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要騷擾我兒子
雲旭見他態度強硬,隻能點頭,“是,屬下明白了。”
走出房間,體貼地將房門合上,他臉上的恭敬之色被凝重取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提筆疾書,將今夜所發生的事,寫在信箋上,利用白鴿,傳回雲族。
“妹妹,大哥隻能幫你到這裏了。”目送那隻白鴿消失在夜色中,他惆悵地呢喃道。
天微亮,整個城鎮沐浴在朦朧的白霧中,冷清的街頭早有攤販挑著扁擔開始兜售早餐,熱騰騰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淩若夕換下染血的長裙,將墨發用簪子固定好,留下兩戳從額頭兩分而下,垂落在胸前,一席暗黑色的質樸長衫,襯得她那張冷若冰霜的容顏愈發冷峭,猶如一座會移動的冰山,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一隻腳剛踩在木梯上,她立馬就看見了坐在寬敞大堂內,紅衣豔豔的男子,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男子饒有興味地笑著,朝她遙遙舉了舉手裏的酒杯。
大清早飲酒,這男人絕對腦子有問題。
“淩小白!”淩若夕眼眸一冷,看向坐在男子對麵,衝著一大桌子菜肴埋頭猛吃的小奶包,他難道忘了,昨天的警告嗎?居然還敢親近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
拿著雞腿滿手油漬的小奶包背脊一僵,機械地扭過頭去,討好似的朝淩若夕笑笑:“娘親,早上好。”
大清早見到這麼一幕,她心情能好才有鬼了。
額角的青筋忍不住蹦達幾下,她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此刻正處於快要龜裂的狀態,深吸口氣,抬腳走下樓梯,啪地一掌拍掉淩小白手裏的雞腿,“不明不白的東西,吃了你不怕生病嗎?”
這是在暗指自己的食物有毒?
雲井辰笑得愈發風情萬種,被人當作毒瘤的感覺,他自打生下來,還是頭一次體會到,感覺十分新奇。
“娘親,你不是說不幹不淨吃了沒病嗎?”淩小白摸著泛紅的手背,幽怨地嘀咕道,他向來把自個兒娘親所說的話當作金玉良言,一直記在心裏頭的。
“陌生人的東西,你也敢吃?萬一人家把你給賣了怎麼辦?”淩若夕挑眉問道,眼底一片森寒,對不請自來的雲井辰,是連一個正眼也不曾投去過,隻當他不存在。
“可是,娘親不是說他欠你銀子嗎?”粉嘟嘟的小手指向一旁的雲井辰,“寶寶是為了替娘親要錢,先降低他的戒心,然後才能討回銀子。”
他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隻不過在注意到淩若夕瞬間黑乎乎的臉色時,小腦袋往頸部一縮,立馬有了水漫金山的跡象,眼眶紅了一圈。
“別給我裝傻充愣,我是怎麼教育你的?碰到欠錢不還的人,直接一巴掌呼過去,你耍這些小聰明有什麼用?對待這種不要臉的人,就得采取暴力手段。”
喂喂喂,當著他這個當事人的麵,討論如何對待他,真的可以嗎?
雲井辰無力地揉了揉眉心,對眼前這對母子,分外無奈。
“淩小姐。”
無視,淩若夕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呼喚一般,繼續教育著明顯對自己的指令陽奉陰違的兒子。
“淩小姐!”語調驟然加重,習慣了眾星捧月,享受女人擁戴的男人,明顯已有了些許不悅。
淩若夕這才緩慢地扭過頭去,“請問,你哪位?”
他們昨天才見過麵,這女人居然敢忘了他?雲井辰臉上的笑容刹那間僵住,“你不認得本尊了?”
“抱歉,對於沒什麼特點的人,我一向記不住。”她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淩若夕說得坦然自若,甚至在看見某人吃癟時,心頭甚至升起一股詭異的笑意。
“需要本尊讓你記得再深刻一點嗎?”雲井辰特地咬重了深刻這兩個字,曖昧不明的視線,直直紮根在她的身上,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睜眼說瞎話?
“小白,該啟程了。”淩若夕拍拍兒子的腦袋,利落地轉身,對某人的示威采取漠視的手段。
她打不過他又如何?對於這種厚臉皮的人,就需要采用冷暴力的手段。
她絕不會給他任何親近小白的機會的。
眼見她旁若無人的往客棧外走,雲井辰整個人徹底石化,“女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本尊嗎?”
身影驀地一閃,當掌櫃的回頭來時,迎接他的,赫然是人去樓空的桌椅,以及滿桌子熱騰騰的飯菜。
“啊!快抓住他們,吃霸王餐啦。”
聲音響徹雲霄,隻可惜,馬車已經駛離城門,一去不複返了。
竹意頭不停地擦拭著臉上的冷汗,耳朵高高豎起,偷聽著裏麵的動靜。
“小白,來,張嘴。”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在靜謐無聲的車廂內響起,修長的手指捏著一顆剛剛剝好的葡萄,遞到正垂頭數著一大摞銀票的小奶包嘴邊。
“這位不知名的公子。”淩若夕忍了又忍,在上車時,莫名其妙發現裏麵多了一個人的存在,已經夠讓她頭疼的了,而這個人,居然還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妄想親近她的寶貝兒子,忍無可忍!
“請不要隨便騷擾我的兒子。”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一身殺氣暴漲,淩若夕開始考慮,殺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成功幾率有幾成。
雲井辰微微一怔,“淩小姐,你不覺得本尊與小白,長相十分相似嗎?”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蛋,相信隻要見過他們倆的人,都能看出,他們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世上總會有兩三個長相雷同的人,無需驚訝。”這番話說出來,底氣十足,淩若夕自然知道,若非有相同的基因,兩個無關緊要的人長得一模一樣的概率,可以用零來形容,但是,不論如何,她也不會承認的,淩小白還有一個父親這件事,她絕不會認可。
雲井辰頓時語結,看來這女人是死也不會承認有關於六年前那一夜的事了。
“是嗎?看來是本尊少見多怪了。”他莞爾一笑,隻是眼底卻閃爍著讓淩若夕不安的精芒。
“敢問這位不知名的公子,你究竟打算在這裏待到什麼時候?”她咬著牙,一字一字狠聲問道,逐客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
“就是就是,搭順風車什麼的,是會遭到天打雷劈的。”淩小白立馬點頭,無條件附和淩若夕的話,雙眼泛著狼光。
‘啪。’淩若夕一個爆栗狠狠地敲在淩小白的腦袋上,“不許胡說。”
“娘親,寶寶很疼啊。”他幽怨地吸了吸鼻子,眼底已漫上一層水漬。
不知為何,淩若夕忽然間有種格外舒暢的感覺,就像是欺負了身旁的紅衣男人一般,嘴角朝上彎起,一抹惡趣味的笑,在臉蛋上綻放:“娘親不想聽到你詛咒自己,不要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