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危也準備了生日禮物給蕭祁霆,是一枚‘岫玉水墨無相佛’印章。
沒有雕刻五官的佛頭部是剔透的淺綠色,身上的濃墨像在水中暈染開一般,清透水墨的料子,詩意十足。
這印章是蕭危親手雕刻的,料子是薑九漓提供的,她還專程找了雲霽,請他在線上免費給蕭危上了一節玉雕課。
小家夥本來就有木雕的底子,雕刻玉器的工具和手法很快掌握後,僅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就雕刻出了一隻連雲霽看了都誇獎的印章。
第一次過生日收到兒子送的禮物,蕭祁霆自然很高興。
今晚他以為隻有他們一家三口,就隻準備了一瓶紅酒。現在多了寒司夜和南汐,蕭祁霆便吩咐白管家再去拿兩瓶紅酒。
寒司夜知道,蕭祁霆把他留在這,就是要跟他炫耀他們一家三口的幸福溫馨,他也像自虐一樣留在這,感受著這原本也應該是他的家,看著他深愛的女人對另一個男人笑靨如花。
如果他把這一切親手打碎,要蕭祁霆失去所有——
她會恨他麼?蕭老太太會恨他麼?
寒司夜眼尾微紅,仰頭喝了一杯又一杯。
陸續給蕭祁霆打了個電話,有幾分重要文件需要他線上審閱簽字,蕭祁霆便暫時離開,上樓去書房處理工作了。
自從黎歌懷孕後,他就把應酬的事全推了出去,沒想到今晚他才隻喝了幾杯紅酒,竟然就有了幾分醉意,不但頭暈脹脹的,胸口也像斂著團火氣,嗓子眼的熱浪直往上翻。
蕭祁霆蹙著眉的扯了扯襯衫的領口,暗覺他這酒力退步的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飯桌上,蕭危對南星說道,
“對了星星,我看你那麼喜歡畫畫,就讓白管家今早出去采購的時候,順便去畫具店買了一整套的水彩筆送給你!我去樓上拿給你!”
南星一聽頓時很開心的嚷嚷著要跟蕭危一起去拿,於是兩小隻手牽手的跑上樓去了。
薑九漓看到寒司夜隻喝酒,菜都沒吃幾口,麵前盤子裏的那塊生日蛋糕更是動都沒動過。不禁皺眉道,
“夜你少喝一點。”
寒司夜攤攤手,
“嗯,我也打算回去了。剛才我打電話讓鹿芽過來接我,這會她差不多也到了。”
“好,我送你。”
薑九漓說著站起身來,寒司夜拎著桌上他帶來的那隻蛋糕,也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院子裏,寒司夜把蛋糕放在車子後座,關上車門後。
車旁有個刨了枯死的草皮,準備再種新草皮留下的土坑時,喝了不少酒的寒司夜沒站穩的踉蹌了幾步。
“當心。”
薑九漓下意識的上前幾步,伸手的想要扯住他,寒司夜眉心一動,一把扯進了懷裏。
男人幽眸黯的沒有一絲光,他看著樓上的落地窗邊站著的挺拔身影,緊緊的抱著她,
“阿音,本來我永遠都不想踏進蕭家半步,但是你在這,我就來了。阿音,如果你跟蕭祁霆複婚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傷害過你一次的人,他也許不會在別的事上傷害你,但是在同樣的事上,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就像出軌的人永遠改不了偷吃的本性,賭博和吸毒的人也永遠戒不掉一樣。
阿音,我心裏隻愛過你一個人,也隻有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你與其賭一個男人會因為你改變,為什麼不願轉身接受一個,愛了你這麼多年的男人呢?賭徒的結果,注定是輸的傾家蕩產。”
樓上書房裏,剛處理完最後一份文件的蕭祁霆,當透過落地窗看到薑九漓剛才衝寒司夜伸出手來,一副要擁抱他的樣子,而下一刻寒司夜伸手抱住她,兩人在院子裏緊緊相擁的情景,俊臉漸漸沉了下來。
就在蕭祁霆轉身朝門邊走去時,院子裏的薑九漓已經推開了寒司夜,退後一步,淡定卻堅定的告訴他,
“我不是賭徒,我隻是相信蕭祁霆的為人,也相信我自己的判斷。我自己做的決定,絕不後悔!
