箱子裏!”
說完她便輕盈一躍,跳進了桶裏。
鮫人跳水的功夫得天獨厚,襄離濺起的水花極小,連動靜都被那幾條魚撲騰的聲音掩蓋住了。
魚兄弟們,我們一起擠一擠!
抬東西的兩人極為疑惑,怎麼過了這麼一會兒功夫,這水桶還變重了?
不過進了這裏就不能多說話,二人也就悶聲不坑的搬了起來。
水桶裏的襄離得意了一會兒,卻悚然發現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這桶裏的魚是海魚,這水是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