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起的太急了,她又忍不住開始咳嗽起來。
房間裏隻亮了一盞床頭燈。
穿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衫的男人麵如冠玉,眉眼濃鬱的像是從暗色調的電影裏走出來的,英俊非凡。
看到薑九漓小臉紅撲撲的,漆黑的大眼睛裏除了驚惶還有點懵,
蕭祁霆眉頭緊鎖,把手裏拎著的公文包隨手放在旁邊的貴妃沙發上。
大手不由分說的摸了下她的頭,滾燙的熱度讓他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你發燒了?”
薑九漓剛想說話,幹癢的嗓子讓她又是一陣窒息的咳嗽!
他一邊幫她拍著後背,摸到桌上的水杯是涼的,好在旁邊的暖壺還是熱的,便兌了點熱水遞給她。
“喝點水,慢點。”
薑九漓接過水杯,喝下後清了清嗓子,才覺得稍微舒服了點。
她推開那隻撫著她後背,給她順著氣的大手,啞著嗓子的問他,
“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
最重要的是後麵這句。
他怎麼能進的了她的房間?
蕭祁霆俊臉緊繃,薄唇都不悅的抿緊,
“我不知道你房間多少號,打你電話關機,就跟前台說我是你老公,跟他們要了房間的副卡上來了。”
她都忘了,下午手機就電量不多了,估計是沒電關機了。
“你說了他們就信?看來這家酒店的前台也太不嚴謹了,萬一放進歹徒來怎麼辦?”
男人蹙了蹙眉,
“我公文包裏有結婚證,拿給他們看的。”
薑九漓漆黑的眸子,劃過一絲嘲弄。
包裏帶著結婚證,隨時都可以去辦理離婚,倒是夠方便的。
蕭祈霆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拿出幾盒藥放在桌上,
“我聽到你在電話裏咳的厲害,卓醫最近有好幾例咳嗽沒有及時治療,引發的支氣管炎和肺炎。
除了止咳藥以外,我還帶了感冒藥和退燒藥。春季流感常發,有情況要及時吃藥,不然越拖越嚴重。”
薑九漓烏眸劃過一絲意外。
怕她感冒咳嗽引發氣管炎和肺炎,所以他特地過來給她送藥的?
還記得以前她感冒咳嗽的時候,怕打擾了他休息,也怕傳染給他影響他工作,就會主動去書房睡。
他第二天知道她病了,會隨口問句‘吃藥了沒’,然後就是叮囑她多喝熱水,好好休息。
“感冒藥和退燒藥我都吃了。咳嗽藥就不用了。
咳嗽起來的時候吃什麼藥都不管用。”
薑九漓皺著眉的說完,又是沒忍住的一陣咳嗽。
“這種止咳藥是鼎弈醫藥研發的新藥,也是你和蕭危做廣告的那款藥。
好不好用也得試試才知道。”
說著蕭祁霆拆開止咳藥的盒子,從裏麵剝出一顆圓滾滾,胖乎乎的白色藥丸,拉過她的小手。
薑九漓記得這款止咳藥的廣告出來後沒多久,效果竟然出奇的好。沒多久銷量就一躍成為止咳藥裏的第一。
公司的股東們在早會上循環播放了好幾遍,還紛紛提議效仿鼎弈醫藥,也邀請歌手來拍他們薑氏中醫止痛噴霧的廣告。
估計那幫老家夥要是知道這廣告是她拍的,得多安排幾輛救護車。
“現在是是淩晨一點,你退燒藥吃了多久?”
蕭祁霆看了下腕上的手表。
薑九漓努力回想著,
“好像不到十點吃的。”
“都過去三個小時了,還這麼燙,你這退燒藥的效果也不怎麼樣。”
蕭祁霆沉著臉的道,
“要是再過兩個小時燒還是退不下來,就換我們鼎弈醫藥的退燒藥。”
薑九漓按著胸口的咳嗽了幾聲,冷哼的說道,
“說的好像鼎弈醫藥產的都是神藥似的,我們薑氏中醫的退燒藥隻是效果慢了些而已,和西醫相比不但殺傷白細胞低,止痛效果好,副作用也小。”
反正說她不好可以,但說他們薑氏中醫的藥不好,絕對不行!
男人緊繃的俊臉放大在她麵前,眯起的狹眸透著沉沉的不悅,
“我們薑氏中醫?”
她說‘我們’兩個字的時候,親密無間,自然而然的語氣讓他很是不爽!
薑九漓:……
說順口了。
她擔心蕭祁霆萬一細想下來,懷疑到她小九爺的身份,於是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對我來說天底下的中醫都是一家,不分你好。隻要中醫能發展起來,讓更多人意識到中醫的好才是最重要的。”
別看這小女人發燒燒的小臉通紅,說起中醫的時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蕭祁霆皺了皺眉,
“你先躺著休息,我出去一趟。”
“奶奶和蕭危跟你一起來的麼?他們住在哪?
大晚上的你帶他們坐五六個小時的車過來,奶奶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薑九漓沉著張小臉說道。
她以為他暫時離開,是要去看看奶奶他們安頓的怎麼樣了。
畢竟老人和孩子抵抗力弱,萬一被她的感冒傳染了怎麼辦?
他自己過來,沒讓他們一起跟過來是對的。
但他也不能拿奶奶的身體開玩笑啊!
走到門邊的蕭祁霆停下腳步,語氣淡淡的道,
“我自己開車過來的。明天早晨陸續再把他們送過來。”
沒帶陸續一起過來,就是因為陸續親自開車,他也比較放心。
薑九漓這才注意到,因為長時間的開車,他筆挺的西褲都出了褶皺,頎長挺拔的身影都帶了層淡淡的憊態。
她以為是陸續開車帶他過來的,沒想到這麼晚了他竟然自己開了好幾個小時,從堰北城來融城?
人生病的時候,情感是最脆弱的。
那絲感動的暖意剛劃過心頭,還沒等蔓延開來,她很快就想到:
洛心綰每次劃破手,扭到腳的時候,他不是也緊張到不行?就算是惹奶奶生氣也要過去找她?寧可當場丟下她和蕭危,也要把洛心綰先送去醫院的麼?
她漆黑的眸子逐漸暗淡下來。
所以,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和這些一比,不過隻是一時心血來潮的關心罷了。
十分鍾後蕭祁霆回來,手裏拎著的塑料袋裏,是從去附近的藥店買的酒精、退熱貼和體溫槍。
“謝謝。你放那就行了。”
薑九漓咳嗽了幾聲,抬了抬眼的說完,又閉上眼睛。
等著他自覺的走人。
當她聽到淅淅索索的聲音時,不明的睜開眼,就看到蕭祁霆把西裝外套脫了,隨手搭在衣架上。
解開袖扣後,又淡定的一顆顆解開襯衫的紐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