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家人不是枷鎖
李倩的行為在眾人預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讓許家成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真的對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一點感情都沒有,說打就能給打了。
在看到許家成一家人對著那個未成型的孩子痛哭流涕時,即便她自己也很虛弱,但內心還是充斥著非常痛快的報複感。
“看到了嗎?就因為你們的無能,因為你們非要護著許小雨那個沒良心的混蛋!所以你們的親孫子沒了!”
“這就是你們的報應!你們活該!”
“不止這一個,許家成,我詛咒你,以後永遠都不可能有孩子!你就這樣,做個孤家寡人一輩子,孤獨到死!”
李倩用盡這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對抗許家成,許家成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眼中一片死灰。
剛來的許小雨正好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望著毫無生氣的許三叔一家人,她麵色慘白,又開始產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她明明有能力能夠避免這一切,能夠讓許家成獲得幸福美滿的生活,卻偏偏選擇了袖手旁觀。
她……是不是太過冷血?
李倩用孩子的死換取了絕對的勝利,她轉過頭,對上許小雨蒼白的臉,笑得愈發開心。
“許總,你好好看清楚,他們之所以這麼慘全都是因為你!”
“你就好好守著你那些錢!最後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許小雨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李倩趾高氣昂的走了,許小雨轉過身,猶豫了許久才走上前。
“家成……”
她拉了拉許家成,後者一動不動,眼中注視著那片血紅,神色落寞灰敗,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像是個年過古稀的遲暮老人。
許小雨又去扶許三叔和三嬸。
三嬸臉上都是淚水,嘴唇翕動,望著許小雨說不出話。
許三叔則深深歎了口氣,臉上寫滿了滄桑無奈。
“給這孩子……立個墳墓吧!”
就這樣,許家成給那個沒出世的孩子立了個墓碑,在一群大墓碑當中,它顯得格外小巧,許家成也沒有在墓碑上刻字。
他說他不配,也說希望它能夠不被束縛,下輩子可以找一個愛它的父母,在這個世界上開心快樂的過一輩子。
他還買了許許多多的零食可樂和奶茶,以及一些小娃娃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小小的墓碑前。
明明是豔陽高照,許小雨卻覺得好似有一片濃重的烏雲壓在頭頂,心情變得無比沉重。
許三嬸不時的低泣聲傳來,許三叔深深歎息,他的腿還沒好,佝僂著身體,仿佛一下老了好幾十歲。
回到醫院,許三嬸拉住了許小雨的手。
她嗓子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變得格外沙啞,但眼底的關切卻格外濃鬱。
“小雨,別相信她說的話,這件事不怪你,怪隻怪我們家沒這個福氣,我們……命不好。”她說著,又開始哽咽,淚水不住的往下流。
許三叔也是關切的望著許小雨,都到了現在了,他們還在擔心許小雨。
“你要記住,家人不是枷鎖。”許三叔如此說道。
許小雨心中複雜的很,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越是如此,她心中的愧疚感就越強烈。
她來到車旁邊,許家成快步跑了出來。
“姐!”
許小雨停住腳步。
許家成喘著氣,個頭比她還要高,眼中哀傷未退,“你和姐……我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打算去蕭氏上班了,我要自己創業。”
“你想做什麼?”許小雨問。
“我有同學想做遊戲,拉著我一起,我打算去試試。”許家成道,雖然說起來對以後很明確,但他臉上卻還是充滿對未來的迷茫。
生活的重擔從他身上忽然消失,他一時間竟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好似成了隨波逐流的孤舟,隻顧跟著別人的腳步。
“不過這都得等我爸媽身體養好了再說,我現在先在醫院照顧他們。”
“也好。”許小雨說:“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你記得告訴我。”
許家成強撐著扯開嘴角笑了笑,格外難看。
“姐,你可千萬別聽李倩那個瘋婆子胡說八道,這件事是我無能,和你沒關係,你本來就已經很難了,我們更不能給你添麻煩。”
“而且……這個孩子沒了其實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許家成說,事情結局了,他也看的很清楚。
“李倩不愛它,它就算被生下來,也不一定會被這個世界善待,現在這樣,對大家都好。”
說到這,他苦笑了下,“要是讓我和李倩這種瘋子綁定在一起一輩子,我也會瘋的。”
許小雨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和別人,無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們誰也沒想到,現在這個被生活折磨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的剛出社會的大學生,以後會成為如同蕭言琛那般的企業巨鱷,難倒他脊梁的三百萬,對他來說也隻是九牛一毛。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和許家成分開之後,許小雨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一連兩天都沒出門。
最後還是錢多多過來瘋狂砸門,許小雨才出來。
“許小雨,你前夫哥到底怎麼回事?這怎麼還真要訂婚了呢?”
她敲門力度之大,讓許小雨差點以為地震了。
“你幹什麼?”許小雨問,精神氣還沒恢複過來。
“不是我要幹什麼,是你的前夫哥要幹什麼!”錢多多說,把手機遞給她。
“你看看,微博今天早上就炸了,你那前夫哥,官宣了和溫以薇的訂婚。”
錢多多眉頭擰的比麻花還要深。
“你們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好了是假離婚的嗎?現在他又要和別人訂婚是個什麼鬼?”
巴掌大的屏幕上,蕭言琛轉發溫以薇訂婚微博的消息宛如一根刺,直直紮入許小雨的眼眸。
雖然他沒有說一句話, 但光是一個轉發,就已經非常能明確他的態度。
他真的要和溫以薇訂婚了。
身體裏早就嵌入的密密麻麻的尖銳的針好似在翻湧,紮的她渾身上下都在疼。
許小雨習慣性的忍耐,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一句話說完整。
“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