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Kn\u0016辦公室裏,蕭祁霆剛倒了杯茶水還沒等喝,就看到薑九漓黑著張小臉進來了。
“怎麼了?”
薑九漓看了他端著杯子的右手一眼,冷冷的反問他,
“曹醫生都去準備手術了,蕭醫生還有功夫在這保溫杯裏泡枸杞的養生呢?”
蕭祁霆麵色平靜的放下杯子,
“是,今天給蕭危動手術的是曹醫生,不是我。”
沒想到他這麼幹脆的就承認了,薑九漓反倒心頭一沉,盯著他的手欲言又止,
“是不是因為你的手……”
看到她眼中是知曉了實情的黯然,而不是詢問,蕭祁霆眉頭輕蹙,
“林醫生的嘴可真長!”
他明明讓林醫生別告訴她的,難怪林醫生當時臉色怪怪的,看來是她先去找了林醫生。
“我的手跟這次手術無關,之前蕭危住院的時候,曹醫生就是他的主治醫師,也是我親自幫蕭危選的主刀醫生。”
蕭祁霆的話讓薑九漓錯愕的抬頭。
什麼?這是他早就定好的?
“為什麼?蕭危他一直都是期待著你給他動手術的!如果他知道給他動手術的不是你,肯定會吵著鬧著不動這個手術。
而且蕭危的手術這麼複雜,洛心綰帶著蕭危回國,就是奔著你回來的,你放心把這麼重要的手術交給別人來做?”
蕭祁霆淡淡道,
“身為醫生,是不能給自己的直係親屬做手術的,因為手術需要絕對的冷靜和理智的判斷,不能夾帶私人感情。如果手術中出現什麼問題,蕭危他會影響我做出正確理性的判斷。
曹醫生的能力我很了解,他來給蕭危做手術,再適合不過了。等會我會跟曹醫生一起進手術室,讓蕭危看到我。
所以這件事你也要瞞著蕭危,讓他以為是我給他做的手術。在手術台上,一個人的信念是最大的支撐。”
薑九漓走過來,擰著眉心的低聲道,
“把你的手伸出來我看看,恢複的怎麼樣了。”
當看到他右手手心的傷口周邊已經不泛紅了,傷口也愈合的很結實,可以上外用藥了,薑九漓也早就打算好了,
“薑氏中醫有種通經活絡的藥膏最好用了,到時候我給你拿來一盒,你天天擦。
然後每天我都回蕭家幫你針灸刺激神經和經脈,你的手一定能好起來,重新可以上手術台的!”
蕭祁霆是為她受的傷,她必須負責給他把手治好。他是那麼厲害的醫生,如果再也不能上手術台了,就像舞蹈家不能再跳舞,強大的心理落差肯定無法接受。
“你是不是覺得心裏特別虧欠我?對我感到很愧疚?”
蕭祁霆墨眸灼灼的看著她,薑九漓睫毛低垂下來,
“是。你一直都是景醫生的驕傲,他肯定希望你在神外領域封神,成為一個比他更優秀的醫生,以後可以救治更多顱內病情複雜的病人,但是現在……”
還沒等說完,他便扯著她的小手拉進懷裏,
“我不要你的虧欠和愧疚。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就算我的手不能再親自做手術了——”
蕭祁霆眸色微黯,很快薄唇淺勾的道,
“我還可以在旁邊做臨床指導。總歸這一身的本事,怎麼也不會因為一隻手廢了。自從老師走了以後,我本來就很少親自上手術了。
況且鼎弈集團公事繁多,就算真有大手術我也分身乏術。所以才要不斷引進像曹醫生這樣優秀的醫生。”
薑九漓皺著眉頭的道,
“我知道在那種緊急的情況下,不管是誰,蕭醫生都會舍身去救的。但是我還會盡全力治療你的手的,你也必須要配合我的治療方案!”
說完後,她明顯感覺到腰間那隻手暗暗收緊,蕭祁霆深深的凝著懷裏的小女人,
“誰說的?換做是別人,我可沒那麼無私。”
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是其他人,他絕不會賭自己的右手。
她是他的下意識。保護她,幾乎是他身體本能做出的反應。
雖然在親耳證實自己的右手‘廢了’時,他整整一夜沒合眼。但是現在想想,他依舊沒有半點後悔。
薑九漓知道,蕭祁霆一向是個理性的,善於權衡利弊的人,她也沒有想到他明知道自己當時會受傷,卻想都不想的保護了她,還是用他最重要的右手。
說心裏不動容,不自責是假的。
薑九漓推開蕭祁霆,皺著眉的問,
“你的手不能手術的事,奶奶還不知道吧?”
蕭祁霆從小優秀到大,如果奶奶知道的話,肯定心疼死了。
“奶奶平時操心的事太多了,這件事就一直瞞著她吧。”
窗外的風吹散了她的長發,蕭祁霆眸色暗的沒有一絲光,骨結分明的手指勾住她的一縷發絲,沉吟著問道,
“我記得你是孤兒沒有父母。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
薑九漓淡淡的道,
“我現在過的很好,不想知道。”
蕭祁霆‘嗯’了一聲,任由那發絲從他指尖滑走。
他本來還想著,要不要鑒定一下她和洛名揚之間的親子關係,但既然她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不管她是誰的女兒,她都是當年那個救他的小女孩。
正在這時薑九漓的電話響了起來,是蕭危打給她的。
小家夥在電話那頭聲音緊張的道,
“媽媽你在哪裏啊?有好幾個醫生過來讓我換衣服,說是要帶我去手術了,我有點害怕,媽媽你過來陪著我一起進手術室好不好?”
“好,我這就回去。”
薑九漓掛斷電話後,蕭祁霆點了下頭。在離開了辦公室後,她以最快的速度朝著病房跑去。
剛過去,就見洛心綰在門口和保安吵了起來。
“怎麼回事?”
看到薑九漓回來,保安恭敬的道,
“蕭太太,蕭總吩咐過不讓這個女人進卓醫,剛才我們在監控裏麵發現她在蕭總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的。現在又來了病房,我們就立刻過來想要把她帶出去,但是她拒不配合,還非吵著要進病房。”
在蕭祁霆辦公室門口?洛心綰該不會聽到什麼了吧?
薑九漓沉了沉臉,就見洛心綰指著她,氣急敗壞的道,
“要不是我去找祁霆哥,想要問問他小危手術的事時,剛好聽到了,我都不敢相信你這個賤人明知道真相,竟然還惡毒的同意了!
你分明就是包藏禍心,巴不得我兒子死了!是不是小危死了就正順了你的意?
我告訴你,這個手術今天說什麼我也不會讓小危做的!我們不做手術了,選擇保守治療!”
蕭老太太起初隻聽到洛心綰在門口鬧騰,想著反正保安在這會把人帶走,哪知道堵在門口的她各種‘死’字,毫不避諱的往外直蹦,不禁惱火的衝著幾個保安訓斥道,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把這個口無遮攔的潑婦給我拖出去!”
眼見著幾個醫生推著蕭危的病床朝著門口走過來,洛心綰越過保安的阻攔喊道,
“我是蕭危的親媽,我不同意做手術,你們誰都不許給我兒子動手術!小危,給你做手術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爸……”
最後那個字消亡在‘啪’的一聲,炸響在臉上的耳光中。
薑九漓掐著洛心綰的脖子,凶狠的把她拖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