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鬱閱川把薑年當半個女兒看待,乖巧的小臉跟你笑著,說話溫溫軟軟的,鬱閱川哪裏舍得說重話。
“他們倆戀愛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了吧。”口吻略有責備,還是接了水杯,“佼人瞞我連你也瞞我,年年你可是被佼人給帶壞了。”
鬱佼人:……
怎麼黑鍋就甩到她身上來了,薑年是跟七爺學壞的好吧,那些套路都是七爺教的。
“我是怕叔叔您不喜歡我哥,但我不是存心隱瞞,就是想等叔叔您對我哥想法改觀以後在告訴您,我保證我哥對佼人可好了,比對我這妹妹都好。”
“叔叔,您喝水。”她就是來緩一緩氣氛,要說真正能幫上忙的還的是她家七哥。
鬱閱川低頭喝水,眼神從薑夙跟鬱佼人身上狠狠剜過。
“鬱先生,您不滿意薑夙是因為早年的關係對嗎。”
“哎,你是不知道早年的薑夙有多混賬!”談起之前的事,鬱閱川就連連搖頭,“那時候佼人是挖空了心思去接近薑夙,我也理解男女之間的感情不能強求,可佼人就是癡迷薑夙,為了她要死要活,傷心欲絕。”
“他要是對佼人沒感情,直接拒絕了她自己痛哭一場事情也就過了,可薑夙不這樣,他是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今兒讓佼人哭得死去活來,明兒就能讓她高興地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樣的行徑在父母眼中,不就是屬於玩弄感情嗎,薑夙要不是薑年的哥哥,鬱閱川早上門將其暴打一頓。
賀佩玖斂下眸子,沉吟晌,“鬱先生有跟薑夙聊過嗎?”
“我不喜歡他,沒聊過。”
“鬱先生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不過剛剛鬱小姐說,在她畢業後薑夙就表白,並袒露心意喜歡了她很久,作為一個外人我大膽猜測了下,薑夙早年的行為是不是為了讓鬱小姐能夠順利完成學業考上理想大學,繼續她的夢想?”
“跟年年認識之處,我偶爾一次得知,鬱小姐是有談戀愛的。”
鬱佼人談戀愛的是,鬱閱川跟夫人都知道,想著與其在薑夙這棵樹上吊死,不如讓她談戀愛分散注意力。
鬱閱川皺眉,又抿了口水,“薑夙有這麼好心?”為了他女兒的學業背負罵名,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賀佩玖輕笑,磨蹭著指尖,“或許真的有誤會也說不定,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不妨給薑夙一個坦白的機會。”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年年常跟我說,鬱叔叔您早年對她照顧有加,把年年當半個女兒疼愛,若是沒有您的照拂,很難想象對麵梅若華那種毒婦年年會怎麼樣。”
“由此可見,鬱叔叔您當真是高情遠致,明德惟馨。”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人生在世,哪個不喜歡聽好話。
鬱閱川表情顯然放鬆不少,也無前一刻那般的弩拔劍張。
“賀禦,你太會說話了。”
“叔叔您當之無愧,我心中對您感激又崇敬,所以我向叔叔討一個機會,聽聽薑夙怎麼說,您要打要罵再說不遲,您看行嗎,鬱叔叔。”
要不然說賀七爺修煉成精的,高帽一戴抬高鬱閱川的形象,又用這般低姿態的口吻,哪裏拒絕的了。
“師兄,七爺說得不錯,你好歹給薑夙一個機會。”世歡補了句。
鬱閱川眉頭緊鎖,沉吟晌,“行,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早年為什麼那麼對佼人,她為你留了多少眼淚你知道嗎?”
