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如果可以，她又何嚐不是想和他在一起
當初愛的有多深，現在就有多恨……愛恨交織，但是又忍不住對她流露出心疼，又忍不住對她冷嘲熱諷，就是這樣矛盾的情緒，在心裏交織著，簡直就是要折磨死他了……
陸思妍，因為你，我變成這副樣子，你還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隨著他的冷笑嘲諷話音落下，陸思妍的身子狠狠震顫，心髒猛地被撕裂開……手上的疼，不算什麼了……現在要緊的，是心裏……
她微微抬著頭，看著他那張深斂扭曲布滿陰鶩的俊臉，輕輕搖頭，一邊搖頭，一邊熱淚滴滴滾落……
這真的是她的凡哥哥嗎……不，她的凡哥哥，不會對她說出這麼一番殘忍的話的……
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在誅著她的心……她的凡哥哥，怎麼可能舍得這樣對她……不會的……她在心裏默念，肯定是在做夢，陸思妍，被蘇學姐潑了一杯咖啡，你太難過委屈，所以出現幻覺了……一定是這樣……
厲景凡站在她麵前，看著她的這張被淚水淹沒的小臉，心裏絞盡都快要碎了……厭惡透了，煩透了她這副落淚的楚楚可憐的樣子……
隻是看一眼，就割著他的心，讓他渾身都發疼，既然她不喜歡他了，既然她不愛他了！為什麼一次次，要在他麵前出現，要在他眼底，露出這副讓他關愛的樣子！
要滾！就滾的幹幹淨淨！不滾，就重新……回到我身邊來……
厲景凡壓抑著那股痛，繼續嘲諷：“現在知道離開我的代價了？這還隻是開始！我告訴你，沒有我的保護，誰都可以欺負你，誰都可以作踐你，沒有我，你就是別人口中水性楊花的賤人！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恩？看到你現在這樣，我告訴你，我真是心裏舒服的不行了！”
明明愛慘了她，明明看著她被別人欺負了，就淡定不了，追了出來了，卻要這樣口是心非，還真的如喬向陽所說的，活該你年近三十了，還是個老處男！
麵對陸思妍，厲少的情商，基本下降為0，也實在是因為一次次放下身段，卑微地去求她，但被她拒絕地心灰意冷了……高傲如他，卻被她一個小女人如此踐踏，他心裏一口氣悶著……不發泄不行……
兩人的性子都太倔，都在等著對方先低頭，但是她不會，因為那個心中那個一直埋藏著的驚天秘密，不會的……
午後的陽光，明明那麼好，馬路上車來人往。
他就站在她什麼，熟悉，但是又那麼陌生……
凡哥哥……我們不在一起了……難道，就要變成敵人嗎……為什麼，要這樣諷刺我……為什麼……
陸思妍呆呆地，隔著通紅眼裏千萬重的淚，看著此刻駭人的他。
西裝革履，仍舊是那樣耀眼，一張俊臉，繃緊猙獰，赤紅的雙眼眯著泛著譏笑的目光，那麼刺眼，好像幾乎要刺瞎了她，那好看的薄唇，勾著冷笑，他和咖啡廳裏的那些人都是一樣的，是來看她笑話的……
看她現在，手被燙手疼的厲害，渾身沾染著那咖啡汙漬，狼狽不堪……正好合了他心意……原來如此呢……
也不怪他，本來就是自己先作的死，誠如蘇倩說的，那麼好的男人，你說拋棄就拋棄，潑你一杯咖啡，還算少的呢！這樣的國民男神，多少人仰慕著他，偏偏到她這兒，被她蹂躪踐踏……受盡屈辱……
但是……真的不能啊……多麼想愛他，但是不能啊……他說他五年過的比現在的她痛苦千百倍，她何嚐不是呢……隻是大家都看到她陸思妍拋棄了他，哪裏知道，那一千多百倍個午夜夢回，她是怎樣夜夜哭泣到天明……
陸思妍深深吸了口氣，十分努力地，將眼淚給逼了回去，不哭了……要堅強，當初和他分開以後，她就這麼對自己說過的，五年在外國的漂泊，夠了……
她呆呆地看著他，輕輕揚起唇角，眨著那一雙通紅刺眼的杏眼，低低地笑，對，她笑了……
“對……我知道了……五年前，和你說分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沒有你在我身邊，我可能寸步難行……但是，凡哥哥……我不後悔……我知道，這五年，你過的很難受……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除了那無力的對不起，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看到了，現在我自己，自食惡果了……手上很疼，心裏很疼，人狼狽不堪，生活亂糟糟的，我自己作孽，我活該……我是賤人……拋棄了你，我早就該死了不是嗎……你都看到了……可不可以，請你離開……求你了……凡哥哥，讓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吧……妍妍妹妹求你了……”
