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九漓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脖子,有些意外的問,
“你不是走了麼?”
“我一直在外麵,剛才聽到地麵震動的聲音,就進來看看。”
在把抱到衛生間的馬桶前麵後,蕭祁霆便紳士的出去了。
他一直站在門口等著,聽到馬桶的抽水聲後,停了兩三秒才推開門,上前抱起她後,朝著病床走去,
“以後你再想去衛生間就叫我,我就在外麵。”
薑九漓屁股一落到床上,便立刻鬆開了攬在他脖子上的手,
“說的好像你24小時都在外麵一樣。”
蕭祁霆‘嗯’了一聲,
“你在醫院這三天,我都會在外麵守著你。每天三餐你想吃什麼就告訴我,隻要不是太難的,我都可以跟李媽學著做一點。太難的怕萬一失手了做不好,你不喜歡吃。”
薑九漓一怔。在外麵守著她?三天?
“請個護工就能解決的事,我可沒那麼大的麵子,請得起蕭醫生親自給我當陪護。”
蕭祁霆沉著臉道,
“你現在懷孕了,我不放心別人照顧。”
薑九漓抿著淡嫣色的唇,
“蕭總對我肚子裏這兩個孩子,還真是在乎啊。”
他眸色沉沉的看著她,
“我在乎的是你。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不管是醫生、護士、護工都能被收買。
不管在飲食上,還是住院的這幾天,我不會把你交給別人,讓人有趁機傷害到你的機會。
就算沒有孩子,我也會護好了你。”
看到桌上那碗粥她喝了,蕭祁霆就放心了。
那句‘我在乎的是你’讓薑九漓晃了下神,就見剛才不知道跑到哪去的蕭危,晃著手裏咖啡色小熊的小本子回來,
“爸爸你要好好表現哦!要是小籬笆感動哭了,或者開心的笑了,我這邊就給你記一朵小紅花!”
蕭祁霆回頭看向薑九漓,墨眸堅定的道,
“好,我一定會是那個得到小紅花最多的,憑實力重新把你追回來。”
薑九漓無語。
這些男人一個個的,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幼稚起來,竟然都同意小紅花的事?
“你不給找護工,我每天晚上想洗澡怎麼辦?”
蕭祁霆拉開被子,貼心的幫她蓋到胸口後,揚了揚眉,
“我可以幫你。反正這種順手的事也不麻煩,我們在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你不用不好意思。”
薑九漓一張臉頓時漲了個通紅!
蕭危還在呢,他當著孩子的麵瞎說八道什麼!
蕭危撓了撓小臉,
“啊?爸爸你要幫小籬笆洗澡?你這樣屬於仗著熟人關係彎道超車,我覺得不大合適吧?”
蕭祁霆弓起手指,敲了下蕭危長出一層毛茸茸頭發的小腦袋,嚴肅的道,
“我說的是,小漓洗澡的時候幫她拿個凳子,她在裏麵坐著洗。”
薑九漓握緊拳頭,吐出兩個字,
“出去!”
蕭危手裏的筆敲著小本子,皺著小眉毛的催促道,
“小黑花警告!小籬笆生氣了,爸爸你快出去吧,不然我就要給你記上一朵小黑花了。”
蕭祁霆:……
得一朵小黑花就幾句話的事,得一朵小紅花比吃屎都難。
“等會,”
薑九漓出聲叫住他,
“你不是要給我做飯麼,我突然想吃麻辣小龍蝦了。”
這可是他自己要求要給她做好吃的!吃點辣的東西,說不定還能開開胃。不然她總吐,到時候寶寶營養跟不上怎麼辦。
蕭祁霆皺眉,
“小龍蝦不行,裏麵有寄生蟲。”
“那就麻辣酸甜的醉蟹吧,這個做起來也簡單。”
酸甜口味的,還帶麻辣,她嘴裏口水都出來了。
蕭祁霆眉頭皺的更緊,語氣無奈的道,
“醉蟹醉蝦這種生冷涼性的東西,還有刺身、生肉類的你都不能吃,你隻能吃煮熟的東西。再想個別的我給你做。”
瞬間沒了欲望的薑九漓,黑著臉道,
“出去!”
