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職業的接電話語氣,甜美的好象她正麵對的是她的客戶,卻不曾想,電話的彼端卻隨即就傳來了風鳴鶴的低吼,“楊紫伊,說吧,你是從什麼時候勾引上歐陽飛的,是不是從那次的工程開始?”
“風鳴鶴,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我不是也沒有管過你與洛兒的交往嗎,我們的私生活,各不相幹。”她不止是沒有幹涉過,甚至還替洛兒煲了湯,可是結果呢,換來的卻是額際那隱隱的作痛。
“嗬嗬,原來,你就值八千萬。”說完,他的手機就掛斷了。
八千萬,紫伊驀然心驚,那個數字剛剛好是倪鳳娟和風慶宇借給她的數目,一定是歐陽飛。
飛快的打過去,“阿飛,你轉了八千萬給風鳴鶴?”
短暫的沉默之後,歐陽飛輕聲道:“嗯,是的。”
“我都說不用了,你為什麼還要轉給他?”紫伊已怒,隻是盡量的壓抑著自己才沒有發作,可是她的語氣也絕對的是淩厲了。
“紫伊,難道你想跟著他一輩子?”歐陽飛氣惱,“晚上藍調見,我會告訴你洛兒和風鳴鶴的故事,你就知道我替你做的選擇到底對不對了。”
“歐陽飛,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自作主張。”她吼了出去,直接就想掛斷電話。
“紫伊,別掛,晚上聽完我的故事,如果你真的還生氣,那麼,那八千萬我收回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又磁性,動聽的讓她的心底突的一暖,這世上原來真的有人在悄悄的關心她,良久,她沒有說半句話,隻是隔著話筒嗅著他低低的呼吸聲,想了又想,也許她真的錯了,他根本不是她想要找的那個歐陽威,“好,晚上見。”
手機掛斷的時候,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赫然想起方青嫣與風鳴鶴在洛兒的病房裏的對話,其實,對於方青嫣代接他的電話他是很反感的,原來,他並不是都站在方青嫣的那一邊的。
可是,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他因為洛兒而推倒了她,他不許她進公司,這就說明了他的判斷。
他錯了,她沒有在洛兒的湯裏下藥。
收好了病服,紫伊隨著醫院裏的員工一起下班了,無聊的走在人行橫道上,她突然間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了。
天地之大,竟沒有一個自己可以容身的地方。
路邊買了一個煎餅,一邊走一邊吃,權當晚餐,就這樣一路走回了住處,天色早已黑透了,藍調,她到底要不要去?
雖然下午已經答應了歐陽飛,可她此刻還是遲疑了。
可想著的時候,她已經洗了澡,然後換上了那件漂亮的玫瑰色魚尾裙,好象風鳴鶴說過他今晚上要去醫院的,但是想了一想,她還是又畫了濃濃的煙薰妝,有時候,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心在猶豫的同時,她卻越發的想要知道洛兒的故事,病床上的那個可憐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牽動了她的心。
藍調。
紙醉金迷。
紫伊步入大廳的時候,歐陽飛已經一眼就看到了她,揚了揚手,示意她過去,那位置剛剛好的就是她與風鳴鶴都喜歡坐的那個位置。
她走過去,他如變戲法般的從身後拿出一束西洋水仙就送到她的麵前,“天天快樂。”
唇角輕抿,“謝謝。”
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無法橫眉冷對歐陽飛,“說吧,告訴我他們的故事。”
“他們相愛,而風家的二老反對,然後,找了黑道的勢力襲擊了方青洛,一根木棒就把她打成了植物人,所以,風鳴鶴搬出了老宅,從此不與父母同居,甚至再也不交女朋友,隻等著洛兒醒來。”
“幾年了?”
“五年。”
五年,近兩千個日日夜夜,紫伊終於明白了風鳴鶴為什麼一直不近女色,原來,他一直在等洛兒醒來,可是,風鳴鶴第一次在藍調見到她時卻有著很奇怪的反應,這讓她不由得困惑,“就這些?”
“是的,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他們是怎麼相愛的?”
歐陽飛聳聳肩,“這個,我可不知道。”
“歐陽飛,你約我到這兒,結果三言兩語就想把我打發了,那可不行,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相愛的?你說。”
“紫伊,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實,他告訴她的,她早也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隻不過是聽他說說再確定罷了,“歐陽飛,我要罰你酒,你騙我,你根本就沒給我講什麼風鳴鶴和方青洛的故事。”
“這還不算?”歐陽飛一笑,卻自動自覺的端起手中的杯子,“你就算是不罰我也要喝,紫伊,我們幹杯。”說著,他的酒杯就碰了過來,目光卻是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啜飲了一口酒,他輕輕道:“紫伊,你不帶眼鏡的樣子真好看。”
手中的杯子一頓,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話,還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紫伊的臉上立時酡紅一片,她一笑算是回應,一杯酒頃刻間就入了喉中,兩個人似乎各有各的心情,於是,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下去,不知道喝了多少,隻是一直想喝,那便喝吧。
喝到正酣,歐陽飛的手機突的響了起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號碼,他的臉色突的一變,“紫伊,我突然間遇到急事,我要先走了,要不要我順路送你回家?”
