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危皺著小眉毛的叮囑她,
“奶奶年紀大了,今天又剛出院,媽媽你千萬別惹奶奶生氣!”
雖然他和奶奶不親,但大家目標都是一樣的!就是不讓爸爸媽媽離婚!
小家夥扯著薑九漓的手,繼續說道,
“剛才管家伯伯帶我去看了一下我的房間,很大很漂亮!但是我從小睡覺就認床,換了床我睡不著了。而且明天我就要上幼兒園了,如果帶著一對大熊貓眼去學校,那真是太醜了!所以媽媽今天晚上你能留在這裏,陪我一起睡嗎?”
蕭老太太滿意的看了蕭危一眼,沒想到小家夥還挺機靈的?
薑九漓沒想到,她隻是回來看看奶奶的,竟然會被邀請留下過夜。
這裏有著她最難過的回憶,她不想留在這,更不想回到他們共同睡過的那間臥室。但如果是在蕭危的臥室裏暫時湊合一晚上……
眼見著蕭危眼巴巴的期待,薑九漓猶豫了一下,不忍心拒絕的答應下來,
“好吧,為了不影響你明天去幼兒園上學,今晚我暫時不走了。”
說著她伸出一根手指,
“但是僅限於今天一晚上。”
“嗯啦!媽媽最好啦!”
麵對蕭危開心的歡呼聲,她揉揉她的頭,也誠實的跟蕭老太太說,
“奶奶對不起,我簽下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要離婚了。所以不可能再搬回來了。我現在和閨蜜住在一起,我們還準備換套更大的房子。等搬好家以後,我請奶奶過去吃飯。”
蕭老太太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好吧,奶奶尊重你的意願。都說當局者迷,分開也好。分開更能衡量一下,你們彼此在對方心目中的分量。但是奶奶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一年以後再送交那份離婚協議。奶奶現在身體越來越差了,如果還能活到那個時候,你們就是決定離婚的話,奶奶也不會再攔著了。”
說著她冷冷的瞪了蕭祁霆一眼,
“你這個不孝孫!你說呢?”
蕭祁霆皺了皺眉,目光看向薑九漓。
“好。”
蕭老太太岣嶁著脊背,幾乎帶著請求的握著她的手,
“就一年!景穗,行不行?”
薑九漓心裏很清楚,奶奶這麼做無非就是拖著他們,甚至希望他們之間盡快生個孩子來打消離婚的念頭。蕭家這種家族企業,自然需要更多的繼承人。
她想把自己不能懷孕的事告訴奶奶,又怕她身體剛痊愈,再刺激到她病情加重。畢竟抓著她手的奶奶看起來仿佛隻要她說個‘不’字,她隨時都會虛弱的暈倒。
想著反正也不跟蕭祁霆住在一起,她依舊有她的自由,薑九漓皺了皺眉,斂下眸子的‘嗯’了一聲。
蕭老太太頓時高興的兩手一拍!
“好,好!”
她趕緊從口袋裏拿出那隻白玉鐲,拉過薑九漓的手,不由分說的把鐲子重新套在她手腕上,
“現在你還是蕭家的女主人,這鐲子奶奶可不替你保管!好了,咱們趕緊吃飯吧!今天奶奶讓人準備的全都是景穗你愛吃的!吃完你們一家三口早點睡覺!”
薑九漓:……
晚飯後,她本來想給奶奶把一下脈,看下奶奶的身體情況。奶奶卻催促著她上樓陪蕭危,還說以後有的是機會過來看她。
換好小睡衣的蕭危剛鑽進被窩,穿著一身黑色睡衣的蕭祁霆就夾著枕頭進來了。
靠在床頭的薑九漓立刻警惕的裹緊被子,
“你進來幹嘛?”
蕭危立馬把枕頭挪到中間,大方拍著床邊說道,
“爸爸快來!”
男人沉著臉的放下枕頭,
“傭人今天沒關好門,蕭湯圓把我們臥室的床給尿了。其他客房沒收拾,就隻能跟你們擠一擠了。”
薑九漓有些意外,以前也沒見過湯圓尿床啊?
蕭祁霆躺下後,蕭危一臉期待的對他說,
“爸爸,你給我和媽媽講個睡前故事吧!”
蕭祁霆躺下後,扯了扯被子的蓋好,
“昨晚你不是還說,小男子漢不聽故事麼?”
