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再也無法承受
雲井辰無奈的聳了聳肩,他太清楚,淩若夕有多在乎小丫,因著對暗水的愧疚,她挖空了心思,想要彌補到小丫的身上,所以,她一時半會兒恐怕很難接受小丫的做法。
“你也去歇息,本尊在這裏守著。”
小一麵露一絲遲疑,“不然還是交給我吧,雲公子你去陪陪師姐。”
“她現在不會想要見到本尊。”雲井辰說得十分篤定,正是因為了解,他才知道,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見他這麼說,小一也隻能答應,他細心的囑咐了雲井辰幾句話,讓他注意照看小丫的身體變化,要是出現發熱的跡象,一定要通知自己。
雲井辰耐心的記下,然後目送他出門,自己則慵懶的靠在龜裂的牆壁上,目光幽幽凝視著小丫。
他想,或許他們都低估了這個女人心裏的悲痛,低估了她對暗水的這份情究竟有多沉,多重。
一個人到底要愛到怎樣的程度,才會在另一半離開後,選擇這般殘忍的行為,結束掉自己的性命?
想著這些,雲井辰的心窩裏也泛起了絲絲漣漪,暗水這家夥,還真是給他們留下了一個沉重的責任啊。
第二天,濃濃的白霧籠罩著整個深淵地獄,不少從小一嘴裏聽說了這件事的男人,紛紛趕來,想要看望小丫,她還在昏迷中,沒有蘇醒。
慘白的臉色,手腕上厚厚的紗帶,刺痛了這些男人的眼睛。
淩小白老早就醒來了,他揉著惺忪的睡眼,開始滿山穀的尋找自己的娘親,可找來找去,他也沒有看見淩若夕的人影。
“什麼嘛!娘親究竟是去哪兒了?”他不滿的撅著嘴,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黑狼睡眼朦朧的伸出爪子,指了指北麵的方向,那裏是最末號的山穀,它感覺得到女魔頭的氣息就在那兒。
淩小白雙眼蹭地一亮,吧唧一聲,親了它的額頭一口:“小黑,你真棒!”
抱著小夥伴,淩小白撒開步子,往最末號的山穀跑去,步伐如疾風,就連在路上碰見小豆子,他也沒有停下。
一路狂奔後,淩小白累得夠嗆,終於在山穀內的木屋頂端發現了躺在上麵的淩若夕,他狠狠喘了幾口粗氣,汗流浹背的走到木屋下邊,“娘親!娘親!”
他的呼喚卻沒有喚來任何的回應,小嘴撅得似乎能掛壺,娘親這是在故意無視自己嗎?
淩小白說什麼也不幹,他放下黑狼,搓著手,轉動著眼睛想要尋找能夠爬上去的方法,很快,他就看見了用來支撐房梁的圓柱,嘴裏嘿嘿笑了兩聲,手腳並用順著圓柱一路爬了上去。
黑狼不想承認,這個像猴子一樣的小孩,它認識。
淩小白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爬上屋頂,他深呼吸幾下,小心翼翼的挪動著步伐想要蹭到淩若夕身後,誰料,濃霧散去後的水珠,讓房頂的磚瓦有些濕滑,他一個沒站穩,口中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朝後仰去,眼看著就要摔倒。
黑狼嚇得想要幻化出本體接住他,可它卻瞥見一抹紅色的人影搶先一步,將淩小白抱緊,立馬就歇了這個心思。
它就說嘛,女魔頭怎麼樣也不會看著小少爺遭殃的。
淩小白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顆小心髒此刻正噗通噗通跳得飛快。
“你搞什麼?”淩若夕陰沉著一張臉,沉聲質問道,身側的氣息有些起伏不定。
淩小白這才回神,他尷尬的紅了麵頰,“娘親,對不起,寶寶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沒有站穩而已。”
“下次小心點。”淩若夕沒有責怪他,她的神色略顯疲憊。
“娘親,你不高興嗎?為什麼?要不要說給寶寶聽聽,讓寶寶替你分擔一點啊?”淩小白拍著自己的胸脯,糯糯的說道,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淩若夕心頭的抑鬱在他可愛的話語中,消散了幾分,“什麼事也沒有。”
說著,她抱緊兒子,旋身從房頂上降落,目光冷冷的掃過一旁的黑狼,別以為她不知道,淩小白出現在這兒,絕對少不了這家夥的幫忙。
還好剛才沒事,若是他有什麼損傷,哼,她會讓這隻小倉鼠知道,什麼叫做倒黴。
黑狼被她瞪得心頭發虛,小眼睛偷偷轉開,沒勇氣直視她。
淩若夕牽著淩小白踏著晨光,返回了二號山穀,此時,矮樓外站滿了神色複雜的男人,他們正在為小丫的所作所為感到驚訝,感到動容。
“都站在這裏做什麼?”淩若夕嗬斥道。
“淩姑娘。”男人們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即朝她圍攏,七嘴八舌的將小丫割脈自殺的事告訴她。
“停。”淩若夕輕輕抬起手臂,有些無力的揉著自己的眉心:“這件事我昨天晚上已經知道,你們不用再說,她現在很平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她也決不允許她的人做出輕生這種懦弱的舉動。
或許是有她的保證和承諾,男人們的臉色明顯放鬆了不少,淩若夕似乎天生就有這樣的魅力,能夠輕而易舉的掌控旁人的思緒,影響他們的心情。
小丫是在正午時分幽幽醒來的,她睜開眼,看見的是陌生的床頂。
身體軟得毫無力氣,可手腕上抽疼的傷口,卻清楚的告訴著她,她沒有死的事實。
“醒了?”淩若夕冷漠的嗓音從旁邊傳來。
小丫渾身一抖,心虛的不敢看她,也沒臉見她。
“小一的醫術進步了不少,說你半個時辰內會蘇醒,果然被他說中了。”淩若夕自說自話,似乎並不想問小丫做出這種事的理由。
可她越是這樣,小丫心裏就越不安,她用力抿緊唇瓣,虛弱的開口:“夫人,是你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嗎?”
“怎麼,嫌我多管閑事?”淩若夕涼涼的挑高眉梢,譏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丫掙紮著想要解釋,淩若夕霍地從椅子上起身,將她的肩膀按住。
淩厲的眉梢此刻仿佛結了冰,神色更是冷得刺骨:“不想死,就別亂動。”
不知道她的傷口不能二次撕裂嗎?
小丫神色黯然,如同木偶任由她把自己的身體推到床上。
“說吧,為什麼要這麼做。”淩若夕側身椅座在床沿,定眼望著她,語調平靜,全然沒有了昨夜的怒火。
小丫動了動嘴角,“夫人,我好像快要撐不下去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忍受一個人的生活,可以接受,他不在這個世上的事實,可是,當昨天夜裏,她孤身一人待在這個處處有他氣息存在的房間中時,想要見他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