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飛一拍腦袋,“瞧瞧,是我急糊塗了,還真的沒啥區別,我接近你讓風鳴鶴放棄你和照片發給風鳴鶴的後果是一樣的。”理了一理,歐陽飛總算是理清了,看來,他是白著急了。
“所以,一切順其自然吧。”端起橙汁輕輕的啜飲了一口,“阿飛,前天的事對不起。”
“紫伊,別說什麼報歉的話,你告訴我,你媽跟你說什麼了?你居然哭成那個樣子,我從那天一直想到現在也想不出原因。”
“嗬嗬,如果時間可以倒回,那天我寧願沒有帶你一起去見我媽,如果不知道,也就不會傷心,那一切也都是美好的。”
“到底為什麼?”聽她說得感傷,歐陽飛不由得湊近了紫伊,看著她幹淨的一張素顏,不戴眼鏡也不施脂粉的她清秀如一株才綻開的蓮,清雅著美麗。
果然,不戴眼鏡的她很是好看。
紫伊放下杯子,“那八千萬,是我媽默許我爸把我賣給風鳴鶴的。”
“哐啷”一聲,歐陽飛手中的酒杯落下,“你說的是真的?”
紫伊點點頭,楊雪晶親口承認的,又怎麼會有假呢。
歐陽飛這才理解了那日她因何而哭了那麼久,突然間的有些心疼,“忘了吧,我帶你去跳舞,如何?”
她搖搖頭,看向自己的小腹,“歐陽飛,你是不是想謀殺?”
他大笑,“適量的運動有益於生產。”
她搖頭,“我是高危孕婦,已經有過五次流產的經驗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就是說了,看著歐陽飛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她想要從他的反應裏察覺出什麼,那天,她問起歐陽威的時候歐陽飛明明有些支支吾吾的,她覺得他與歐陽威之間一定有關係,也許就是孿生兄弟,可是,她明明親自問了,他卻不承認也不否認,隻讓她更加的迷惑了。
果然,歐陽飛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回事?”
“因為歐陽威。”因為歐陽威把她給賣了,賣給了一個男人,想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她覺得她的心又再次的憤怒起來,她要找到歐陽威,她要問問清楚他為什麼要賣她,還賣得那麼不堪,讓她很長一段時間不見天日。
“他怎麼著你了?”歐陽飛忘記了掩飾,衝口而出,因為,歐陽威是讓紫伊五次流產的罪魁禍首呀,他忍不住的想問。
“他把我賣了,嗬嗬,阿飛,你說我是不是很髒?”她說著,便拿過歐陽飛麵前的一杯酒端起來就要喝下去。
歐陽飛一把搶下去,“紫伊,別喝,對胎兒不好。”
“嗬嗬,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這孩子,我是習慣性流產,可現在,他乖乖的呆在我的身體裏,我就想要把他生出來,是男是女都好,隻要是我生的就好,阿飛,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再懷孩子了,可現在,我居然又懷上了,醫生說過的那萬之一的概率就這樣的被我遇到了,罷了,我不喝酒了,為了寶寶也不能喝酒了。”
紫伊放下歐陽飛的酒杯,她的心裏亂糟糟的,隻要一想起歐陽威,就什麼都亂了,一團的亂。
驀然,身後傳來一道男聲,“歐陽飛,你在和誰約會呢?”
紫伊一怔,背對著自己的是風鳴鶴,他……他……他居然來了……
耳邊縈繞著他的那句:歐陽飛,你在和誰約會呢?
也許,他還不知道坐在歐陽飛對麵的是她。
她沒有戴眼鏡,也沒有化那濃濃的煙薰妝,再加上她是背對著風鳴鶴的,也許,他真的還沒有認出自己。
紫伊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她知道自己不能說話,隻好一探頭,湊近了歐陽飛道:“我去下洗手間。”然後,就是她的逃走。
“阿飛,你女朋友真幽默,她說什麼了,居然還怕人聽?”
“嗬嗬,她要去洗手間,再說了,她也不是我女朋友,逢場作戲罷了。”紫伊走遠了幾步,歐陽飛就大大方方的說道,同時,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些照片上,乖乖,這些照片可還沒處理,這可是要人命的照片呀,若不快點,隻怕他也不用被威脅了,風鳴鶴馬上就要看到了。
霓虹閃爍,酒吧的燈光很暗,就在風鳴鶴向前移了一步馬上就要坐下的時候,歐陽飛拿起了那些照片,再漫不經心的放進口袋裏,“阿鶴,還是天天來?”
“你怎麼知道?”