蕭祁霆臨走前看向蕭危,出言提醒他,
“這是醫囑,不能算小黑花。”
蕭危揮揮小手,
“放心吧爸爸,我懂的!不會坑爹的!”
蕭祁霆離開後,看到床上有一本機器人編程的書,薑九漓拿著翻了幾頁,發現裏麵的知識至少是中級以上的,
“小烏龜,這是你的書?”
蕭危認真的點點小腦袋,
“嗯呢!我想要有一天能做一個厲害的機器人,會給病人動手術的那種!
我聽曹醫生說,每家醫院的醫生數量有限,但是排隊等著做手術的病人卻很多,如果機器人也能幫忙做手術的話,那不是可以幫助更多的病人嗎?”
薑九漓挑眉。
別的不說,蕭祁霆在醫學上的業務能力還是沒得說的。
蕭危不愧是他的兒子,難得他有這份心。
當陸續按照蕭祁霆的吩咐,買一張折疊椅過來後,看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眼睛盯著筆記本電腦的蕭祁霆,陸續不禁感歎:
蕭總一邊要處理工作,一邊在門口守著黎小姐,實在太讓人感動了!
不過蕭總把公司的工作都丟給他了,他還在忙啥呢?
當看到筆記本上顯示的是屋裏監控視頻,陸續嘴角抽了抽。
他能說,他們蕭總好變態麼?
然而下一刻,當看到視頻裏薑九漓從床上掀開被子,一副要下床的樣子,他們蕭總立刻起身,就像條去抓野兔的獵犬一樣矯捷、迅速!
陸續:……
薑九漓入院的第二天,在重症監護室待了好幾天的蕭老太太,因為生命體征一直維持的比較平穩,便轉到了VIP病房。
她也終於有機會可以每天幫奶奶針灸,讓奶奶快一點醒過來。
聽曹醫生說,寒司夜還請了國外最好的腦科權威過來,給蕭老太太看病,但是得出的結論和卓醫一樣。
薑九漓覺得,雖然寒司夜嘴上不說,但心裏也是一直很擔心奶奶的。
三天後薑九漓出院。
她的腳雖然沒那麼腫了,已經能慢慢落地走了,但因為是右腳,她不能開車,本來戰擎想要來接她出院,但是墨果果自告奮勇的說要來接她。
想著正好跟墨果果一起回家,收拾好東西的薑九漓便坐在輪椅上,等著墨果果傍晚從劇組回來,正好過來接她。
然而她沒等到墨果果,反而等到了戴著鴨舌帽和黑口罩,打扮的一身低調,卻依舊難掩一頭標誌性的銀發,星味十足的寒司夜。
“夜?你怎麼過來了?”
薑九漓頓時緊張的朝外張望了一眼。
畢竟他可是頂流巨星,到醫院來他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後,被情緒激動的粉絲們堵在醫院裏寸步難行?
“我是看了社會新聞才知道阿音你出事了,我想來看你,但最近有幾個記者跟的太緊了。今天他們正好沒來,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出院,特地過來接你的。”
寒司夜蹲下身子,幽深如漩渦的眸子看著她,把一條刺繡著上百隻的銀色蝴蝶,月白色的流蘇披肩親手披在薑九漓身上,近乎貪戀的看著她,
“阿音披著真好看。這兩天降溫,晚上有點冷,等會出去不要感冒了。”
他起身繞到身後,去推她的輪椅時,薑九漓連忙說道,
“不用了夜,我跟蘑菇說好了,等會她來接我。”
“沒關係,等會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不用跑這一趟了,我送你回去。”
就在寒司夜打開病房的門時,門口幾個拿相機的記者,對著他們就一頓狂拍!
寒司夜認出來,這幾個正是最近跟組拍攝的記者,沒想到他們不是沒來,而是事先躲起來了,一直暗中跟著他。
刺眼的閃光燈讓薑九漓皺起眉,下意識的抬手遮擋。
有個記者眼尖的認出了薑九漓身上披著的那條披肩,
“這條披肩不是夜神和一線奢侈品牌L家的聯名款,用純銀絲線刺繡的‘蝶衣’嗎?之前夜神圍著它,隻在微博上發布了照片,還沒有對外預售過呢!”
