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去醫院,奶奶想要見她

薑九漓端著碗走到施雨濛跟前,

“施雨濛,這碗湯我專門為你調製的,

純天然,無添加的有機肥料湯。

當年你給我調了杯迷藥,今天我也給你調碗肥料湯。

給你好好補補營養,長點腦子!”

被保鏢壓著不得動彈,像隻企鵝一樣的肥濛尖叫著向薑雪玫求救著,

“媽!我不喝!我才不要喝什麼肥料湯!”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她親生的女兒,

薑雪玫不得不厚著張老臉,跟薑九漓求起情來,

“九漓,當年雨濛年紀小,她肯定是被壞人欺騙誘導,才做了錯事!

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雨濛她不管怎麼說都是你表姐,

這俗話說的好,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都是一家人,能不能看在你媽媽的麵子上算了?

我保證,回頭我一定狠狠的揍雨濛一頓!替你出氣!”

薑九漓眼神玩味,清俊的臉上卻沒有半絲笑意,

“要不我送施雨濛下去問問我媽,能不能原諒她當年參與殺我的事?”

薑雪玫倏地心頭一涼!

薑九漓轉眼看向施雨濛,故意嚇唬她,

“盡管謀害我的主犯已經死了,但是作為協助殺人的從犯,

怎麼也得判個三到十年。

雖然在監獄裏沒有好吃的熱狗腸,沒有漂亮衣服,舒適的房子,

還會經常被人胖揍,挨餓,睡在廁所邊上……

但是有失,就有得。

雖然你失去了這些,卻得到了一個減肥的好機會!

既然你不願喝肥料湯,那我就給你報個監獄減肥套餐好了。”

說著她掏出手機,假意的準備報警——

“我喝!你別報警!”

果然被嚇到的施雨濛立刻大喊著,

生怕晚一秒,薑九漓讓警察把她抓去坐牢了!

雖然施雨濛蠢,但薑雪玫心裏跟明鏡似的!

薑九漓要是會報警的話,他就不會到這來了!

他們都是薑家這一條大船上的。

要是薑家表姐弟之間為了爭權奪勢,自相殘殺的事傳出去,損失的隻會是薑家的利益!

既然薑九漓隻是要泄憤,她也隻能忍了!

今天她寶貝女兒受的委屈,她一定會替她討回來!

薑九漓一個眼神,壓著施雨濛的保鏢就鬆了手。

施雨濛端著碗,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嘴上卻放著給自己加把油的狠話,

“喝就喝!反正也是草木灰的肥料!”

施雨濛答應喝,除了怕坐牢,還懷揣了一個小心思。

像戰哥哥這種冷酷霸氣的男人,肯定也渴望找一個不扭捏造作,豪邁勇敢的女人做自己人生的伴侶!

說不定她這一碗化肥水下去,會讓戰哥哥在欣賞中,又有一絲心疼呢?

施雨濛屏住呼吸,眼一閉心一橫,咕咚咕咚的就喝了下去!

戰擎一臉嫌惡。

看看她那張大嘴,就跟個喝臭水的大蛤蟆一樣!

施雨濛敢保證,這輩子她沒喝過這麼難喝的東西!

不但惡心,還辣嗓子!

眼見著她喝完後在那惡心的幹嘔,薑九漓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看來家裏換肥料的事,你不知道?”

嘔著的施雨濛一頓。

什麼意思?

“剛才你喝的並不是什麼草木灰肥料,而是雞鴨牛羊糞做的,動物肥。”

薑九漓雙手環胸的朝著袋子揚揚下巴,

施雨濛臉色一綠,瘋狂的嘔吐起來!

薑九漓麵色冷淡的打量著四周,對薑雪玫說道,

“剛才姨媽問我,這裏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最大的不滿的,就是那些不該出現在這的閑雜人等!”

說話間,王貴武正好從樓上下來,

“小九爺來了啊?”

畢竟樓下的陣仗鬧的太大,他的車就停在外麵,再不下來都不合適了。

雖然有點尷尬,但他和薑雪玫也是正大光明的姘頭!

薑九漓冷冷的道,

“限你們一天之內,搬出歸雲牧場!

我媽不需要人陪,她需要的是清淨,和一個幹淨的環境!

我不想讓一些髒東西汙了她的眼,惡心到她。

如果到時候還沒搬走,姨媽可別怪我把場麵弄的太難看就好。”

她用的是‘搬’而不是‘滾’,已經很客氣了!

“我們不搬走!打死都不搬!”

施雨濛嚎叫的架勢,和嚷嚷著死都不離開公司的薑剡,可真配!

薑雪玫悻悻的商討著,

“九漓,我們都已經住在這這麼多年了,早都已經習慣了!

而且房子空久了不吉利,有人氣才興旺!”

麵前的少年唇角斂著絲冷邪,意味沉沉的道,

“房子空久了吉不吉利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要是住進了髒東西,更不吉利!

