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七爺單刀直入:你怕我?

朦朧的白霧浸透整個寧城,宛如披上一層紗巾,有個美人藏在輕紗之下,隨著整個城市的蘇醒活絡正在曼妙起舞。

黑色的轎車在車流裏疾馳。

薑懷遠開車,後座是薑老和薑年。

她一直在努力聯係薑夙,但都像石沉大海沒有回應,心裏躁動不安,心慌意亂。

“冷不冷。”車裏是有暖氣的,薑老還是擔心她,握住小手頓時一片冰涼,“怎麼回事,覺得哪裏不舒服?”

收起手機,挽著薑老胳膊靠上去,老人的身上總有股歲月沉澱後的味道。

讓她心裏安寧不少。

“沒什麼不舒服,就是有點困。”

薑老鬆了口氣,溫暖的掌心撫摸小臉,“那就靠著爺爺休息會兒,路程很遠,就不要費神了。”

路程很遠?

難道真的是進京會診?

“是去京城嗎。”她問,呼吸停頓。

“是去京城,小師弟已經安排好,會有很多專家國手,相信爺爺一切都會否極泰來,咱們年年會長命百歲。”

話裏的喜悅之情難掩,薑老深信著,隻要去京城薑年的病就一定能夠治好。

首府之地,藏龍臥虎的太多。

她情緒不高,輕輕‘嗯’了聲,拿出手機給薑夙去了微信。

【危險,速來京!】

自己開車肯定沒有乘飛機快,就希望著薑夙早一步到京城把事情打點好。

這次上京除了給薑年會診,還有件重要的事就是去修複楚帛書。鍾教授6點多就從薑家離開,去酒店找賀佩玖。

這陣,他們已經在高速路口等著。

9點左右兩輛車彙合,然後頭也不回的往京城駛去。

11點左右,路程行駛一半,開了幾小時薑懷遠有些疲憊,兩輛車就在服務站休息。

抽煙的抽煙,舒展筋骨的舒展筋骨,上廁所的上廁所。

因為心情緊張,一下車薑年就直奔洗手間,這陣才看見薑夙回複的微信,打電話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

他已經在飛往京城的航班上,要不是天氣耽誤已經到了。

從寧城到京城開車到了也是晚上,晚上專家教授可不會會診,所以還有時間周旋。

焉焉的從洗手間出來,沒注意旁邊是公共洗手台,而且也沒提供紙巾,剛甩動一下,一張黑色手絹遞來。

手絹疊著方形,幹淨的一片色,隻在右下角有個商標。

“擦擦,水太涼。”

一抬眼,原來是賀佩玖。

神色怔愣兩下才接過,“謝謝師叔。”

“在車上睡覺了?”他目光垂落,看著她睡的發紅的小臉,唇角勾了下。

“嗯,睡了會兒。”

後來沒睡是太冷,薑懷遠長時間開車疲乏,一直在抽煙提神,高速路上車多,速度快丁點走神都不敢有。

所以窗戶一直開著,冷風割臉怎麼睡。

擦過手以後手絹沒還,想,濕漉漉的怎麼拿的出手,還是洗幹淨在還。

“師叔,手絹我……”

“別動,閉上眼。”

她目光定住,賀佩玖沒解釋,已經伸手過來,快到眼睛時才閉上,就覺得點點暖意蹭過皮膚,睫翳上有點癢。

“睫毛上黏著頭發。”

溫熱濕濡的暖意打散在臉上,挨得這麼近,嗓音蘇到骨子裏。

“謝,謝謝。”緊張的睜眼,濃密的睫翳就從他指端掃過,驚起一點酥麻的電流,從指端擊到心間。

薑年又怔住,因為抬眼目光所及就是他胭脂色的薄唇。

不論怎麼看,看多久,這唇就是性感招人。

“謝謝師叔。”她倉惶退開,轉身時勾了下耳發,心慌意亂的跑了。

賀佩玖偏頭看去,很滿意。

剛剛隔得這麼近,看著那抿著的唇。

真的很想親一下。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來,薑懷遠從休息站那邊訂了午餐,實在沒什麼好菜就點了些家常菜。

大家圍在一起,說些有的沒得,薑年插不上話就隻能低頭吃飯。

簡略的午餐後休整一刻,準備上車時鍾教授說了句話。

“薑年,我能不能跟你換輛車。”

挽著薑老胳膊的她頓時身體僵直,回頭看鍾教授,而腳步溫吞在最後的賀佩玖也在看她。

薑老笑問,“怎麼就要換車,想我這個師兄?”