卑微無力的低低抽泣懇求，不想再在他麵前流露出軟弱，這輩子和他不可能了，那就要早點適應，這樣的疼痛……
厲景凡身子一僵，垂下的雙手隨著她那一句句指責自己，責罵自己的話落下，抽緊的心裏哐當一聲，破碎了……
不準她這麼說自己……誰允許的……不準……
呼吸亂了個徹底，他抬了抬頭，望著明媚的藍天，喉間苦澀滾動，一下又覺得好無力……嘲諷她，以為她會後悔，然後重新投入她懷抱，但是沒想到，她如此決絕地，甚至不惜罵自己是賤人……
真的就那麼想要離開他嗎……真的不愛了嗎……他堅定的心，動搖了……如果她真的不愛了，自己費勁心機做的一切，都是枉然……是篤定了她還愛著他，所以才敢如此糾纏她的……
他又睜開一雙猩紅的雙眼，盯著她，繼續嘲笑：“離開？你已經不是我的誰了，憑什麼來指使我？我為什麼要走？我要好好看著你，看看你到底有多麼狼狽，看看你到底有多委屈，你越痛苦，我就越覺得痛快，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
爽快過……
那幾個字，卡在了喉間，還沒說出口，他布滿無限冷冽笑意的雙眼已經睜大，呼吸急促了一下，全身心的血液瞬間沸騰了，往腦海裏衝……
為什麼，隻因為，眼前坐在那兒無力脆弱的她，哇的一聲，突然哭出了聲……
他的妍妍，突然痛哭了出來……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抽動他的心，讓他的整個世界，都為之震動……
“對不起……我道歉了……我都道歉了……凡哥哥，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都已經道歉了……我和你說過了……我不愛你了……從來都不愛……為什麼要一直來糾纏我……我們就這樣斷了，做普通朋友不好嗎……”
“為什麼，全部的人都在怪我……為什麼全部的人，都以為，是我拋棄了你……當初的事情，你們哪一個知道啊……我心裏也難受啊……你們都是壞人……就知道怪我……就知道指責我……就知道欺負我……誰能知道，我的心裏，也一樣地痛……”
她真的要崩潰了……她也不想離開他啊……她也很想和他履行當初的諾言，成為他的新娘，一生一世在一起……她難道不想嗎？可笑的命運作祟，在她身上降臨了那樣的災難，她能怎麼辦……不離開他，繼續和他在一起……然後毀了他嗎……
她做不到，就是因為太愛他，所以無論多麼痛，都要將他從自己心裏硬生生地割下來……
不奢求他們理解，但是為什麼全部的人，都來責怪指責她……那一個個賤人這樣的字眼，她承受不了……原諒她，內心還不夠成熟……雖然已經二十五了，但是，還隻是一個脆弱的小女孩……
她哭的厲害，哭聲驚天動地，整個就猶如當頭一棒，幾乎將他給狠狠地敲暈了，來往的路人紛紛駐足，停下來注視著他們，議論聲，嘖嘖私語，接踵而至……
厲景凡的虎軀緊繃的厲害，隨著她的陣陣哭聲，整個人酸到不行，她哭成這樣？幹嘛？她委屈？她疼？有他痛的厲害？
他咬牙切齒地挽起袖子，在她麵前蹲下，不顧周圍人的圍觀，大手狠狠地捏上她的肩膀，冰冷的斂起駭人五官對著她，咆哮：“別哭了！哭什麼哭？裝什麼同情？”
“嗚嗚……”
她淚水不斷，止不住，委屈極了……有苦說不出的感覺，沒幾個人懂，她也不奢望，但是可不可以求他們，放過她啊……她已經忍痛不要他了……他們還想怎麼樣……
她的淚水刺眼，哭聲一陣陣割著心扉，厲景凡覺得自己要爆炸了！腦袋又疼的厲害了起來，捏著他雙肩的力道加大，幾乎就要捏碎了她！
“我他麼讓你別哭了！再哭我他麼弄死你！”
“就哭……嗚嗚……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你當初說過的，要好好保護我的……你當初說過的……”
陸思妍真的顧不了那麼多了，心酸，需要一個發泄的口……女人啊，就是愛掉眼淚，誰讓女人是水做的呢……
厲景凡被她氣的覺得自己要爆血管了，真是恨不得，狠狠地弄死她！
想讓她閉嘴，但是又不敢怎麼樣，弄疼了她吧，心痛的還是自己，到最後，他軟了語氣，求她：“乖妍妍……別哭了……凡哥哥錯了……凡哥哥剛才瘋了……才這麼嘲笑你……我錯了，你打我罵我吧……怎麼樣都行，你別哭了……求你了……妍妍……”
她心裏大動了一下，哭聲止住，呆呆地看著他，淚水還在往下掉，厲景凡看有了效果，再心疼地在她發紅起泡的手背掃了一眼，接著大手攬去，將她抱了起來，掃了那圍觀的人群一眼，臉色鐵青怒吼：“看什麼看？他麼沒看過夫妻吵架？滾一邊去！”
夫妻呢……
陸思妍被他抱著，貼著他的胸膛，倏地一下，竟然忘記了掙紮……因為此刻，他沉穩的心跳聲，還有那熟悉讓她沉醉的男人氣息，徹底迷惑了她……
有那麼一點奢望，好想，時間靜止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