對不起夜,從小到大我隻愛過蕭祁霆一個人。”
……
蕭祁霆剛準備打開書房的門,門就小心翼翼的從外推開了。
看到他後南汐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一臉歉意的攏了攏長發,
“蕭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書房。我上樓是找星星的。”
不知道怎麼的,南汐的聲音在他聽起來,柔媚的就像帶著一種蠱惑,讓蕭祁霆喉嚨一陣幹渴,心髒的跳動都加快起來。
“蕭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隨著南汐的胳膊穿過他的臂彎,挽住他的胳膊,貼上來的柔軟身段,讓蕭祁霆體內的血液就像煮沸的水一樣,越發的躁動起來,那張英俊的臉都越發變得潮紅起來。
此時他的大腦一片混沌,蕭祁霆呼吸粗喘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氣大的像是要硬生生的折斷她,引得南汐低呼一聲,推開蕭祁霆就向窗邊躲去。
是呢,她要去窗邊。
這樣才能讓黎歌清楚的看到,他們在樓上做什麼。
南汐轉身逃走時搖曳的長發,背影看起來很像以前沒剪短頭發的薑九漓,讓意識混沌的蕭祁霆情不自禁的追過去,長臂從後鎖著她的腰身,把南汐抵到了落地窗的玻璃上。
南汐今天穿的是件立領的唐裝上衣,剛才上樓時她特地把領口的盤扣偷偷解鬆,在剛才的拉扯下,扣子開了後,露出她修長白皙的脖子,誘人的就像一塊美玉。
蕭祁霆灼熱的呼吸像滾燙的火折子,近距離的噴灑在她的脖子上。掐著她腰的手情不自禁的收緊,
“小漓,”
南汐長睫下的烏眸漾著一絲懊惱。
哪怕在蕭祁霆中了情蠱,她又在酒裏加了血的情況下,他體內的蠱在她血的感召下,不亞於一劑猛藥,他竟然還心心念念的喊著黎歌的名字?
“蕭大哥……”
南汐摟住男人的腰,把自己的唇主動湊過去……
女人身上淡雅的花香,不是她身上特有的藥香味,掌心下箍著的身體也不是他所熟悉的感覺。
火熱中夾雜著的陌生氣息撕開裹挾的偽裝,蕭祁霆突然身體僵硬的別開頭,
“不,你不是她……”
他努力的想要從混沌中抽出一絲清醒,伸手推開南汐時,她卻像蛇一樣纏住他的手臂,
“蕭大哥你怎麼了?”
南汐簡直難以相信,蕭祁霆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這麼強大的自控力。
壓製住身體裏的情蠱,分辨出她不是黎歌!
“滾開!”
蕭祁霆甩開南汐的糾纏,捏緊的拳頭‘砰’的一聲砸向窗邊的玻璃!
巨大的玻璃震蕩聲,讓南汐低呼一聲的捂住耳朵。
拳頭酥麻後蔓延開來的疼痛感,也讓蕭祁霆混沌的大腦,難得的剛清醒了幾分。
剛才在樓下,親眼看到蕭祁霆和南汐在窗邊親密的摟抱在一起的薑九漓,在進入書房後看到玻璃被砸出一個巨大的蜘蛛網裂紋,南汐頭發淩亂,手緊緊的捏著上衣的領口。
薑九漓冷著臉的操起桌上的水杯,朝著蕭祁霆和南汐的臉上就潑了過去!
南汐低呼一聲的捂住臉,蕭祁霆沒避閃的被潑了一臉水,反倒清醒了不少。
“你們在幹什麼?”
薑九漓冷冷的質問道。
她和蕭祁霆約好了,無論發生任何事都要彼此信任,可是她親眼看到,他抱著別的女人在窗邊纏綿又怎麼說!
身後跟進來的寒司夜,一臉鄙視的輕嗤道,
“阿音,這不是很顯然意見嗎?蕭祁霆他醉酒後犯渾,想對人家用強的,人家不願意他就欲火難消的把玻璃都給砸了!”
南汐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狼狽的上前扯著薑九漓的胳膊,向她解釋,
“嫂子你別誤會,我上樓來找星星時誤入了蕭大哥的書房,我看蕭大哥一副不舒服的樣子,就想問問他有沒有事,他大概是喝醉了把我當成了你,所以才會對我……”
就見南汐的雪白的脖子上,那枚若隱若現的曖昧印記,瞬間刺痛了薑九漓的眼!
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南汐心裏暗自得意。
其實這印記是她之前去洗手間弄的揪痧,看起來跟吻痕一模一樣,就藏在她的衣領裏,好作為蕭祁霆在她身上留下吻痕的假象,專門給黎歌看的!
薑九漓一臉‘少來這套’的甩開南汐的手,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為什麼蕭祁霆強迫你的時候,你不抓他,撓他,甚至甩他耳光的推開他?他身上連一條反抗的痕跡都沒有,所以你還是願意的吧?
要不是蕭危求情,我今天根本不會留你們在這!看來我這是引狼入室了!剛才那隻杯子裏別說是水了,就算是硫酸都潑你潑的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