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生病一串串的生

第358章:生病一串串的生

許小雨在病床邊坐了下來,眼神寸寸掠過蕭言琛熟睡的容顏,然後牽起了他放在床邊的手,先是從指尖開始觸碰,最後一點點的十指相扣。

“你就是個大傻子!”許小雨罵道,眼眶又酸又澀。

‘熟睡’的人無動於衷。

看似雲淡風輕,實則美的上天。

“恐高為什麼不說?”許小雨一邊哭一邊罵:“還裝的跟個沒事人一樣,你以為你很厲害嗎?”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心軟,就會不離開你嗎?你做夢!”

蕭言琛:……

“你這個大壞蛋,你能怎麼對自己這麼狠?”許小雨泣不成聲,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蕭言琛的手背上,似是能燙開一個口子。

蕭言琛再也裝不下去,大掌反握住她的手,迅速收緊,不給她任何抽離的機會。

“別哭了。”他嗓音嘶啞,語氣輕柔的安慰,充滿紅血絲的眼裏是濃濃的心疼。

見人醒了,許小雨微怔,一秒收了眼淚,立馬換上冷漠疏離的樣子。

蕭言琛:……

他又好氣又好笑又開心又難受。

“現在裝也沒用了,我聽到你剛才說的話了。”蕭言琛道,俊臉上是‘抓住你的小辮子了,你可不準耍賴’的得意。

許小雨吸了吸鼻子,心虛隻有一秒。

“聽到又怎麼樣?我還是要和你離婚。”

她記得清楚的狠,剛才可沒說什麼後悔之類的話。

這些天來,她幾乎是時時都把離婚兩個字掛在耳邊,聽的人耳朵都能長刺。

蕭言琛神色未變,用大拇指摩挲著她軟弱無骨的指節,眼中是濃到化不開的深情繾綣。

“你明明那麼愛我,為什麼總是要離開我。”他喃喃低語,話語裹挾濃濃不解,垂著的眉眼滿是難過,糯濕的長睫遮住淺淡淚痣,濕意彌漫,雖沒有淚掉落下來,注視著許小雨的清亮眼眸卻仿佛快要碎掉似得。

許小雨愣住了。

大腦嗡的一聲,所有思緒都被瞬間抽空。

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蕭言琛會哭?

霸道總裁也會哭?

會因為她而哭?

她還記得第一次和蕭言琛見麵時他意氣風發的樣子,眉眼寫滿桀驁,對一切都不甚在意,盡在把握,經常說她笨說她傻,需要她哄著供著的人,現在竟然被她折磨成了現在這樣。

她把他……從高不可攀的高台之上狠狠拽了下來,拉著他站在泥濘裏,用情之一字的枷鎖,讓他在她麵前拋下所有尊嚴和驕傲,不顧恐懼害怕,隻為求她不要離開。

心髒傳來一陣陣的抽痛,許小雨再次認識到,在這場情愛當中,她和蕭言琛,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全身而退。

許小雨不敢去看那雙悲涼的眼,任由內心的痛苦如何洶湧叫囂。

“愛你又怎麼樣?不愛又怎麼樣?反正我現在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她像是個潑皮無賴,即便被拆穿所有偽裝,也要厚著臉皮達到自己的目的。

蕭言琛沉默下來,薄唇翕動著,委屈而又可憐。

他完完全全被許小雨從一隻桀驁肆意的雄獅訓成了溫潤無害,滿心滿眼隻有她的人形大狗。

許小雨硬著心腸,起身就要走。

“陪陪我好不好?”蕭言琛察覺出了她的意圖,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不讓她走。

“我暈倒了,低血糖,胃病也犯了,還發著燒,眼皮都像是著了火,身上哪哪都難受,你要是走了,我就更難受了,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會猝死也不一定。”

他突如其來的示弱讓許小雨無法再挪動步子,情感和理智在來回拉扯,糾結的她快要擰成麻花。

“你是糖葫蘆嗎?生病都是一串串生的?”許小雨道,還是沒去看他。

蕭言琛壓住上揚的嘴角,刻意把語氣變得更加淒淒慘慘戚戚。

“就今天一晚上,你陪陪我,行嗎?”

行嗎?

許小雨怎麼能在他淒涼的狀況下說不行?

腦子裏一直強撐的弦徒然斷裂,等許小雨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反觀蕭言琛,跟偷到油的貓兒似得,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我好開心。”他說,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被烏黑碎發遮住的眉眼滿是喜悅。

許小雨也很開心,但她強迫自己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安靜的坐在一邊,呼吸著有蕭言琛存在的空氣。

“你坐那累不累?要不要上來躺一會?”

蕭言琛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鋪,眼裏寫滿期待。

許小雨撇了他一眼,在椅子上換了個姿勢趴著,用行動來拒絕他。

蕭言琛也不氣餒。

“你渴不渴?餓不餓?想吃什麼?我讓鄒宇去買……”

許小雨是和朱永平一起吃的飯,一點也不餓,不過她想到鄒宇說過蕭言琛今天都沒怎麼吃東西,於是隨口說了幾個比較清淡的菜色。

她說完之後,就發現蕭言琛似笑非笑的盯著她,仿佛看穿了什麼似得。

許小雨渾身不自在。

“幹什麼這樣看我?你舍不得幾個買菜的錢嗎?”

蕭言琛笑得溫柔,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值了,看破許小雨的關心卻並沒有戳穿。

“我說過了,我的錢都是你的,你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許小雨聽不得這些話,所以便裝作沒聽見。

在看著蕭言琛吃下不少東西後,她也算是放了心,把病床邊的陪護椅給放下來躺了上去,還不忘對蕭言琛警告。

“我要睡覺了,你晚上不準碰我。”

穿著病號服的男人看起來乖巧的不得了,退了燒的他臉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好。”

他向來言出必行,何況現在還生著病,應該沒力氣做什麼,許小雨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相信蕭言琛人品的許小雨不會知道,男人有的時候承諾真的就隻是個屁。

在聽到她有規律的呼吸聲後,剛剛在許小雨麵前表現的柔弱不能自理的男人毫不費力的把她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緊緊摟著。

蕭言琛跟抱著什麼寶貝似得,先是輕輕吻了吻她的眼角,又觸了觸她的鼻尖,在她的唇瓣上輕柔的輾轉反側,最後滑倒她脖頸,貪婪的嗅著她身上的軟香。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誰都看不見蕭言琛眼底閃爍著陰暗獨占的光。

他可以忍受許小雨任何方式的胡攪蠻纏,唯一的底線是她仍在他所畫的圈之內,任何人,都不能將她從這個圈拉走,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