“夜神為什麼會把這條披肩送給蕭太太?你跟蕭太太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蕭太太?”
寒司夜念著這個稱呼,冷笑一聲的看向記者,
“既然你們都拍到了,那我也就沒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了。以前我沒法表達心裏的愛意,但現在阿音她已經離婚了,我終於可以大聲的說出來,我愛的人一直以來都是阿音!
希望大家能夠多給我們一點私人空間,阿音平時生活低調,也希望大家不要來打擾她的生活。”
寒司夜這番信息量極大的話,讓記者們齊齊方了。迅速提煉出幾個關鍵信息點:
1蕭太太竟然就是女神天音!
2蕭太太竟然離婚了!
3他們磕的‘夜音CP’竟然馬上就要成真了!
薑九漓無語,沒想到寒司夜竟然會當著記者的麵跟她表白!
她剛想說話,就聽一道清冷的男聲響起,
“寒少未免太過自作多情了!”
幾個記者回頭,就見蕭祁霆岑冷著一張俊臉的走上前來,墨眸冷厲的看向寒司夜,
“你是你,小漓是小漓,哪來的‘你們’?你知道她喜歡低調,還在媒體麵前說這種給她帶來困擾的話,到底誰才是擾亂她平靜生活的始作俑者!”
寒司夜扯下口罩,肖冷的唇線揚起一抹譏誚,
“蕭總一直不對外公布你們離婚的事,到底是不敢承認,還是不想承認?”
他就是故意的。
當著媒體的麵曝光他們離婚的事,這樣他的阿音才能徹底擺脫蕭家,像隻飛鳥一樣自由!
蕭祁霆眸底綻著寒意,
“蕭家不是娛樂圈的人,不需要把婚姻當噱頭,博關注的告知所有人。”
寒司夜沉下眸光,蕭祁霆竟然說他對阿音的告白,說成是噱頭?
後頭跟著的蕭危鬆開傭人李媽的手,跑上前來的對薑九漓道,
“小籬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坐我們的車,咱們一起回去吧!”
他這可不是偏心眼的幫他爸爸,而是他討厭這些記者圍著小籬笆,小籬笆腳受傷了跑又跑不掉,所以他要把小籬笆解救出去!
記者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薑九漓,
“女神音,能說說現在你和蕭總還有夜神的關係,到底是怎樣的嗎?你會選擇讓蕭總送你,還是夜神送你呢?”
薑九漓淡淡的道,
“我和夜神一直都是好朋友的關係,但是夜神等會還要回劇組拍戲,我又怎麼好自私的占用他的時間?”
寒司夜深瞳微黯。
蕭祁霆冷嘲的看向他:嗬,打臉疼麼?
薑九漓接著說道,
“至於我和蕭總,雖然離婚後還是朋友,但就不勞煩這位異軌殊途的朋友了,我已經約了人來接。”
蕭祁霆不爽的眯起狹眸。
什麼朋友?上過床的朋友?抱著上過廁所的朋友?還是洗澡遞過凳子的朋友?
“別說是什麼異軌殊途,就算是人鬼殊途,我都要安全的把你送回去。把你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男人高大的身影上前,想要從寒司夜手裏搶她的輪椅扶手。
這句‘我不放心’讓記者們紛紛麵麵相覷。
這聽著非但不像是離婚的人,而分明就是情意綿綿啊!
正在這時,隨著電梯門打開,穿著深灰色西裝,白色襯衫的男人走出來。
男人梳著分頭,俊臉上戴著一副無框眼鏡,槍黑色的鏡架,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顯得他本就帶有德國血統的五官,眉眼深邃的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薑九漓,
“瑤光,抱歉我來晚了。”
薑九漓頓時意外,
“硯南哥,你回來了?”
身邊的蕭危大眼睛瞬間放亮了。
是科技大佬,墨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