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水麵蕩漾出一層層漣漪。
過了幾秒,紅色錦鯉從水麵冒出頭來,它很有靈性地一下子躍了起來,直接落在了蓮花台上。
“想問什麼?”
“辯空手上的花紋,是什麼時候有的?”
錦鯉沉默了幾秒,“我也記得不是很清楚,反正之前是沒有。當時好像是什麼孽龍陣法破碎,當時的玄門盟主,就召集各大門派的人前去補齊陣法……”
“辯空去了回來之後,身體就變差了,手上好像就多了那一朵花紋!”
說完,它又感歎道,“也不知道那個孽龍到底多厲害,當年玄門還沒有特別衰微,辯空還是佛門一致認定的佛子轉世……居然敗給了孽龍,身受重傷!”
“哎!”
楚洛沉默地聽著錦鯉的感歎,“辯空死的時候,有什麼異樣嗎?”
錦鯉:“沒有吧!他圓寂之後就是按照正常的佛門規矩處理的。”
楚洛點了點頭。
她轉身要走,身後傳來了錦鯉的聲音,“辯空當年知道自己快死了,就把身上的靈力全都輸入到景佳妍喝的靈泉裏……助她修成人形不散。”
楚洛:“我在見到她的第一麵就發現了。”
雖然是妖,但是卻身有佛力。
楚洛繼續邁步走,又聽到身後錦鯉的聲音,“你會告訴她嗎?”
“你希望我告訴她嗎?”
錦鯉沉默了良久,楚洛也沒有催促,直到最後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飄飄的歎息,“算了吧!辯空……都不想她知道。”
楚洛沒再多說,她直接回到了自己住的禪房。
今晚她和景佳妍在寺廟休息,景佳妍開心的回到自己的修行屋子裏去懷念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著景泰寺還沒有到接遊客的時間,楚洛和景佳妍兩個人,帶著一盆花,一條錦鯉,離開了寺廟。
修寧站在門口,看著上了車的兩人,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就轉身進了寺廟。
江城。
清晨的陽光從天際蔓延開,路上漸漸多了行人。
楚湛跑完步回到小區,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取下耳機,剛走到自己單元樓下,就看到了坐在台階上的一個年輕身影。
“苒苒!”
埋首在膝蓋間的楚苒,抬起了頭,眼圈紅腫,滿臉憔悴地看著楚湛,“三哥……”
話還沒說出口,人已經哭了出來。
一看到楚苒哭了,楚湛立馬手忙腳亂地走過去,“怎麼哭了?是有人欺負你嗎?”
楚苒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哭。
楚湛隻好把她帶到家裏,給她倒了一杯水,溫柔問道,“苒苒,到底出什麼事情了?為什麼哭成這樣?”
喝了一口水,楚苒哽咽道:“三哥,我一個人住,我不習慣!我不想住在外麵,我想住在家裏。”
楚湛:“……”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不願意獨自居住,願意和父母住在一起的。
“是什麼地方不習慣?你告訴三哥。”
“都不習慣?我想要回家住。三哥,你能不能和爸爸媽媽說一聲,讓我回家好不好?”她緊緊的抓著楚湛的胳膊,“我找了大哥二哥,他們都不願意。”
“三哥,你最疼我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離開過家,我不想離開家。”
“我住在外麵,我沒有安全感。”
“我知道自己不是楚家的女兒,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們當一家人的。”
說著說著,楚苒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楚湛連忙抽了紙巾遞給她,“苒苒,我們也都是把你當做一家人的。這次大哥和二哥生氣,也是因為……”
那些事情,之前聽得時候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這段時間,他把苒苒做的事情發到了網上,詢問了兄弟,得到的都是一致的回答。
苒苒有問題。
有大問題。
可他之前絲毫不覺得苒苒有問題,甚至還覺得都是別人要害苒苒。
一個人說可能是錯。
兩個人說也可能是錯。
可是……那麼多的人說,他就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了。
楚苒委屈的看著楚湛,“三哥也覺得是我的錯嗎?”
楚湛歎了一口氣,“苒苒,溫雲韶的事情可以說是你年紀小不懂事,但是左悠悠的事情……”
“那也不能怪我啊!”楚苒哭得更加委屈了,“我上高中的時候,明明應該我是校花的,大家都評我當校花,可是為什麼最後卻還是左悠悠當了校花。”
“上大學的時候,也是這樣,為什麼每次我的東西,都會被她奪走。”
“三哥,是她先搶我東西的。”
楚湛:“……”
明明眼前的楚苒依然哭得格外傷心,可楚湛心裏卻湧起了一股恐慌。
他張了張嘴,想問問楚苒。
在大哥和二哥身上做的那些事情,有沒有在他身上做過了?
還是說,那些事情對楚苒來說並不是大事。
“三哥?三哥!”
楚湛回過神,看到已經止住了哭泣的楚苒正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三哥,我不想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房子裏。我能住在這兒嗎?”
楚湛下意識想要不同意,可是看到了楚苒那張楚楚可憐滿是淚痕的臉,又咽下了出口的話。
“三哥,你也不願意嗎?”
“沒有!”楚湛連忙道,“我隻是在想,我一個大男人住的地方,可能不太適合你這個小姑娘,要不……”
“我不在意啊!我還可以在這兒陪陪三哥,還可以給三哥收拾收拾房子。”楚苒笑著溫柔甜蜜,又帶著幾分嬌俏,“隻要三哥不嫌棄我亂收拾就好了。”
楚湛拉扯了一下嘴角,“三哥當然不會嫌棄你了。”
楚苒開心不已,直接上前一把抱住楚湛,“三哥你真好。幾個哥哥裏麵,我最愛的就是三哥了。”
從前,他們都愛問楚苒最愛的是哪個哥哥?
為此,三個人還經常爭風吃醋。
可現在……
再聽到愛這個詞之後,楚湛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雙手抵在楚苒的肩膀上,把她微微推開,幹笑一聲,“我鍛煉出了一身的汗,可不能熏到我們小公主了。”
“我先去洗漱一下。”
說完,楚湛就逃也似的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關上了臥室的門,尤覺得不夠,甚至鎖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