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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g�用完餐八點多,薑年借去洗手間來付錢,卻說已經付了。
怪她動作慢了些,該打電話的時候就先付錢。
一頓火鍋是她想吃,讓賀佩玖幫忙打掩護,還讓他付錢,而且這是寧城她應該盡地主之誼。
悻悻回來時賀佩玖已經穿好外套,身體抵著餐桌的站著,手裏拿著她的外套,沒給她的意思。
小姑娘有點傻眼,就聽他開口。
“過來穿外套,外麵涼,容易生病。”
師叔伺候她穿?
想想都一陣頭皮麻煩,靠了兩步,試圖去拿回外套,“師叔,我自己來就行。”
他沒鬆手,緊緊拿著,嗓音溫色也裹著不容置喙,還拿眼神稍稍威脅,“別磨蹭,我這樣站著不舒服。”
“……”
薑年被鬧的有點懵,小小的腦袋裏看不出七爺大大的套路。
又怕他站得太久負荷過重加深右腿的傷,雖然不太甘願,也很磨蹭,好歹是靠了過來。
兩隻手套進去齊活,賀佩玖又幫忙理了理,覺得差不多了就要邁腳,可兩臂忽的一重,有人在拉她。
力道不穩,重心偏移。
往後一栽就撞一個硬實的懷裏。
登時,方寸大亂,心若擂鼓。
隔著厚厚的外套也些微感受到,腰上前一刻覆著一隻手,待垂眼去確定時已經挪開。
“這麼慌做什麼。”聲音自發心傳來,貼得應該很近,說話時有暖氣,隔著千絲萬縷的頭發直接燙在頭皮,心口忽然滯了下,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一閃而過。
已經是不知所措時,後頸倏地又是一抹滾燙。
他幹燥溫暖的指腹蹭著後頸白嫩的皮膚,指尖繞著一縷長發正慢慢從外套下撥出來,“小姑娘性子還挺急,壓著頭發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音色溫淡如常,隻是雙眸昏黑濃稠,不自覺的眯起,十分危險。
白嫩的後頸——
好想咬一口。
咬一口不成,親一下也行。
薑年不知該做什麼,呼吸短促,頻頻眨眼,不敢過多關注後頸傳來的感受,狠狠咬著舌尖想要借疼痛清散一下。
隻是,腦子就是這麼不聽使喚。
越是不想在意就越在意,同時想起昨傍晚小憩的那個詭異的夢,他指腹蹭過的地方真就卷起一路的火苗。
從後頸開始蔓延,燒得心肝俱裂!
感覺好似溺斃,被抽幹氧氣後,有別的東西擠壓著肺腑胸腔……
生生要她性命!
……
“好了,走吧。”
指腹從後脖撤去,抓起一旁的手杖,就見懷裏的姑娘就急不可耐的撲出去,仿若隻出了鳥籠的鳥,帶著萬般急切,頭也不回。
看著邁步時又同手同腳的她。
心思難受,但心情愉悅。
眉色間竄起一抹得逞後的恣意,揉搓著指腹。
明家那個乖張貨還真有點本事。
知道泄了密等他回京,免不了一場‘惡戰’,所以接近中午時來了條短信,濃縮精華成了一句話。
【七爺,小姑娘未經情愛單純遲緩。所以,電她,撩她,無所不用其極的勾引她——】
各種精髓,賀七爺方才理解得透徹。
原來,昨天是他太紳士了。
賀家人:……
爺,求您要點臉吧!
**
用晚餐回去的路上,兩人幾乎屬於一個字都沒交流,各自坐在角落一臉互不相幹的樣子。
賀家人又疑惑了。
怎麼了這是,明明在停車場的時候還牽手擁抱,一個晚餐的時間就互不打擾?
難道是自家七爺太凶猛……嚇到薑小姐?
賀佩玖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或許最後撩撥那下用力過猛嚇到,好在還有機會。
車子駛進院子,這陣雨已經停下,前座開了縫隙泠泠細風裹著月季的餘香。
薑年其實有點困倦,下午跳舞幾小時,火鍋吃得很飽,吃飽又累,車子搖搖晃晃,鼻息間還有股好聞的味道,睡意就給勾出來了。
現在就細風一吹,睡意就醒了幾分。
隻是頭偏得久了脖子總是不舒服,迷迷瞪瞪的瞅到門廊下的燈暈,呢喃句,“好像我家。”
“醒了?”
有人在說話,還衝著她額頭吹了口熱氣。
濕濡,熱氣灼灼,合著一股子慵懶偏生又溫淡,頓時叫她心中警鈴大作。
臉頰上的觸感不平滑,鼻息,嘴唇碰著一層茸毛。
在停車場接觸過,幾乎沒有懷疑,這是賀佩玖的外套,那麼靠的肩頭就是……
師叔的肩!
他明顯感受到,肩頭靠著的小姑娘明顯身體瑟縮下,然後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一絲絲都不敢亂動。
“怎麼了,睡得不踏實?”他俯身又低了些,薄唇透出的溫度都能清晰傳遞過去。
前座兩人,默契對看一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但,這他媽是要接吻不成?
七爺湊得這麼近,薑小姐靠著肩,絕壁的接吻最佳姿勢。
安靜的院子,除了細風卷過花草的刷刷聲,就是車廂裏薑年過於劇烈的心跳聲。
“心怎麼跳這麼快?”