我又不用這房子養牲畜賣錢,不指望它們讓我發大財。

聽說姨媽和王總認識不到一個月,王總晚上就在這留宿了。

以你們兩位這麼快的適應能力,改個習慣還是難事麼?”

身邊的保鏢們嘲諷不屑的眼神,讓薑雪玫和王貴武尷尬的就差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薑九漓瞥了眼地上恨得牙癢癢的施雨濛,

“至於改不了的,那就照姨媽說的那樣,

狠狠的打!打到能改了為止!”

說完她便不再搭理這群人,轉身手輕撫著墓碑,心裏默默的說:

媽,等這些混蛋都搬走了,我再來陪你兩個人好好說說話。

……

回去的路上。

看著車窗外白雲低垂,視野遼闊的歸雲牧場,

薑九漓的眸色黯的沒有一絲光。

這裏仿佛還有昔日媽媽帶著年幼的她,一起用胡蘿卜喂牛羊,看她畫畫的快樂場景。

她媽媽薑雲歌是個畫家,生性向往自由。

由於她生下來就被視為薑氏的繼承人,從小就要被迫跟媽媽分開,學習規矩、算數和管理。

隻有周末的下午,才能到歸雲牧場看她。

那也是她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她從來沒見過她爸爸,甚至不知道他叫什麼。

隻聽她媽媽經常念叨‘洛’這個字。

也不知道是名,還是姓。

聽說那個渣男婚內出軌了初戀,外公知道後想要殺了他,

她媽媽跪在地上哀求她外公放他一馬,渣男反而用她的身份要挾外公,

最後渣男得了一筆很大的離婚費走了。

以後關於他的一切,都像是徹底被抹去般。

就算她讓沈赫棣幫她去查過,也一點痕跡都查不到。

她一直以為,她媽媽在牧場生活,每天畫畫喂牛羊是快樂和自由的。

卻不知道自從從生下她時,她就患了嚴重的產後抑鬱。

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發展成了重度抑鬱。

為了她,媽媽一直在堅持著。

她說想要看到有一天,她的女兒也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想過的人生,嫁給心愛的人。

可是後來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在一個快要黎明的清晨,她坐在樓上唱完了一首動人而淒涼的歌,

就像一隻明明翅膀已經斷了,還選擇追求自由的飛鳥般,一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從沒有怪過媽媽,她知道身心疲憊的她,這次終於能好好休息了。

所以後來她專門學了心理學,做了一名危機談判專家。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黎明清晨,所以給自己取了‘黎歌’這個化名。

當年她沒能拉住媽媽的手。

所以她希望以後在危機中,能夠拉那些瀕臨絕望的人一把。

薑九漓眼底斂著傷痛,眼尾一片潮紅。

這五年,她真的像媽媽所希望的那樣,嫁了人。

而那個人……恰好還是她八歲的時候,就喜歡的人。

她也有過一個幸福的家了。

可現在,她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開車的戰擎看了後視鏡一眼。

看到薑九漓自從上車後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定定的看著外麵的景色。

窗外陽光明媚,她整個人卻像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他知道她觸景生情,肯定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戰擎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他是個粗人,不會說煽情的話。

但是哪怕舌頭笨的打結,他也想說點什麼安慰她。

“小九爺,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在你累的時候,隻要你轉身,我一直都在你身後。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棄你,你還有我!”

他知道她從小就很堅強,從不在人前表現出一點脆弱。

但越是這樣,越讓他心疼。

薑九漓收斂思緒,誠心的道,

“阿擎,謝謝你。”

這時,口袋裏的電話嗡嗡的震動起來。

這部電話是她的私人電話。

那串雖然沒有輸入名字,卻再熟悉不過的號碼跳動在屏幕上。

薑九漓一怔,蔥白的手指下意識的攥緊手機。

說好了再也不想跟他有半點關係。

她突然有點後悔,把印有新號碼的名片給蕭祁霆了!

遲疑了一下後,她接了起來。

話筒裏,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奶奶醒了,她說想見你一麵。”

薑九漓垂著的睫毛,在素白的臉上投下兩片陰影,

直到那邊疑惑的‘喂’了一聲,她才淡淡回了句,

“知道了。”

不管怎麼說,在蕭家這五年來,蕭老太太對她都疼愛有加,

自從她恢複記憶後,一次都沒去醫院看過她。

現在老太太醒過來了,於情於理她都該去探望一下。

*

卓醫。

薑九漓一出電梯,遠遠的就看到背靠著窗戶逆光而站的男人,正在那抽煙。

蕭祁霆將近一米九的身高,一身白衣黑褲,

優越的身形,襯得他氣質矜貴無比。

指間燃著的煙,氤氳了他清冷的眉眼。

聽到高跟鞋的聲音,他抬眼看過來。

蕭老太太醒了他卻沒在裏麵陪著,一看就是被轟出來了。

薑九漓心下了然,像沒看到他一樣準備推門進去時,

男人撚滅了煙,大手扣住她蔥白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