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宰剛準備詳細問一下情況,外麵傳來了咚的一聲鑼響聲。
外麵光亮搖搖晃晃。
薊宰走到窗戶邊一看,就看到了鄉民們有的舉著火把,有的提著燈籠,敲鑼打鼓地呼喚著。
不一會兒,外麵就聚集了很多鄉民,全都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公伯期也站了起來,“我們也過去吧!”
他聲音隱隱帶出了一絲興奮,就連蒼白的臉上也帶出了一點兒激動的紅暈。
楚洛和薊宰對視一眼,又和其他人眼神溝通了一下。
葉雲初和杭嘉信下意識地就靠近楚洛。
楚洛小聲問道:“符紙,你們都帶著嗎?”
兩人齊齊點頭。
楚旌也摸了一下自己口袋裏的符紙,剛想說話,楚洛就看了過來。
他幹著聲音應道,“我也帶著。”
另外一邊,薊宰也問了楚苒他們。
幾人表示都帶著符紙。
“楚苒你有紅玉,如果有意外,你保護一下他們。”
楚苒一臉嚴肅的點頭,她對著房開霽和延安藝道:“我會保護你們的。”
房開霽:“那就靠苒苒你了。”
延安道也笑著道:“多謝苒苒了。”
楚苒得意地笑了笑。
【感覺好像到了高潮一樣。】
【直播看出了電視劇的感覺。】
【那個公伯期好像有點兒問題啊!】
【那個雕像好帥啊!你們發現了嗎?楚洛一直盯著那個雕像看。】
【我隻覺得那些鄉民有點兒可怕。】
他們跟著公伯期來到了集合的地方。
“是那棵神樹。”
葉雲初小聲說。
隻是眼前的神樹和他們之前看到的枯萎的神樹不同。
眼前的神樹,枝葉繁茂,一樹成林。
在這陰氣沉沉的幻境當中,隻有這棵神樹,生機勃勃。
而所有站在神樹前的鄉民們,都虔誠地看著神樹,有人甚至還雙手合十,對著神樹呢喃著。
公伯期來的時候,人群自動散開露出一條道來。
“公伯先生。”
“公伯先生好。”
“公伯先生。”
公伯期一路走來,有不少人客套地和他打招呼,他都笑著應了。
薊宰走到楚洛身邊,小聲道:“這個公伯期有點兒古怪啊!他一個搬來才兩年的人,這個人望是不是太高了一點兒。”
周圍的鄉民,無論男女看向公伯期的眼神都帶著狂熱的崇拜。
公伯期走到了高台之上,花姨站在他身旁,下巴微揚。
“營鄉的鄉民們,這幾位已經破除了筆仙和陰婚。”
他才說完,底下的鄉民們神色都變得激動,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如果大家不信,就讓他們現場示範一下。”
公伯期讓楚洛他們先用玉筆請筆仙。
筆仙請不出來。
又讓他們拿出陰婚紅包,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底下的鄉民安靜了一瞬,爆發了巨大的聲響。
公伯期在高台上,含笑看著鄉民們的狂歡。
“洛姐,我怎麼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啊!他們是不是太開心了一點兒。”
葉雲初害怕地湊到楚洛身邊。
杭嘉信有點兒害怕。
楚洛回過頭看向公伯期,公伯期也正好看向她,對著她文雅一笑。
楚洛:“……”
她又轉過頭看向薊宰。
薊宰臉色格外難看的,對著她搖了搖頭。
公伯期朝下壓了壓手,鄉民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眼神灼灼地看著公伯期。
夜風陣陣,吹得頭頂的神樹枝葉亂晃,蔥鬱的綠色在夜色下,陰沉沉的。
公伯期微微仰頭,目光落在神樹上,“神樹庇佑我們千年,如今神樹力量大減,我們身為它庇佑之下的子民,有使命讓神樹恢複生機。”
“恢複生機。”
“恢複生機!”
“恢複生機!”
鄉民們的聲音響徹夜空。
楚洛他們迅速彙聚在一起。
“他們幾個命格奇特,能夠破邪祟,以此八人為陣,輔以幼心,必能開啟神淵陣。”
說著,就見鄉民們讓出一條道來,一男一女兩個戴著奇異麵具的成年人,一人身後領著八個幼兒幼女出現。
每個小孩兒看起來都四五歲的年紀,麵對人群的時候,他們都天真地笑了笑,有的還和人群當中的父母打招呼,開心地叫著爹娘。
薊宰呼吸一滯,“他們要幹什麼?”
“獻祭。”
其餘的人都愣了。
獻祭!
以前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過,現在是要真實發生在眼前嗎?
延安道手指發抖地指著那些小孩子,“用小孩子?”
楚旌加了一句,“還有我們。”
公伯期說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那怎麼辦?二哥,要是獻祭的話,是……是……”楚苒害怕地抓著楚旌的胳膊。
楚旌小聲道:“別怕,二哥會保護你的。”
房開霽:“苒苒放心,我也會保護你的。”
楚苒點點頭。
延安道:“……”
剛才不是說得好好的,楚苒保護他們幾個嗎?怎麼現在就變成了他們保護楚苒呢?
延安道輕輕呼出一口氣,走到了楚洛的旁邊,“楚大師,現在怎麼辦?”
楚洛視線落在那群小孩子身上,“幻境之所以是幻境,是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再怎麼做,也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
延安道倒吸一口涼氣,驚愕不已地看了看那群小孩兒,又看了看楚洛。
他張嘴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隻感受到一股從未感受過的驚悚,從心底冒出。
再恐怖的鬼,再驚悚的場麵,他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這些都是人,都是活著的人。
這些神情激動的人裏麵,有這些孩子的父母親人長輩,他們都興奮地帶著滿臉笑意,推這些孩子去死。
“諸位!”公伯期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們身邊,他輕輕咳嗽兩聲,還是用那副文質彬彬的表情,禮貌文雅地對待他們。
“多謝諸位,若神樹能夠煥發生機,我定為你們請功。”
葉雲初被嚇得後退一步,卻還是忍不了地反駁道:“你不是說要破除迷信嗎?你怎麼比誰都迷信啊!”
公伯期輕輕地撇了她一眼,帶著輕蔑神色,搖了搖頭,“你不懂。”
他轉身朝著神樹拱手,“神樹就是神樹,它庇佑當地鄉民上千年安安穩穩的生活。如今,它神力枯竭,身為它庇佑之下的凡人,有義務讓它恢複神力。”
公伯期說完,甩袖轉身,一身病弱姿態,也仿佛在一瞬間消失了一樣。
“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