“你瞧,我一看到那服務生捧著的紫玫瑰就知道你是天天來了。”
“也不盡然,這兩天出差就沒來了,倒是你,來得勤了。”輕輕的笑著,風鳴鶴的視線始終是追著歐陽飛的那隻手在走的,剛剛歐陽飛拿起照片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了照片上紫伊的那身白色的套裝一閃,他記得很清楚,那是他買給紫伊的,奇怪,為什麼歐陽飛的手上會有紫伊的照片呢?
“這地方風水好,又有玫瑰花的香味聞著,說不定我也能來一段豔遇呢,你說是不是?”
“是嗎?”風鳴鶴隨意的一問,就在歐陽飛卸下心防的時候,他的長臂卻突的一伸,不由分說的就從歐陽飛的口袋裏抽出那幾張照片。
“風鳴鶴……”歐陽飛大驚。
可是,來不及了,風鳴鶴的目光已落在照片上,那是紫伊與歐陽飛親吻的鏡頭,兩個人一起,看起來竟是那麼的和諧,他的拳頭一下子攥了起來,慕然想起剛剛閃離自己的那個女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眸光一轉,正好對上從洗手間裏出來要悄悄逃離的紫伊。
那張臉的鼻梁上沒有架著眼鏡,一張素顏,卻瞬間就與記憶裏的一張煙薰妝的女子的嬌俏麵容重疊在一起。
風鳴鶴起身,不可置信的睜圓了眼睛,然後,一步一步,走向紫伊。
手中,還有那張紫伊與歐陽飛親吻的照片,一步步,被他攥的都是皺褶,仿佛,欲要掐死那照片中的兩個人……
紫伊想要逃。
可是,兩腿卻如同生了根般的被風鳴鶴的眼神定住。
他看著她,一雙黑眸裏散發著駭人的怒氣,仿佛下一秒鍾,他就會殺了她。
是的,他幾乎就是這樣做了。
那雙漂亮的修長的手忽的就掐住了她的衣領,然後如拎小雞一樣的拎起她的身體,“為什麼?”
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壓根也沒想過要在藍調裏結識他,是他來招惹她的。
可現在,她在他的眼神看到的就隻有了憤怒。
他憤怒什麼呢?
由頭到尾吃了虧的都是她,是她被他吃幹抹淨還沒有任何回報。
從沒有想過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的,藍調裏的那個她就是與他自自然然的發生了關係。
而他,似乎好象真的愛上了那個喜歡化著濃濃煙薰妝的她。
兩個看起來截然不同的女子,此刻終於重疊而成了她一個人。
她輕輕搖頭,什麼也不為,隻是,不期而遇罷了。
“嗬嗬,楊紫伊,想不到你為了我媽的八千萬不惜以兩種身份來勾引我,行了,現在你達到目的了,是不是我媽還會給你額外的我不知道的報酬?”
她沒有,她真的沒有。
可現在,她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更聽不進去了。
風鳴鶴已經喪失了理智,也許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他天天在等著的要送花的女子居然就是她楊紫伊吧,所以,他有些氣極敗壞。
他的手還在往上提著她的身體,衣領勒緊了她的頸項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臉色也開始蒼白,有一瞬間,她想自己若是死了那就死了吧,活著真沒意思,她早就想過要死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活到了今天,從前是因為這世上至少還有一個母親讓她牽掛著,可現在,她覺得母親也不必牽掛了,她靜靜的看著他,心裏卻在說:“掐死我吧。”她活的真的很累很累。
風鳴鶴看著手中如木偶一樣泛著蒼白的女子,她一動不動,任由他提起了她的身體,甚至也不掙紮,好象就想要死在他的手上似的,“怎麼,居然連孩子也不要了,就想死在我的手上?”風鳴鶴的唇角掛著揶揄的笑意,這實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從來也沒有想過楊紫伊就是那個衣小姐。
看起來完全不同的兩個女人,一個摩登而又性感嫵媚,而另一個則看起來古板生硬就象是一個老處`女,可現在,這明明應該是不同的兩個女人卻集中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讓他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被騙了,他真是蠢真是笨,居然這麼久了都沒有發現所謂的衣小姐和楊紫伊是同一個人,還被她耍的天天圍著她轉,甚至於他還讓楊紫伊去為那個所謂的她假扮的衣小姐訂什麼紫玫瑰,他可真是瘋了。
什麼洛兒送給他的禮物,也許,她早就策劃蓄謀已久,也許,他在藍調裏遇見她根本就是她計劃好的。
她不回應他的話,他手上的力道繼續加重,“怎麼,無話可說了嗎?”
他的話讓她終於想起了她腹中的胎兒,心海泛起了漣漪,那一瞬,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腹中的胎兒,她是真的不舍,也是他的提醒讓她終於覺醒了,“阿鶴,你放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那是怎樣?還是你想要勾引歐陽飛?你都打算替他生孩子了,不是嗎?”她因為孩子的突醒讓他瞬間又不是滋味了,她微起的一點生氣終究還是為了那個與他不相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