“可不是嗎師兄。”鍾教授也跟著話打趣,才講,“阿禦不抽煙,那倆人也不抽,我實在不好意思在一個不抽煙人麵前抽煙。薑年身體不好,跟我同車不妥當,才想跟她換換位置。”

讓一個抽煙的人憋著簡直要命,在高速路口就想換的,就怕賀佩玖有想法才憋到現在。

薑老垂眼看自己孫女,出言幫襯,“那就跟你師父換換位置,他是幾十年的老煙槍,路程還遠著指不定要把人憋瘋。”

“跟你師叔同車,你們幾個年紀比我們都小,或許還能聊聊天也沒這麼無聊。”

師父開口,爺爺幫襯,她這個小輩毫無拒絕之力。

為難的點頭,鬆開薑老手臂,先去車上取了東西才腳步躊躇的走向另一輛轎車。

賀庒已經過去,幫著開了車門,不明所以衝她一笑。

莫名的有點滲人,和上了賊船的感覺。

賀佩玖的座駕自然是豪車,坐著身上的骨頭都覺舒服些,她先上車坐靠司機位那邊,坐姿有點筆直,在想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先打聽下會診的事兒。

車門敞開,一股涼意襲來。

她立刻坐得筆挺,觀察著他上車的動作,看著比昨晚在停車場要流暢很多。

“冷嗎。”剛坐下就看來,問了句,把身旁的外套遞給她,“搭在腿上。”

薑年瞥了眼。

咽了口口水,實在不太敢接。

“我不冷師叔,您自己穿著。”

“不冷怎麼臉色不太好,是不想跟我同車?”

薑年心跳接近心梗,搖搖頭,“沒有,可能剛在外吹了點風。”

“不冷,也沒有不想跟我同車,那就是……怕我?”這陣他眼神淡淡,半點溫色沒有不假,反而有些過於嚴肅。

最後兩字咬字不重反而很輕,繞在舌尖,反而蘇味很濃。

像把人丟在絕境寒涼之地,又給了絲絲吊著命的溫暖。

沒待薑年回答,蘇味的嗓音又繼續,“我不會罵你,吼你,斥責你,當然更不會動手打你,也不會欺負你……”

欺負你三個字是被你吞了嗎?

說得那麼輕,這麼安靜的車廂,豎著耳朵都聽不到。

“……”

被問得無言以對,無法反駁的人乖乖接過外套,抖過後覆在腿上。

官方的說了句謝謝就偏頭看窗外。

隻是柔柔的暖陽下,灑進車窗映射在她本就粉暈彌漫的臉上,更添一抹曖昧的嬌羞。

他不動聲色的勾唇,餘光偏向右側,冷戾的掃過副駕駛聽牆角的人。

在偷聽,丟你下車!

副駕駛的人哪兒還敢再看,悻悻的回頭。

車子繼續行駛,搖搖晃晃,車廂裏又溫暖,冷香縈繞不覺悶反而睡意來襲。

薑年一直強撐著,直到眼皮打架困得快合上,才側身。

“師叔,我想睡會兒。”眼神看過來,打過哈欠後,眸子裏浮著水色,小模樣帶點可憐勁兒。

是在告訴他,也是在征詢意見。

他應了聲,放下後座扶手,“撐著,別靠玻璃,容易顛到頭。”

點點頭挪過來,手肘抵著扶手撐著臉頰,眼睛已經閉上,呢喃著,“我睡覺沒什麼壞習慣,要是吵到師叔你就……”叫醒我。

小姑娘困極,眨眼就睡過去。

輕笑聲從鼻腔出來引起微微的共鳴,這種音色也是極為撩人,揉搓的指尖停下,不動聲色的也靠過來,往椅座前端移了移,開展雙臂,小心輕柔的穿過脖頸,輕輕一撥,把人抱在懷裏。

看了須臾,俯身去拉蓋在腿上的外套,羊脂玉的手指捏著衣領輕輕往上提。

從腿移到小腰附近,眸色深暗了瞥了眼細腰,壓了兩下才小心收回,隻是移到臉頰時停住。

兩三秒,伸向臉頰,幹燥的指腹蹭過耳輪根把發絲捋了捋。

動作小心謹慎,眸色俱暖,滿眼虔誠。

副駕駛的人趕緊給開車的使眼色。

大尾巴狼就是大尾巴狼,逮著點機會就不放過。

不過他們還是高估了賀七爺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