他明知故問,沒有放過,反而逼得愈發緊。
甚至,帶著扳指的手覆在額頭,他掌心寬厚溫暖,早年是軍人摸過的槍械不少,雖退役下來時常也會去練習場紓解,掌心的繭子蹭過她嬌嫩的皮膚引起酥麻的顫栗。
加上扳指帶來的涼意一激。
忽然覺得感覺不對,鼻子癢酥酥的隱約有股血腥氣。
頭剛偏離肩頭幾分抬手一摸——
她居然,流鼻血了!
“給,給我兩張紙巾。”
她蹭的一下彈開,手捂著鼻子,仰起頭,賀佩玖也察覺到不對勁兒,開了頂燈一瞧,細白的指縫裏絲絲殷紅。
眸色徒然一寒,托著她後勁,“快,拿紙來。”
前座兩人回頭一瞅……
喲,親得流鼻血?
這麼刺激!
賀庒趕忙遞了紙過來。
賀佩玖抽了兩張幫忙捂著嬌小的鼻子,眉眼間又抹戾色,“怎麼流鼻血了,還有哪兒不舒服?”
薑年捂著鼻,嗓音悶悶的,“沒有,許是上火了。”
說完,細長嬌媚的眼尾遞了抹眼色過來,剛剛睡醒,眸裏帶水,秋水盈盈,像那色彩剛染在紗布上,是抹嬌俏豔。
脖頸仰著,襯著燈光,宛如段細滑的綢緞,每一寸眼神,每一寸肌膚,都鍥而不舍的吸引著,勾引著。
想親一口,更想在脖頸上……咬上一口。
“怎麼樣,還在流嗎?”他問,攏著的眉峰宛如立刀。
“好像沒了。”
她的手被壓在賀佩玖手下,示意的動了動,兩隻手一起移開,摸了下好像止住了。
“捂了會兒,沒血了。”
話落,下巴一緊被兩指玉雕的手指擒住,上抬些角度,將將對上他那雙深潭漩渦的黑眸。
這麼近,呼吸都纏在一起。
幾乎是個完美接吻角度和曖昧的距離。
薑年緊張的吞咽的口水,瞳仁裏是他精雕細琢的輪廓,每一寸肌膚的溫度瞬間被點燃,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躥。
賀佩玖看著她,點了胭脂的唇,漾開一絲淺淡的弧度。
又是憋氣,又是咽口水,得多怕他?
“怎麼憋著不呼吸,我是想確認是不是真的沒在流鼻血。”
她僵硬的搖頭,隨著他的話呼吸慢慢的,輕輕的呼出,噴散在他指尖上,柔柔暖風襲來。
反倒撩得他自己無端躥出過邪火。
“沒,沒流了,我是不是……”可以拿回下巴。
她受驚的時候會空空放大,眸子裏一片虛浮之色,愣怔呆萌。
“咳咳。”駕駛位傳來咳嗽聲,正示意後座兩人,薑家有人出來了,他倆得收斂著點。
他餘光一偏,薑年就得到機會,慌亂的了句‘謝謝’就抓著包逃命似的下了車。
‘嘭——’
車門甩上的一瞬,就有道身影疾步而來。
沒有很高,看著很纖瘦,還沒瞧清那熱就到了麵前,是薑瑟瑟。
她怎麼會出來迎自己?
正納悶著,薑瑟瑟從不溫柔的口吻就傳來,“你和七爺單獨出去吃飯?了不起啊薑年,昨天推掉孟家訂婚,今兒就攀上七爺。你一個病得要死的人還真能耐,臨死前還想飛去枝頭嚐嚐做鳳凰的滋味!”
“像你這多餘的廢物就應該躲在家裏等著死的那天,而不是用你病怏怏的模樣去勾引男人!”
機關槍似的一波攻擊,刻薄,惡劣,無情,毫無教養可言!
薑年抿著唇,瞥了眼緊閉的轎車。
賀佩玖還在車裏坐著,薑瑟瑟的胡言亂語把他也牽扯進來。
實在讓她心頭這把火燒得有些壓不住。
隻是,時機未到,她還得等著。
“咳咳咳咳……”薑年捂著嘴,一頓要命的咳,“薑,薑瑟瑟你別胡說八道,那是我師叔,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她很少跟薑瑟瑟嗆聲,心裏從不懼怕,隻是因為某些原因積壓。
也是故意的捧殺。
她越退讓,薑瑟瑟越得寸進尺,這種上了天的,終有一日拉倒地獄時才能愈發消解她的心頭之恨!
“你還敢跟我頂嘴,薑年!”
薑瑟瑟嘴巴是厲害,但目前為止還未過動手,所以這一推搡完全在意料之外。
車裏,賀佩玖當即就推門。
之前他不下車是怕自己幫忙真的惹來什麼懷疑,而且在火鍋店見了薑年的厲害料想不會吃虧,但沒想到……
駕駛位的武直動作快一步,都沒給另外個人表現的機會,又是他扯著薑瑟瑟長發用力掀在地上。
“汙言穢語詆毀七爺名聲,找死!”
武直的一腳非正常人能夠受得住,又是個姑娘,一分力都沒用到,可薑瑟瑟嬌貴,嗓子發出的尖叫刺破夜色。
“啊——”
“薑小姐沒事吧。”
賀庒已經繞過來,但沒敢動手,還是半邊身子在外的賀佩玖伸手攙的她,他的手很有勁兒,攥著胳膊往自己身旁帶。
“怎麼樣,傷著沒。”
她搖頭,收回胳膊。
寒春,穿得多,倒也傷不到哪兒,隻是落地時手上蹭破點皮。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聽出是薑瑟瑟的叫聲,梅若華第一個跑出來,隻是完全沒料想,除了薑年,薑瑟瑟還有賀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