薑夙點頭,知道鬱佼人為了他出了不少哭,更是握緊她的手,“早年,佼人對我表白的時候不過十六歲。”他看了佼人眼,眼裏深情真摯,“十六歲的姑娘,我並不覺得她可以正確認清自己的感情,隻當她時一時興起,頭腦發熱說的胡話。”
“我沒想到她一直對我有情有義,說句老實話,那麼多次的表白我沒心動的是假的,可佼人喜歡設計,夢想靠近設計北院做一個成功的設計師,那時候她還在念書,我年長自然明白高考對一個學生來講有多重要……”
賀佩玖眉梢輕挑,又被內涵到,而且他覺得薑夙是故意的。
“我的想法是,等佼人順利靠近設計北院,就主動表白,表明心跡,中間唯一有點沒料到,她為了跟我賭氣,為了讓我吃醋,讓我在乎居然跟別的男生戀愛。”
“……我,很嫉妒。”
鬱佼人稍稍一愣,完全不曉得薑夙還有為她吃醋的時候。
“年年跟佼人情同姐妹,她很多情況我都會知道,每次知道她談戀愛我就會表現出一些好感讓塔回心轉意,我承認這樣的舉動嫉妒吃醋大於考慮她的未來。可是在當時,我覺得那是最好的辦法。”
“鬱叔叔我很抱歉,因為不好的方法讓佼人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在她畢業後,在沒征得您跟阿姨同意的情況下,我表明心跡跟她確認關係,也很抱歉我對她太過喜歡的感情下做出出格的事。”
“叔叔,我真的很喜歡佼人,想要跟她廝守終身,想在我的餘生裏都跟她度過。”
“薑夙……”鬱佼人被感動到,眼圈紅紅的看著他,她就知道愛慕多年的男神絕對有隻得她深愛的地方。
“如果叔叔阿姨允許,我想在今年暑假先跟佼人訂婚,等她大學畢業,等她願意嫁給我的時候我就娶她過門。她等了我很久,我也心甘情願願意等她做好準備的那一天。”
提到訂婚,薑懷遠眼神亮了下,看了眼鬱閱川的表情,佯裝嗬斥,“先訂婚,就你想就行?你也得看佼人願不願意答應。”
“我願意,我願意。”
被愛情眯了眼的姑娘,哪裏有理智,此時此刻薑夙提出結婚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嗬。”鬱閱川冷笑,“老薑,你可真會見縫插針,他們倆能不能在一起都說不準,話題就扯到談婚論嫁上,薑夙想要娶我們佼人哪裏有那麼容易。”
“師兄有什麼要求盡管說,我相信彩禮方麵薑家一定不會虧待佼人。”要說見縫插針,世歡才是最會的那一個。
“不是,怎麼就說道彩禮了,這是彩禮的事兒嗎?”
“人家又有誠意,又有彩禮,哪點都虧待不了佼人,師兄您也別太過分,難道你不想看著佼人嫁一個喜歡的人,幸福一輩子?”
“我……”
是這個問題嗎,是這個問題嗎!
問題是薑夙這臭小子偷偷摸摸拐了她女兒,已經到了同床共枕這一步,他這個未來嶽父還沒蒙在鼓裏!
要不是今天偶然發現,隻怕有一日的直接通知他當姥爺了吧!
“佼人啊,你想在哪兒安家,以後年年肯定在京城,就在京城這邊買房怎麼樣?就算你倆日後回寧城小住,婆家,娘家都隨你高興。”
“你喜歡洋房,小別墅還是公寓樓?市區還是幽靜點的地方,你喜歡什麼盡管說,叔叔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薑懷遠已經問起鬱佼人成家的喜好了,完全把鬱閱川當成了空氣。
“老薑,我發現你太不要臉,我答應把女兒嫁給薑夙了嗎?”鬱閱川沒轍,把氣撒薑懷遠身上。
薑懷遠雙手一攤,一臉‘你到底還想怎樣’的臉色,“你說你說,你有什麼要求,隻要是合理要求薑家都會盡力滿足。”
鬱先生表示雞同鴨講,想要閉麥。
“師兄,你就別端著了,佼人這麼喜歡薑夙分不開的,與其做個惡人拆散一堆眷侶,不如大度接受,這樣薑夙對你心存感激以後會加倍對佼人好,這難道不是為人父母最希望的?”
“我,我不跟你說,我找我老婆去!”
世歡給薑夙使眼色,“愣著幹嘛,還不去討好未來丈夫娘去。”
薑夙秒懂,牽著鬱佼人追出去。
鬱家是夫人做主,這事兒成不成還得看鬱夫人說話。
“事情差不多算是解決了,我當小師姑的還是去看看,能多幫襯兩句就幫兩句。”
“世歡姐,真的太謝謝你了。”
……
4樓餐廳,吃完薑夙跟鬱佼人的瓜,總算吃了第一口熱乎的早餐。
傅小五喝著咖啡,八卦心最重,“完全看不出鬱先生會動手打人,我剛出房間就看到薑夙被一腳踹出來,當時想著是不是哪個人來找麻煩還準備幫忙。”
“幸虧沒去,否則肯定倒忙。”
“明小六這破嘴。”念叨著,還看了眼始作俑者,含著明顯的嫌棄和鄙夷。
明新歲不爽的挑著眉梢,喝了口黑咖啡,嘴上沒說可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這事說不定陰差陽錯,因禍得福。”江醫生插了句,“看情況是,薑夙跟鬱小姐的事鬱先生一直不知道,薑年妹妹跟賀禦都訂婚了,薑夙心裏肯定會著急。”
“雖說唄被明新歲說漏嘴,至少這件事中得利的是他們倆,公開關係,光明正大在一起,甚至借此機會談婚論嫁。”江醫生說道點子上,很多事都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與其找機會,做準備說不定不如突如其來的驚喜直接把事情攤開。
“鬱先生不喜歡薑夙哪兒。”燕薄詢是對此次事件了解得最少的,隻知道薑夙跟鬱佼人在戀愛,別的情況從未聽說,也從未打聽。
“早年薑夙傷過鬱佼人很多次。”賀佩玖說。
“這樣的關係他們還能在一起?”
