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0018ܥ�夜裏春寒透骨,朔風蒼勁疾馳,好似要把剛剛發出的嫩枝全部折斷,溫涼的冷月懸掛漠視世間一切。
而臥室裏,滿室溫情。
賀佩玖終是走向萬劫不複的一步。
長臂輕柔小心穿過她脖頸,他已半邊身子壓在床上,手上輕輕一撥把人撥到懷裏,另一隻手纏綿流連的揉搓著點了一顆朱砂的耳垂。
那抹指尖的溫度太過滾燙灼熱,懷裏的姑娘受不住熱,微微擰著眉梢不滿的扭動來做反抗。
濃密的睫翳像受驚的嫩綠枝丫顫抖著,抿著越發豔麗的唇哼哼唧唧。
賀佩玖貼在耳骨邊,低啞的,繾綣的,磨骨撓心的喚著。
“年年……”
一聲聲的溫情裹成細線,纏繞著薑年脖頸,能輕易讓她溺斃,窒息,沉淪。
他雙眸熾熱暗沉。
如深潭,漩渦。
喉結又滾了下——
望著微微張著,吸著氣兒的唇……
“年年,你終有一天會是我的。”
“我先嚐一下……”
“嗯?”
問題拋出全都石沉大海,卻在自個心裏泛起無法平複的海嘯波瀾。
終是為她垂首。
欺身壓上惦念許久的紅唇。
小心翼翼,舉步維艱,如履薄冰,緊緊是貼在一起就足夠要他性命。
本應淺嚐輒止,隻是她嘴角的絲絲縷縷甜味卻一步步的誘惑著,邀請的。
賀佩玖把自己逼上一個絕境之地。
退則死路一條,近則粉身碎骨。
怎樣都好,終是無法回頭。
兩指擒住下巴像烙鐵般滾燙,將下巴微微上挑,張嘴就銜住她細軟的嘴唇,輕輕的蹭著,沿著唇形,一點點的品嚐著。
他半邊身子壓下,懸殊的身體重量,讓薑年覺得很不舒服。
下意識的扭動著。
“唔——”
曖昧的音色從兩人嘴角溢出。
漾起的波瀾再也受不住。
她的唇是溫熱軟綿的,在往前探,就是炙熱燒人肺腑的。
宛若晌午沙漠裏,吹動著風沙,溫柔無聲,親昵卷來的熱風,刺得他頭暈腦脹,全身血液倒流。
仿佛一道閃電驚雷從頭頂自劈而下,每寸肌膚,血液,骨頭都在嘶吼張狂著。
最終走遍周身每一處,一路酥麻到了心坎。
他終是嚐到她嘴裏的甘甜。
能輕易叫他瘋魔!
**
翌日。
薑年醒來,卻是被惹火,旖旎的夢給驚醒的。
房間裏窗簾緊閉,獨有盞夜燈,寂靜無聲的亮著,與外界形成鮮明的界限。
床上,她癡癡的坐著,雙手掩麵,抵著膝蓋上,滿臉潮紅,額頭都浸出層細密的汗珠……
薑年理解不了那個夢境。
夢裏,賀佩玖沙啞低沉的蘇音,揉雜著曖昧的情緒,貼在耳骨邊周而複始的喚著她名字,她被壓著,被禁錮著,看著他俯身而來,兩唇想貼緊緊廝磨著。
她動彈不得,一點點被拖入溫床的沼澤。
泥足深陷。
這種夢應該是春夢,薑年想著。
但……
但她居然對自己的師叔做春夢!
這種難以啟齒的事,絕對是大逆不道的之事。
就算退一萬步講,賀佩玖隻是尋常人,能夠做出這種夢那也是很羞恥的事!
薑年真想抽自己一耳光。
她在夢裏居然把美玉般的賀佩玖給‘輕薄’了!
