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手‘啪’的拍了下桌子,厲聲斥責道,
“那個洛心綰就算腦袋被割斷了也不關你的事!你給我坐下!”
他高大的身影屹在那,山般巋然不動,
“她家人都在國外,堰北城沒有親人。不管怎麼說心綰都是蕭危的媽媽,出了事我怎麼可能置之不理。”
蕭祁霆說著放下卷著的襯衫袖子,朝著門邊走去,
“去完醫院我馬上就回來。”
蕭老太太下意識的站起來,突然的一陣頭暈讓她差點站不穩!薑九漓眼疾手快的過去扶住她,
“奶奶當心!你血壓高生不得氣!”
“奶奶你沒事吧?”
蕭危小眉頭皺得緊緊的,一臉擔心的問。
蕭祁霆聞聲轉身,就見薑九漓把蕭老太太扶回到椅子上後,漆黑的眸子一片冷黯的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洛心綰不能置之不理,奶奶的身體你就可以置之不理?”
所以,洛心綰相安無事的時候,他可以在家跟他們‘其樂融融’的一起吃飯,但要洛心綰出事了,誰都攔不住他這顆恨不能立馬飛到她身邊的心!
奶奶都阻攔不了他,她不盼著他過去,他就能不過去?
蕭祁霆沉了沉眸,蹙著眉的道,
“有你在這裏陪著奶奶,我也放心。”
“我用不著你操心!”
蕭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扯著薑九漓的手道,
“小漓,既然是祁霆的‘朋友’出事了,你身為他太太應該跟他一起去!
你也正好去替我看看,他那個‘朋友’到底是不是嚴重的隨時都要死了!”
蕭危拍著小胸脯的表示,
“媽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奶奶的!”
在門邊拿了西裝外套,準備走的男人皺了皺眉。
心裏料定了她那麼驕傲,是不可能跟他一起去的。
沒想到薑九漓拍了拍蕭老太太的手,黑眸閃爍著清淩,
“好,我去看看。”
光影酒吧裏。
蔣淮舟他們所在的7號卡座,坐了差不多十幾個人,一身白色連衣裙,像朵純情的小白花似的洛心綰坐在最邊上,是裏麵唯一一個女的。
看到蕭祁霆過來,雙眼含淚的洛心綰立刻從座位上起身,
“祁霆哥……”
“喔~”
周圍的同學起哄的聲音頓時響起來了。
薑九漓閃身上前,穩穩扶住洛心綰像得了軟骨病一樣,眼看著就要往蕭祁霆懷裏倒的身體,
“洛小姐不是手受傷了嗎?怎麼腳還軟上了?”
蔣淮舟看到跟蕭祁霆一起過來的薑九漓,有些意外的推了推臉上的金絲眼鏡,
“黎歌,你怎麼來了?”
薑九漓淡然的道,
“我們正好在家吃飯,突然聽說他朋友出事了,奶奶就讓我跟他過來一起慰問一下。”
剛才起哄的幾個同學瞬間安靜如雞,尷尬又默契的埋頭喝酒。
她不用表明身份,他們就已經知道蕭家老太太首肯的人,除了蕭太太還能是誰!
蕭祁霆和洛心綰的關係他們都知道,本來大家都準備等著看美人撒嬌呢,沒想到正主居然來了!
蕭祁霆看到地上丟著好幾團染了血的紙巾,皺著眉的看向洛心綰,
“手怎麼樣了?”
洛心綰眼圈紅紅的朝著他伸出手來,就見她手裏攥著的那團紙巾也被血濕透了,掌心被劃破了條將近2公分的傷口,正在汩汩的往外冒著血。
“我就是去撿了個碎杯子,沒想到會出這麼多血。祁霆哥你別擔心,我一點都不疼,真的。我都跟淮舟說了不要給你打電話,你在家裏吃飯,他非不聽我的。”
蔣淮舟不讚同的皺眉,
“傷口這麼深,怎麼可能不疼!吃飯能有你的生命安全更重要麼?”
外行人不懂,蕭祁霆是醫生,自然一看就看出洛心綰手心的傷口會流血不止,是因為她沒有按壓過。
按壓止血是正常人都會有的反應,按壓過的傷口周圍會有一圈淤紫泛白的痕跡。
而她的傷口,是任由著血染濕了好幾團紙巾!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祁霆哥我好暈……”
洛心綰一副隨時都要暈倒的樣子,蕭祁霆皺著眉的及時扶住她的身子,
“小心點。”
她趁機推開薑九漓的手,軟軟的歪倒在蕭祁霆懷裏時,暗暗的給了她一個得意的眼神。
就算她死皮賴臉的跟著祁霆哥來了,也不過是看祁霆哥怎麼心疼她,擔心她罷了!
蔣淮舟清了清嗓子的對薑九漓道,
“黎歌你別介意啊!不管怎麼說心綰的身體更重要,既然她都快要暈過去了,還是讓祁霆趕快抱著她去醫院看看吧!”
正在這時,酒吧裏突然進來一群穿著白大褂,抬著擔架的醫務人員。
原本嘈雜的酒吧,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的眾人紛紛閃開一條路。
薑九漓衝著醫務人員招了招手的示意,
“這邊!”
在醫務人員抬著擔架過來,放在地上後,她指著洛心綰說道,
“就是這位小姐,我在電話裏得知,因為她失血過多已經喪失了自主行走的能力,沒有辦法獨自去醫院,麻煩你們把她抬過去吧!”
洛心綰頓時傻眼了!
怎麼都想不到,薑九漓竟然會興師動眾的叫救護車來!
兩個醫務人員把她攙扶到擔架上,聽說洛心綰的情況這麼嚴重,卻又沒看到她身上有什麼明顯的傷,不由得問,
“小姐,你受傷的部位是在哪裏?”
洛心綰不得已,隻能尷尬的伸出手來。
旁邊的蔣淮舟低聲咳嗽了一聲,皺著眉的看向薑九漓,
“就這麼點傷,叫救護車不至於吧?”
“剛才你不是還說,洛小姐的生命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麼?怎麼不至於呢?”
薑九漓清銳的眸子裏閃爍著‘原來你也知道就這麼點傷’的諷刺,讓蔣淮舟頓時汗顏。
在醫務人員看到洛心綰的傷口後,當即生氣的表示,
“這位小姐,我們要是再晚來一點的話,你的傷口估計就要愈合了!醫療資源不是被你這麼占用的!”
當場社死的洛心綰頓時臉漲了個通紅,懊惱的指著薑九漓道,
“不是我叫的救護車,是她打電話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