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傲嬌了不起啊
還有這毛病?他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才會養成這種習慣?畔之心緒複雜的看著軟塌上那蜷縮成一團的人,她極少見他如此,本該是上天謫仙的人兒,被折磨成這種模樣,可是她卻為何會動了惻隱之心?
“你出去吧,我們再想辦法。”雲墨拉著她往後退一步,差一點這女人就香消玉殞了,他救她似乎是條件反射,潛意識中覺得,千萬人也未必有一人能給他如此震撼,死了,就太可惜了,他似乎因她窺見了醫術中的另一番天地,他需要她活著。
顧畔之搖頭,示意他鬆開手,沉聲道:“他傷口若不處理,很容易出問題。”
她向前走了一步,收斂了所有的氣息,連麵色都變柔和起來,他對人的氣息與敵意十分敏感,兩步,三步,四步,手可觸及他的後背,每一步都似走在了刀劍,莫說顧畔之,就連雲墨與鬼影都緊張了起來。
“夏景容,我是顧畔之,我要幫你處理傷口,你乖一些。”
她語氣軟濡聲音極軟,像軟化的糖,蜷縮著的夏景容沒出手,直到她的手撫上了他的後背,他的身子一顫並未出手,顧畔之大喜,幸好這小命是保住了……
將小布袋中的器械一並拿了出來,消毒之後便忙活開了,他一聲不哼,縱然被烈酒擦拭著傷口,身子也隻是繃緊,消毒縫合包紮,一氣嗬成,因之前傷口未及時處理的關係,失血過多,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臉色白的像鬼。
雲墨也沒閑著,煮好湯藥放在一旁,示意她喂他喝下去,奈何他沒對顧畔之出手已是極限,要喂他喝藥更是極難,顧畔之盯著那碗發呆,這要怎麼灌?捏著鼻子灌?她還想多活些時候,以口相哺?就算她願意,恐怕這人會十分嫌棄,乃至將她一劍封喉了。
“王爺他……毒發,這藥需得給他喂下,否則就危險了。”雲墨在旁提醒著,顧畔之眉頭皺的更深了些,這是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節奏?
歎息一聲,俯身撫上他的手背,輕聲道:“夏景容,喝藥了。”小心翼翼的想將他手中的軟劍扒拉開,身子忽而倒轉,被他直接壓住,娘誒,她另一手還端著碗來著,都快灑出一大半了。
場景……雲墨與鬼影對視一眼,走了出去,珠簾遮掩下,裏麵人影重重看不清楚,不過之前那畫麵倒是絕美,一朵梨花壓海棠?
可憐那一朵海棠花一手端著還剩下半碗的藥,一手被緊抓著,身上壓了一梨花,瞳孔深幽的看著她,又似沒看著她,樣子不對勁的很。
顧畔之小心翼翼道:“夏景容,聽得到嗎?能否起來先,你真的好重,壓的我骨頭都疼了。”
沒有……反應……他依舊怔怔的看著她,鼻尖與額頭之上滲出細小的汗珠,嘴唇發白身子依舊顫抖著,他似痛到了極致卻強忍著,目光遊離在她的脖間,俯下頭……咬了下去!
順著頸脖咬了上去,牙齒咬破她的細膩的肌膚,刺痛傳來,顧畔之整個人愣住了,吸……吸血鬼?難不成這人奇葩到連物種都變了嗎?那種鈍痛漸漸麻木,他咬的不算深,鮮血卻滲了出來,他嘴覆在那,唇齒相貼。
不是說厭惡女人嗎?不是連牽手擁抱都覺得惡心之極嗎?那他咬她親他又是鬧哪樣?畔之內心咆哮著,想一巴掌拍到他這禍國殃民的臉上,但是她不敢,終於他抬頭,眸眼處波光流轉,他突然出聲,聲音極輕:“顧畔之?”
“哎呀,你清醒了?認的我是誰了?”
夏景容神色微怔,又見自己,耳朵悄悄的紅了,正欲起身身子卻似少了氣力,強撐著翻身,卻扯到身上的傷口,皺眉倚在床邊粗喘氣,撫著眉心暗自回憶之前的種種。
“先喝藥吧。”顧畔之很快回過神來,忙繼續她的喂藥責任,側肩微痛也沒管它,夏景容看著那烏黑的藥汁,皺眉:“不喝。”
“你失血過多,身子太虛,不喝藥不行。”
夏景容依舊繃著臉,指尖微顫著,毒發已過他身子虛弱的很,眼前這女人……距他一丈之內,危險啊危險……
“難道你跟我一樣怕苦?你怎麼說也是男人,怎麼像個娘們一樣扭捏?”
“拿過來。”他突然出聲,正念念碎的的顧畔之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瞪她,才將藥遞了過去,他仰頭一口而盡,將碗放於左手案台之上,嘴角殘留少許藥汁,畔之見了,將錦帕遞了過去,手帕上沾染些血,夏景容嫌棄的皺眉。
顧畔之也瞥見了,將之塞回了懷中,直接抬手替他拭去那殘汁,夏景容身體僵硬,卻沒一手拂開她,她手微冷,觸及之時,心下微動,鼻尖縈繞著淡薄的香,而等到顧畔之意識到她這動作有多隨便順手之時,她驚悚了,她……她絕壁是被蠱惑了啊,怎麼能這麼善解人意?
抽手轉身走人,這一係列動作又是一氣嗬成,撩起珠紗簾走出之時,雲墨迎了上來,低聲問:“怎麼樣?”
“清醒了,喝了藥應該沒事了。”
“那就好。”雲墨喜上眉梢,眼角卻掃過她頸脖處的咬痕,麵色便古怪了起來,也不得屋中其他人詢問,一把抓過她手臂便帶她出去,顧畔之也沒掙紮,她本人已十分心慌意亂了,是什麼促使她,那麼理所應當的替他擦嘴?又是何時,她會因他受傷而在乎?答案呼之欲出,卻被她死死的壓著,喜歡上那廝是一條不歸路啊……
雲墨送她回了房,臨走之時,顧畔之問他,那黑衣人是死是活,雲墨拿話搪塞了她,畔之也便沒再追問,反正是死是活與她也沒什麼幹係,窗外天際之處已微亮,疲憊的往床上一躺,恨不得睡個天昏地暗才好……
次日,日上三竿還未曾醒來,醒來之時,啞婆婆守在床邊伺候她起床,並已將飯菜準備好了,顧畔之對她淺笑,她看起來也才四十多歲的模樣,頭發卻白了一半,雙手生滿老繭,眼色卻柔和溫暖,照顧人又無微不至,對她心底便多了幾分親昵。
“啞婆婆,你也坐下吃點吧。”
她拚命搖頭,受寵若驚的模樣,靦腆而慈愛的笑著,顧畔之沒法隻好隨她,用完膳食之後便起身去了院中,看著一牆之隔外的那一樹樹開到極豔的海棠花,心下微涼,這偏院隨處離王府中,卻似被隔離來,無關人等決計進不來。
她轉身,一女子站於她身後,一襲紫衣包裹著玲瓏有致,妖嬈而冷豔,目光如冰向她掃來,極具威懾力,顧畔之冷眼以對,有些人一眼之中便能一見如故,但有些人,卻死都不對盤,她,看到了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