燕薄詢今兒像個求知達人似的,按照以往的性格絕不會對旁人的私事了解這麼透徹,甚至主動追問,好像睡一覺起來變了個人。
賀佩玖意味深長看他眼,“早年薑夙喜歡鬱佼人,到因為她年幼,又在念高中準備高考,顧念著會耽誤她學業和前程一直拒絕鬱佼人的表白,在鬱佼人跟旁人交往的時候以比較惡劣得行徑去阻止。”
“鬱叔叔心疼自己女兒,一直對薑夙這個行徑心存芥蒂。”
燕薄詢輕笑,看他眼,“想不到薑夙這樣正人君子,賀禦,你這大舅哥可比你有人性得多,至少人家沒有誘拐人加姑娘早戀。”
賀佩玖不動聲色,“昨晚跟柳小姐有進度?”
超級明顯的轉移話題,不要太明顯。
“不過薄詢,你猜柳小姐會不會想知道,昨晚得你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誰都有弱點,不止燕四爺會插刀,賀七爺也會,而且背後捅刀捅得更深。
燕四爺選擇閉麥,這時候說什麼都對他沒好處,至少關係確認之前有些下作的行為還不能暴露。
“你倆又在眉來眼去,交頭接耳。”酒仙頭疼欲裂,現在是看什麼都不順眼,他就不明白薑夙跟鬱佼人的事為什麼要把他這個沒有關係的人吵醒。
繼被賀佩玖灌醉之後,這是第二次嚐到醉的滋味,簡直要命。
賀佩玖看他眼,跟燕薄詢道,“柳小姐怎麼沒下來用早餐?”
“時差關係,在跟戰隊討論事情。”
“你這麼清楚,昨晚進度良好?”
燕四爺撩著眼皮,冷哂,“賀川知媳婦兒說的。”
確實是這麼回事,時差關係,在國外戰隊在做賽前準備,柳棠在跟他們視頻商量怎麼打比賽,卓爾來餐廳去叫了柳棠,不過燕薄詢私下也發消息問了。
如果不是知道的確是這麼回事,還以為是為了昨晚的事兒柳棠在躲他。
賀佩玖點頭,“那你不表現一下?”
“表現什麼?”
“準備早餐,昨晚你醉酒柳小姐照顧你,來而不往非禮也,薄詢。”七爺又教了燕薄詢一招,要自己創造機會,多創造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和機會。
燕薄詢沒說話,卻默默拿出手機,進到酒店點餐服務很仔細的在篩選早餐,賀禦這人是下作,下賤不要臉,但腦子裏的想法和提議卻是精髓。
所以,當燕薄詢提著豐富早餐到柳棠客房時,柳棠整個驚呆。
如果燕京酒店的客房服務是燕薄詢,她可以找無數的借口一直叫客房服務。
“四爺,您怎麼來了。”
燕薄詢表現力非常好,看不出任何刻意。
“聽卓小姐說你有事,剛吃完早餐給你帶了些。”
“方便……進去嗎?”
人都來了,哪裏有隻送早餐光站在門口的道理,他又不是客房服務。
柳棠不好意思了,側開身,“當然,四爺裏麵請。”
“剛剛外麵動靜很大,好像出事了。”
燕薄詢環視著房間,看得出柳棠個人習慣很好,路過浴室,連用完了的毛巾都疊著放在一旁,並且房間裏有股淡淡的熏香味。
“你愛熏香?”
兩人到客廳,燕薄詢自己尋了沙發坐下,柳棠去準備水。
“我睡眠不太好,晚上愛熏有助眠的香,是不是不太好聞?”熏香是水果味的,有些人不太愛聞這個味道。
“還不錯,柑橘味。”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柳棠倒了水過來,尋了個比較遠的位置坐下,“四爺今天感覺如何,昨晚喝了不少,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一早就想去問問,礙於戰隊的事一直在忙。
“謝謝關心,就是頭有些疼。”話題提到這兒,他就順勢往下說,“昨晚,麻煩你了,折騰的有些晚,我很過意不去。”
柳棠小臉一紅,折騰兩個字太過曖昧。
一陣的沉默,沒關的電腦傳來曖昧的‘哦’聲,原來柳棠這麼著急回國是佳人有約?
離開這麼久幹柴烈火的,可不得‘折騰’很久麼!
‘砰——’
柳棠合上電腦,羞的不敢看燕薄詢。
怎麼辦,誤會鬧大了,燕薄詢會不會因此對她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