薑九漓眸色微動。昨天晚上,他去洛心綰那是陪著蕭危一起睡的?
“所以爸爸講的故事,肯定是講給男子漢聽的呀!”
麵對蕭危的催促,蕭祁霆眉頭淺蹙的想了想,
“我說個腦筋急轉彎你猜吧。狗會汪汪叫,貓會喵喵叫,所以你覺得雞會什麼?”
蕭危忽的起身,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
“雞會說人話?”
薑九漓頓時‘噗嗤’一聲笑了。
蕭祁霆黑著臉的摁倒小家夥,
“機(雞)會留給有準備的人!”
蕭危:……
薑九漓: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冷的腦筋急轉彎。
蕭危扁了扁嘴,回頭滿含希望的看向薑九漓,
“媽媽,還是你給我講故事吧!”
薑九漓想了想,
“這個故事是我念心理學的時候,我老師講的。”
蕭祁霆皺了皺眉,他們心理學老師講的故事應該都很深奧吧?蕭危一個小朋友聽得懂麼?
蕭危一聽,立馬捧場的道,
“那一定是個很厲害的故事!”
就見薑九漓一臉正經的講起來,
“精神病醫院裏,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一群精神病跑出來高興的說,大家快來一起洗澡啊!醫生苦笑著搖搖頭,突然發現旁邊有個病人沒有跟他們一起發瘋。於是好奇的問:別人都去洗澡了,你怎麼不去洗?病人冷笑著說:他們都是神經病!我又沒有病!醫生聽了很激動:我總算是治好了一個!病人接著說:我等水熱了再洗!”
蕭危默默的拉緊身上的小被子,好冷哦!
蕭祁霆挑了下眉。是挺冷的。
以前忙於工作的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家三口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現在卻突然覺得……這種睡前的溫馨感覺,似乎也不錯。
*
翌日。
白管家送蕭危去上幼兒園前,小家夥賴著薑九漓晚上讓她來接他放學。
心裏小算盤打得啪啪響:這樣他就可以把媽媽再拐過來,陪著他和爸爸一起睡覺了!
晚上薑九漓開著紅色轎跑過去接人的時候,眼見著周圍的家長把孩子都接走了,唯獨蕭危連個人影都沒有。
眼見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她不放心的打了個電話給他,遠遠的就看到蕭危開心的衝她揮手,
“媽媽我在這裏!”
蕭危身後沈赫棣一身粉色衛衣,手裏拿著一小束漂亮的鳶尾花,笑眯眯的走上前遞給她,
“漓姐姐送給你!這可是我自己種的!”
薑九漓接過來,想起沈赫棣之前說的會好好‘關照’一下蕭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家夥這麼晚才出來,這小子該不會真對他亂來了吧?
有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拿著修剪花草的大剪刀,經過時看到她手裏那束他們沈校長像寶貝一樣栽培著,誰都不許碰的鳶尾花時笑著說道,
“沈校長,這位大美女是你女朋友吧?”
“咱們學校的老師,哪個也沒有劉師傅您眼力好!”
沈赫棣誇獎的說著,作勢去攬她肩膀時被薑九漓拿著花給打開了,
“去你的!”
蕭危仰著小臉,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爺爺,叫我媽媽‘姐姐’的,當然隻能是我大舅舅啊!”
瞬間被定位得死死的沈赫棣翻了個白眼,轉頭得意的跟薑九漓說道,
“漓姐姐,今天我已經替你好好‘關照’了一下這小子!
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對於你前夫這個小兒子,我絕對不會讓他在幼兒園的日子好過了!”
夜色中,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正巧聽到這話,不禁腳步一頓。
剛剛還好好的蕭危,突然捂著肚子的猝然倒地!
薑九漓心頭一駭,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頭!
當看到臉色發青,嘴唇發紫的蕭危邊抽搐邊口吐白沫時,倏地心頭一沉。
隨著身邊劃過一道冷風,箭步的衝過來的男人迅速檢查了一下蕭危的情況。
薑九漓沒想到,今天她答應了蕭危放學一個人來接他,蕭祁霆竟然也會過來。
男人臉色陰鷙的猶如地獄裏走出來的修羅,冷戾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她!
“我真是想不到,你表麵裝出一副喜歡蕭危的樣子,其實心裏恨他!容不下他!背地裏竟然狠毒的,跟其他男人聯合起來毒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