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小姨子惹不起,大姨子也惹不起
第一醫院。
晚上七點多,齊洛洛送走了陪她一整天的許小雨,揉了揉笑得有些發僵的臉頰,她一點點收起了笑,然後朝著‘齊星星’所在的病房走去。
房門是虛掩的,微弱的光亮灑在門口,有人比齊洛洛早了一步。
齊洛洛腳步沒停,往裏麵走了進去。
床頭櫃上照例放著一束火紅鮮豔的玫瑰花,男人坐在床邊,拿著柔軟的毛巾,仔細而又認真的擦拭著‘齊星星’的臉龐,還不時和她說幾句話。
“你說說你怎麼能這麼髒?是不是半夜裏偷偷起來去泥坑裏打滾了?我告訴你啊,男人是不喜歡肮髒的女人的,像你這樣的,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還是和以前一樣,他總是喜歡打壓別人,說亂七八糟的話來哄人,把各種惡作劇使在別人身上,然後自己在一旁偷偷看樂子。
房間亮著白熾燈,女人睡顏恬靜,男人輕聲低語,栗色的蛇瞳沒了冰冷,暈染著光亮,用目光寸寸掠過女人的眉眼輪廓。
“你喜歡齊星星?”齊洛洛忽然發問,身子倚靠在門邊,雙手抱胸,絲毫不掩飾對他的不爽。
蕭敬遠沒有回頭,隻道:“我以為我表現的已經夠含蓄了。”
聞言,齊洛洛隻想笑。
男人的愛意太過虛假,假到床上躺著的根本不是他喜歡的人他都看不出來。
“你的喜歡真不值錢。”齊洛洛毫不客氣的點評。
蕭敬遠並沒有反駁,他也覺得齊洛洛說的是事實。
濃烈的玫瑰香氣讓齊洛洛渾身不適,那抹火紅更像是時時在提醒著她她過去有多麼愚蠢。
“所以呢?你的喜歡就是讓她一直在這裏躺著,然後讓傷害她的人在外麵逍遙快活?”齊洛洛又問。
蕭敬遠知道齊洛洛是什麼意思,削薄的唇微微勾起。
“你不用在這裏挑撥離間,我從來沒忘記找蕭言琛的麻煩。”
“可是你好像玩不過他。”齊洛洛道:“人家現在日子過的可瀟灑了,美嬌妻在懷裏摟著,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抱孩子了。”
蕭敬遠總算是用正麵麵對她了,這男人和多年前一樣,長得人模狗樣,內裏狼心狗肺。
迎著冷色的光調,蕭敬遠看向臉色有些發白的的‘齊洛洛’,問:“許小雨和你不是好閨蜜嗎?你就這麼見不得她過幾天好日子?”
齊洛洛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了抬自己還打著石膏的手臂,道:“看看,這就是拜她所賜。”
蕭敬遠隻是掃過她的手臂一眼,便迅速移開。
“我可不是許小雨,那麼好騙。”
蕭敬遠知道的很清楚,蕭老夫人的人還沒來得及動手齊洛洛就從上麵掉下來了,這件事在許小雨那蕭老夫人可是背了不小的鍋。
“你怎麼那麼喜歡把罪名推到別人身上?和你妹妹一點都不一樣。”他像是個長輩似的指點起後輩來,“拿了人家的錢和賠償,還想著怎麼害人家,可不太討人喜歡。”
被人當麵戳穿陰謀,齊洛洛一點羞愧的意思都沒有。
她當初討人喜歡的時候可沒落到什麼好下場。
“連自己親弟弟都害的人沒資格來置喙我的所作所為。”齊洛洛冷冷說道,根本不害怕激怒這個別人口中的瘋子。
蕭敬遠來了興趣,同‘齊星星’的單純可愛不一樣,齊洛洛可以說是一個黑心小辣椒,坑死別人都不帶償命的那種。
他在她身上找到了他的影子。
都是一樣的狼心狗肺。
甚至她的鋒芒比他更甚。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一向冷血的蕭敬遠竟對她規勸道:“小姑娘,年紀輕輕不要這麼多怨恨,當心日後落得個眾叛親離,孤家寡人的結局。”
齊洛洛嗤笑,從頭到腳都寫滿了對蕭敬遠的嘲諷,她狐狸眼微微上挑,挑釁道:“怎麼?你是怕你死了以後沒人收屍嗎?”
蕭敬遠:……
無視男人無言的俊臉,齊洛洛來到了病床前麵,當著他的麵扔掉了他精心挑選的玫瑰花。
那炙熱璀璨的玫瑰在兩人中間墜落,似是要劃開一道看不見的天塹,將他們之間徹底隔絕。
蕭敬遠的眉眼終於染上了幾許怒氣,他眉眼下壓,本就薄情的眸子比寒霜冷冽。
“你是真不怕惹怒我?”他問,如容蟄伏的野獸,隨時都會發出致命一擊。
齊洛洛對近在咫尺的威脅毫不在意,反而繼續無所畏懼的挑釁。
“有種你就在我妹妹的麵弄死我,讓我們兩姐妹都在這張床上躺著。”
蕭敬遠:……
他總算是體會到了蕭老爺子在麵對蕭老夫人那些親戚時,想怒又不能怒的感覺。
不止小姨子惹不起,大姨子也惹不起。
蕭敬遠啞了火,齊洛洛還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就喜歡踏著他的底線蹦迪。
“怎麼了?沒種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還往蕭敬遠的下半身掃了掃,那眼神……對任何男人都是種極大的侮辱。
這下蕭敬遠是真怒了,他突然發力,一把掐住了齊洛洛柔軟的脖頸。
額間青筋爆起,栗色瞳仁裏是顯而易見的冷色火焰。
“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尊重?”男人問,視線冷淡的仿佛盯著一個死人。
在他看來,他和‘齊星星’是一對,那他就是齊洛洛的妹夫,一個姐姐竟然如此挑逗自己妹妹的另一半,簡直不可理喻。
齊洛洛被迫仰著頭,他的大掌幾乎掐住了她整個脖子,氧氣瞬間的抽離讓她連話都不能說。
可即便如此,她卻連半點掙紮的意思都沒有,囂張的狐狸眼撇著他,仿佛在用眼神說:‘掐不死我你就是沒種!’
這女人,哪怕是死了,頭都是揚著的。
蕭敬遠又加了幾分力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什麼都有可能做的出來,就在情緒崩盤的邊緣,理智占了上風。
他一把將齊洛洛甩開,女人狠狠跌坐在地,捂著脖頸不停咳嗽起來。
“咳咳咳……”
齊洛洛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似得。
始作俑者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仔仔細細擦拭著和齊洛洛接觸過的手掌,居高臨下道:“以後和我說話,記住你的身份,把握好分寸,不然……”
他話沒說完,是個人都能聽懂內裏暗潮洶湧的威脅。
齊洛洛仰起頭,剛才的窒息感讓她眼中蓄上了幾許水光,雪白的脖頸處是十分明顯的幾道指印,即便狼狽成這副樣子,她眼中的輕蔑嘲弄依舊不減。
“你也就隻能在女人麵前耍橫了。”
蕭敬遠擦拭手指的動作頓住,剛剛才消散的火氣似是又有燎原之勢。
這女人,是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