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說誰作弊?

這一聲質疑來得突然,說話那人聲音尖細,顯然是個女子。

襄離回頭看去,發現這個砸場子的人正是蒹葭。

她握著自己畫上朱圈的竹簽,內心頗為不平,她雖然確實想要作弊,可是卻被師父師姐阻止。

這一次的考試完全是憑借真才實學,她憑什麼這麼否定自己?

襄離理直氣壯,“你憑什麼說我作弊,你有什麼證據?”

天地良心,她敢保證,自己全身連個小紙條都沒有。

鄉下鮫人字都寫得醜,不僅鬥大的字寫得歪歪扭扭,時常還張冠李戴,將這個字的部首,寫到另一個字的頭頂。

讓她細細密密的寫一條蠅頭小楷的字條,簡直比拿刀刮魚鱗更痛苦。

粉色衣裙行走帶風,氣勢洶洶而來。蒹葭先是不屑的打量了一遍襄離,好似十分嫌棄的樣子,這才開始在她身上細致的摸了起來。

從頭發絲檢查到鞋子,連個紙片都沒看見。

蒹葭的臉色逐漸難看起來,卻還是不肯輕易罷休,“你肯定作弊了,沒有帶紙條,就是旁邊有人提醒。”

話音剛落,原本襄離身邊圍觀的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轟然散開。

開玩笑,他們就是來湊個熱鬧,可不想跟舞弊牽扯上關係。

“可不是我,別看我。”被蒹葭指著的人連連擺手後退。

“我我我、我也沒有。”被換到的人驚恐瞪眼。

“那就是你!”

“怎麼可能啊,她抽到的題可是辨物和賦靈,就是我們有心給她作弊,自己也都不會啊!”

“我不信,這個丫頭又蠢又笨,怎麼可能自己考過。”

“喂喂喂,你搞清楚,你又沒有證據來證明我作弊,怎麼能胡亂潑髒水。”襄離叉腰。

“反正就是不可能是你自己考過的!”蒹葭咬牙切齒,“既然身上沒有紙條,那就有可能寫在身上,你給我把衣服脫下來!”

說著,她就要去拽襄離身上的衣服。

蒹葭向來舉止任性,所作所為從心所欲,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宛如一個潑婦。

襄離捂著衣襟避開她的手,這個女人太過分了!

當眾扒掉自己的衣服,豈不是讓自己出醜?

雖然自己不是真正的人類,可是鮫人也不能隨隨便便讓人圍觀。

“你不肯扒下衣服來,就是心虛。”蒹葭昂首道。

“難道就憑你沒有真憑實據的懷疑我,就要讓我扒下衣服給你看?”襄離很不理解她的邏輯,“既然如此,我也懷疑你好了,你也把衣服脫下來,不脫就是心虛。”

“你!”這個丫頭小小年紀伶牙俐齒,還在微巳麵前裝可憐害自己被他冷落,實際上根本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澄心殿內,劍拔弩張,幾乎打個噴嚏都能擦著一片硝煙。

方才為襄離出題的賦靈座師卻一聲清咳,打破一室緊張氣氛。

“按理說,雲中學宮之內,你若是提出質疑,便一定要尋求答案。”那人有條不紊的說道。

“你懷疑她作弊,既然已經排除了小姑娘窩藏紙條,也否認了他人出言相助,為何不考慮考慮是我等座師徇私包庇?”

蒹葭頓時矮了氣勢,“我……座師先生公正嚴明,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你憑什麼認定我們不會做出這種事?難道就憑你對我們的淺顯認知?”那人輕輕一笑,反問回去。

襄離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哪有這種上趕著給自己潑髒水的人啊?

一旁的經史座師也是氣得吹胡子瞪眼,“薑又,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們身為座師自然是不可能舞弊作假!”

知涯也是挑眉望去,看看薑又在弄什麼名堂。

薑又卻仍舊是那副永遠睡不醒的樣子,“可是你卻沒有懷疑我們,是因為你不敢嗎?”

肯定不敢,就算是真的心裏懷疑他們包庇,可是誰敢提出來?況且指責了其中一人,就是懷疑所有的座師,肯定會犯眾怒。

一滴冷汗從蒹葭光潔的額頭滑落,櫻花一般鮮豔的唇抖得好像風中樹葉,“我……我怎麼敢懷疑座師的公正性。”

“很好,那你就是欺軟怕硬咯?”薑又的眼睛又眯了一點,“難道指責這個小姑娘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沒有。”蒹葭麵如死灰。

“既然如此,沒有證據也沒有人能證明她作弊,這件事就不算成立。”薑又輕飄飄的說道。

這下那個女人該消停了吧?襄離握著得之不易的竹簽,險些掉下珍珠眼淚。

“不!”蒹葭渾身顫抖,“我不信沒人幫她,她自己可以答對辨物和賦靈……是微巳,一定是微巳,是微巳透露給她了題。”

話音落地,整個澄心殿變得十分安靜。

微巳,北邑天璿君……作,作弊?

這下子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連最上座當吉祥物的三個星君神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紅衣如火的玉衡君起身,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哎喲,那我可得看看這小姑娘是何等人物,竟然能結交微巳。”

看著幾位座師臉上也是一臉不信,蒹葭急了起來,“她是微巳的徒弟,微巳幫她有什麼奇怪的。”

微巳的……徒弟?

仿佛油鍋裏漸入了一滴水,整個澄心殿都沸騰起來。

那小姑娘是微巳的徒弟,開玩笑吧?

玉衡君用手肘撞了撞一側的開陽君,“喂,木頭,我怎麼記得秋屏不長這個模樣啊,難道女大十八變,一變變大發了?”

開陽君一臉茫然,“秋屏是誰?”

本來端坐的天璣君隻好微笑著解釋,“那是微巳的二弟子,新收的,我去給他看傷的時候見過。”

玉衡君錯愕的用手指著他的鼻子,“你見過,你還不告訴我們。”

天璣君笑如春風,眼裏閃過一絲狡黠,“告訴了你們,還怎麼看戲呀。”

“小姑娘,你……你是天璿君的徒弟?”經史座師語音顫抖的問道。

襄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確實是的。”她今天好像惹出一場大風波,不會給師父丟臉吧?

薑又卻是頗為奇異的看了她一眼,又轉向了蒹葭,“既然她是天璿君的弟子,更加沒必要作弊,北邑七君的直係弟子可以不經測試直入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