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綠色景觀鬱鬱蔥蔥的別墅庭院裏,畫眉鳥的叫聲清脆悅耳。
坐在輪椅上的薑承祖戴著老花鏡,正在精心的給一株鈴蘭翻土施肥,薑九漓跟著老仆人進來後,把手裏提著的東西放在院裏的石桌上。
“祖爺,小九爺來了。”
薑承祖聽聞放下手裏的小耙子,接過老仆人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搖著輪椅過來的道,
“我這鈴蘭這麼香,都能聞出九漓你給我帶的上乘香料的味道。”
在他吩咐老仆人去泡茶時,薑九漓把拎來的頂級茗茶拿出來給仆人,手指點了點的讓他們泡這個後,把藍銀色的立領長褂下擺撩在一邊,坐在象牙雕刻的茶凳上。
“難得來看舅舅一趟,一般的東西我可拿不出手。”
長褂的立領雖然遮擋了她脖子上被杜莉莉撓的傷痕,卻因為領口的盤扣係的緊,隻要她稍微動動脖子,那傷口就摩擦的疼。
“九漓,你今天來看舅舅一定是有什麼事吧?咱們親舅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雖然舅舅現在已經不管公司的事了,但你有需要我的地方,舅舅一定鼎力支持。”
麵對薑承祖直白的關切,薑九漓也不繞彎子的說道,
“舅舅,暗殺洛名揚是不是薑家下的令?現在在執行這項指令的,應該是舅舅吧?”
薑承祖深深的看了薑九漓一眼,
“這麼說,九漓你已經知道了?”
薑九漓點了下頭,她知道薑承祖問的是洛名揚是她生父的事。
薑承祖重重的歎了口氣,
“沒錯,是你外公下的令,讓那個背棄你母親的男人,永遠都不許回國!否則不管他人在哪,都讓他‘消失’。”
薑九漓開門見山的表示,
“我今天過來就是希望舅舅可以把暗殺令撤掉。”
伴隨著仆人衝泡的嫋嫋茶香,薑承祖沉吟著說道,
“其實這些年我也一直都在猶豫,到底該不該讓你知道你父親的事。
雖然你外公不許我們告訴你,但洛名揚畢竟是你父親,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派人暗殺他,
我總怕有一天你知道了,會埋怨我們這些做長輩剝奪你的知情權,擅做決定。
現在你知道了也好,舅舅心裏也就沒有負罪感了。”
薑承祖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讚許的點點頭,
“的確是好茶,還是九漓你有心啊。你放心,從明天開始洛名揚就安全了。
其實就算九漓你今天不來,舅舅也有一件事有求於你。”
“舅舅請說。”
薑九漓大概能猜到,薑承祖說的事指的是什麼。
聽說薑剡最近在監獄裏突然胃疼的直打滾,獄警就帶他出來做了個胃鏡。
“雖然一開始我是鐵了心的,不想再管薑剡這個渾小子了,但聽說他在獄裏暴瘦了二十多斤,不但在裏麵被人打,吃不好睡不好的還暈倒了好幾次。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在我跟前看著長大的,雖然是養子,但跟我親生兒子沒什麼分別。
實不相瞞,舅舅私下找了給薑剡體檢的腸胃科醫生,明天醫院就會出示一份‘胃癌’的證明,舅舅想要借此為薑剡申請保外就醫。
隻要九漓你同意,舅舅願意把手上薑氏中醫所有的股份全部給你。”
薑承祖不遮不掩自己的動機,帶著請求的目光看向薑九漓,
“舅舅都打算好了,如果薑剡這次能出來,我就帶著他去國外定居,趕快給他找個媳婦看著他,然後快點讓我抱上小孫子,享受天倫之樂,以後薑氏中醫就全權交給九漓你了。”
薑九漓斂眸的看向桌上那杯茶,看似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的水麵。
薑承祖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現在說是跟她商量保外就醫的事,不過是把她架在了這。
她讓他撤銷對洛名揚的暗殺,他順勢提出要為薑剡保外就醫的事,這本身就是一種交換條件。
前兩天她才剛把王貴武從公司徹底拔除,公司裏剩下的那些股東果然全都人人自危的安分下來了。
如果她真要了薑承祖手裏全部的股份,相當於她故意以薑剡做要挾,把她舅舅踢出局,到時候股東們個個生了異心,她管理公司來更棘手。
薑九漓手指把玩著一口未喝,已經涼掉的茶杯,一臉體諒的看向薑承祖,
“薑剡是不爭氣,但到底也是舅舅唯一的兒子。這麼多年舅舅從來沒跟我開過口,既然薑剡在監獄裏也吃了不少苦,相信他也學乖了不少,接下來的事舅舅就看著安排吧。
不過舅舅手裏的股份我是不會要的,畢竟我不在的這幾年,全靠舅舅為公司操勞。舅舅對薑氏中醫的付出功不可沒,理所應當享受公司股份帶來的利益。
不管舅舅以後在哪,我還有很多地方要向舅舅請教呢!”
薑承祖推諉了一番後,薑九漓站起身來說道,
“舅舅是我最尊敬的人,也是我的家人。但是有洛名揚這種家人的事,我不希望被其他好事者知道。”
薑承祖心裏明白,薑九漓不要他手裏的股份,但讓他答應事倒是一件不少。
“九漓你放心,你生父回來了這件事,我連你大姨都沒告訴。
我也不會讓這種人,敗壞到我們薑氏中醫的百年名聲。”
“那就謝謝舅舅了。”
在薑九漓離開後,老仆人上前為薑承祖麵前空著的茶杯添上茶水,一臉不解的問薑承祖,
“祖爺,我不太明白,小九爺有這種父親的事如果宣揚出去的話,對他本身的名聲也會有影響,公司的人也會怕他因為這個賭鬼父親假公濟私,做空賬目,咱們何樂而不為呢?”
薑承祖伸長了手的端起剛才給薑九漓倒的,她卻沒喝的那杯茶,搖著輪椅去到他栽種的鈴蘭那邊,把涼了的茶水倒進花盆裏,悠悠的開口道,
“薑九漓今天過來讓我撤掉了對洛名揚的暗殺,雖然她嘴上嫌棄洛名揚這個家人,但要不是血濃於水的親情,她又怎麼可能來找我?
利用洛名揚敗壞薑九漓的名聲,這種不痛不癢的結果,不是我的目的。
現在我手裏已經有了一張薑剡這張死牌,還需要一張充滿了變數的活牌。而洛名揚,就是那張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