心煩得很,原本計劃好早點起床溫習一下功課,現在什麼心思都沒了,洗漱換衣下樓,垂著頭情緒懨懨。
心思一直在那個‘春夢’裏都沒在意別的,下了樓原本想要去倒杯水喝,可餘光瞥到沙發裏好像坐著一個人。
偏頭一看,臉上毫無征兆一下就血紅。
賀佩玖倚著單人沙發在看書,穿得是居家服,奶白色的毛衣越發突顯的天獨具的氣質。
今日是個豔陽放晴的好天氣,一大片落地窗前倚靠著這樣一個男人。
神色雍容,矜雅華貴。
好似位,不食煙火,不可褻瀆的神祗。
“醒了,頭疼嗎?”賀佩玖放下書,抬手撚了撚眼窩,手指幹淨修長,潔白如玉。
眼神睇過來,清潤溫暖,唇角略勾,舉手投足無一處不優雅。
“酒量不好怎麼不早說,兩杯就能喝暈,偏偏還要逞強。”
薑年細細的聽著,也仔細的在想說完那句‘平安長樂’後隻覺得天旋地轉,眼皮自然就闔上後有沒有在做別的什麼。
“怎麼了,愣愣的。”
濕濡的熱氣撲麵而來,薑年抬眼間,賀佩玖已經來到麵前,俯身而下,視線齊平,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沒什麼。”薑年心悸不止,心慌的往後退,移開目光時掃過他點了胭脂般的薄唇。
霎時,夢裏隱綽的點點滴滴就逐漸清晰起來。
他的唇,滾燙熾熱,軟綿溫熱……
薑年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充血,咬著唇在心裏罵自己,不敢多留,倉皇逃離。
薑年你病了,你腦子出問題了,不然怎麼會,怎麼敢惦記這種大逆不道的之事!
她這樣罵著自己,逃到廚房急吼吼的灌了兩杯水。
不應該這樣,也不應該在回想這些詭異的畫麵。
落荒而逃?
賀佩玖偏頭,看向廚房,舌尖抵著腮幫。
難道是昨晚偷親被發現?
但以薑年醉酒的程度的來看,應該已經沒有意識才對。
門開了,祥叔推門進來。
“早安,祥叔。”薑年出聲問好,側頭看他又朝外看了眼,“祥叔在整理院子,需不需要我幫忙。”
今日風和麗日,雲淡風輕,是來京城這麼多年最好的一天。
加上是周末,也想出去透透氣。
“薑小姐早。”換了鞋進屋,祥叔掃了眼客廳那邊,“剛醒是不是餓了,鍋裏還溫著早餐,你先吃一些。”
“我自己來吧。”薑年放下水杯,跟著祥叔,“您跟師叔都用過早餐了嗎。”
“用過了,七爺說你醉酒又是周末讓你多休息會兒。第一次喝酒吧,昨晚回來時暈成那樣,七爺一直寸步不離的在照顧你。”
薑年躲到廚房原本是想避開賀佩玖,現在腦子一團亂,看見他就免不了回想起昨晚那個詭異的‘春夢’。
哪兒知話題又帶回來。
賀佩玖寸步不離的照顧她,難不成自己醉酒後,對師叔真的做了什麼?
心裏一個咯噔,下意識的偏頭。
不料想旁邊已經立著一個人,眼神上抬,又跟他視線相撞。
長身玉立,也沒什麼動作,垂眸盯著她,就有股壓力感。
叫她悸動不安的心更是六神無主。
“……師叔。”
“今天怎麼總是走神。”賀佩玖在一側坐下,擱在腿上的手揉搓著,把她的表情係數盡收眼底。
有一點他很肯定,昨晚偷親的事沒有被發現。
“以後不準喝酒。”
薑年不敢反駁,輕輕嗯了聲。
祥叔已經把溫著的早餐擺上來,也沒說話,就把兩人打量番,笑著拿起手套又去了院子忙活。
“不餓?”賀佩玖問,手裏的筷子遞來,“先把早餐吃了,下午我帶你出去逛逛,今天天氣不錯,溫度會慢慢回暖。”
薑年接過筷子,抿了抿唇,“我下午想去看看爺爺,不知道他在博物館那邊怎麼樣。”
文物修複是大事,薑老又是個中翹楚,饒是年紀在那兒擺著很多事也拒絕不了。
爺爺身體還算健朗,就是有些小毛病,雖然知道應該被照顧得不錯,薑老心裏還是很掛念。
人好不好也隻有親眼見過心裏才踏實。
賀佩玖沒說什麼,隻是順勢揉了揉她發心,“好,下午帶你去博物館看看大師兄。”
他手掌寬大溫暖,覆在頭頂磨蹭時,總是帶著逗小孩子的幾分寵溺。
寵,寵溺……
薑年不敢多想,低頭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