她搖頭,“不用了,我一會兒打車。”瞧他的樣子似乎是真的遇到急事了,所以,她不想再去添亂了。
歐陽飛也不客氣,放下酒杯就走了,走得極為的匆忙。
紫伊繼續的喝酒,她想要醉一次,這麼多年了,每一次來藍調都不曾醉過,今晚上她就是想要醉一回,勾勾手指,服務生立刻就到了,紫伊將一張鈔票遞給她,“如果我醉了就打的士送我回去,喏,這是我的地址。”把地址也一並的交給那服務生,紫伊便繼續的痛快的無後顧之憂的喝酒。
真痛快。
一杯又一杯,看著眼前的紙醉金迷,那張與歐陽飛一模一樣的麵龐不停的在她的麵前晃動再晃動,他不是歐陽威,真的不是歐陽威,那麼歐陽威,他到底在哪兒?
“撲”,手中的酒杯忽的被人搶下,她仰首看向麵前仿佛從天而降的男人,搶過她酒杯的男人一仰頭就將她喝殘了的酒一口喝淨,“來,我陪你。”
嚇,風鳴鶴不是說他要去醫院嗎?
紫伊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風鳴鶴,心口,驟然狂跳起來,她想逃,可是才起身就被風鳴鶴穩穩的按了下去,“坐下,陪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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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想不想看天雷勾動地火?
他的手力道很大,黑黝黝的眸子灼灼的望著她的眼睛,按著她肩膀的同時,另一手一個漂亮的響指,“上酒。”
於是,服務生便上了許多酒,擺了整整一桌子都是。
見她沒有再掙紮著要起來離開,他落在她肩膀上的手這才鬆了開來,先幹了一杯酒,然後向她道:“有心事嗎?”
她微微啟唇,剛剛真的喝多了,所以,看著他的臉都有些模糊的不真實起來,意識也有些迷亂,隨性的開口,“嗯,煩。”
是有點煩,想等的人一直等不來,歐陽飛不是歐陽威,她錯了。
“我也是,哈哈,來,我們幹杯,為著我們一起心煩。”
有點詫異,似乎,這是風鳴鶴第一次如此的在她麵前展現他脆弱的一麵,由著他的酒杯碰過來,她也豪爽的道:“幹。”
喝酒如喝水,她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了要醉了的。
而他,似乎也是。
兩個人你來我往,最少也幹了六七杯了,眼前的人影越來越模糊,她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對麵的風鳴鶴還在喝,似乎喝酒就是他現在唯一的任務。
“阿威……”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對麵的男人,卻一出口居然就喚出了那個潛藏在記憶裏許久的男人的呢稱。
“阿威?是你男朋友嗎?”
“嗬嗬,是吧,啊,不是了,不是了……”她喃喃而語,淚水一下子溢了出來,花了她的妝容,她卻猶自不覺。
風鳴鶴將杯中的酒又是一仰而盡,眼前的女人梨花帶雨,那般嬌弱的神情竟是那麼的象,那一年,洛兒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也是這樣的哭泣,就是那樣哀傷的神情一下子吸引了他,也讓他愛上了她。
可如今,洛兒卻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除了能吃流質的食物外,她根本就是一個活死人,她不認識自己,甚至,連喚她的名字她也不應。
“洛兒……”看著杯中微微晃動的酒液,仿佛,那酒中就有她的身影一樣,當年,就是在這裏,就是在這裏呀。
“阿威……”紫伊再次的端起酒,最後一杯,喝完了,她真的要走了,殘存的理智一直在警告著她,不然,她就真的醉的徹底醉的不省人事了。
“洛兒,我不是阿威,我是阿鶴,我是阿鶴……”眼前,那個含著淚的女子迅速的與洛兒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一切,仿佛就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月的那一日,那是他初見洛兒的夜晚。
“阿鶴……”紫伊隨著男人的聲音無意識的一喚,這名字似乎很好聽呢,用力的想著,惹得酒液沿著唇角滑下,於是,她迷糊的伸出丁香就去舔了一下。
隻那麼隨性的動作,卻是那麼的誘`人,紅唇如畫,嫣然惹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