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彥辰看著那抹身影,眼光裏眼波流轉,他從看見阮惜寒的第一眼就想過去,可是這會近在眼前,腳底卻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他希望阮惜寒想起自己,又怕阮惜寒想起自己後,會不理自己,可要是沒有想起自己,那她會如何對自己,他們可以重新認識嗎?
“真的,不過去?”
靳彥辰眼色一沉,將自己手裏的酒杯,放在了麵前的台子上,沒有回答葉皖笙的話,徑直向著那抹身影走去,葉皖笙也立馬起身跟了過去。
阮惜寒早就感覺到了那抹視線,隻不過一直有意的忽略掉而已。
靳彥辰第一次發現自己走路原來是這麼的慢,這短短的距離,竟是被他走了如同一個世紀的時間。
靳彥辰在接近阮惜寒時,調整了調整自己的神色,阮惜寒也是看見了靳彥辰,人家都站在眼前了,她總得有些表情吧,阮惜寒扯出一個得體的笑容,端莊大方。
四目相對,靳彥辰想從阮惜寒的眼裏看出什麼,可惜什麼也看不出。
“好久不見。”醞釀了許久,靳彥辰話到了嘴邊,卻是用盡了所有的氣力,說出了這四個簡短的字。
阮惜寒心裏回了一句‘好久不見’,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是詫異,疑惑的偏了偏自己的頭:“這位先生,我們以前見過嗎?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跟著靳彥辰過來的葉皖笙聽見阮惜寒的話,禁不住立馬去看靳彥辰的臉色,靳彥辰的臉色倒也沒有什麼變化,隻不過眼裏一閃而過的慌亂,被葉皖笙完完本本的看了進去。
靳彥辰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他的寒寒還是沒有想起他,看來自己真的把寒寒傷的太深了,可是寒寒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三年前,我們在醫院見過的,我們還一起聊過天,你忘記了嗎?”
阮惜寒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有一縷發絲飄在了臉龐邊:“記不得了,我們為什麼會在醫院裏聊天,是我們兩個人都生病了?”
靳彥辰的手抖了一下,他好想替阮惜寒挑一挑發絲,可是阮惜寒居然連三年前他們醫院裏一起說過話都忘了,當時是他最懊惱的一天,而阮惜寒也是同樣,他們還做了一回同是天涯淪落人。
不過也好,這就說明,寒寒不知道自己有兒子了,這對於他們兩個也算是不幸中的一個小幸運。
“沒有,既然阮小姐忘了,不提也罷,我叫靳彥辰,是華表集團的總裁,司經晨是華表的股東。”
葉皖笙聽著靳彥辰這別扭的介紹,眼裏也是有了些無奈,靳彥辰也不容易,明明是自己最愛的人,重新認識居然要先說自己和情敵的關係。
阮惜寒點了點頭,大方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原來是靳先生,很高心認識你。”
靳彥辰看著那伸向自己的纖長的手指,將自己的手也伸了出去,淺淺的握上,握上後,卻是不舍得放開,指尖是自己熟悉的溫度,他很貪戀。
阮惜寒的眉頭微微皺了一皺,臉上的笑容有了一些尷尬:“靳先生,你。”
阮惜寒接下來的話沒有再說,靳彥辰眼裏閃過慌亂,連忙鬆開:“對不起,我剛剛有些失態了。”
阮惜寒很是疏離的給了靳彥辰一個笑:“沒關係。”阮惜寒是怕自己也會貪戀那溫度,既然決定忘記了,那就要管好她自己的心。
阮惜寒為了避免尷尬,也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將目光轉向葉皖笙,很是禮貌的開口:“這位先生是靳先生的朋友?”
葉皖笙大大咧咧的給了阮惜寒一個開心的笑:“三,不,阮小姐你好,我是葉皖笙,很高興認識你,洛城的夜笙就是我開的,歡迎你來夜笙玩。”
葉皖笙伸出了自己的手,阮惜寒禮貌的和葉皖笙握了握手,靳彥辰的目光卻是盯著兩個人的手,皺了皺眉,葉皖笙禁不住惡寒了一把,不是吧,就這麼握個手,都不可以了,人家司經晨可是直接親了三嫂呢。
“有時間,我們會去的,隻希望到時候,葉少爺不要吝嗇才是。”司經晨注意到靳彥辰向阮惜寒這裏過來後,就急急忙忙和自己一起說話的人道了別。
司經晨走到兩個人麵前,如同宣誓主權一樣,將阮惜寒摟進了懷裏。
看著司經晨搭在阮惜寒肩上的手,靳彥辰臉色刷的變黑了。
葉皖笙站在一邊,深切的感受到了氣溫的變化,可是又能怎麼樣呢,隻能幹笑了一聲:“隻要阮小姐賞光,我自然是不會吝嗇的。”
司經晨也是一笑,看了看自己懷裏的阮惜寒,又摟緊了一些:“既然這樣,那我和惜寒有時間就要去叨擾了。”
“隨時恭候。”說完,司經晨和葉皖笙相視一笑,而靳彥辰的眼睛卻是死死盯著司經晨的胳膊和手,眼裏的冰刀子一把一把向著那胳膊甩去。
司經晨也是發現了,唇角勾起一個薄薄的笑容,這種感覺不錯。
阮惜寒隻能是避過那視線,裝作什麼也看不到,就在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在司經晨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司經晨聽後,眼光變了變,看向靳彥辰。
靳彥辰注意力全部在司經晨的胳膊上,他很想上前,分開兩個人的胳膊,但是卻是不能,隻能自己在大腦裏腦補。
“靳總,門外有人找你。”司經晨帶著笑的唇瓣輕啟。
也許這聲音太輕了,靳彥辰居然沒有聽見,一旁的葉皖笙輕輕推了推靳彥辰,靳彥辰疑惑的看了葉皖笙一眼,當然還有煩躁。
司經晨沒有因為靳彥辰沒聽見自己的話不高興,相反他很高興,重複了一邊自己的話。
“靳總,門外有人找你。”
靳彥辰的眉毛挑了挑,找自己,而且是到這裏來,難道是念晗出了什麼事,雖是疑惑,但靳彥辰表麵上還是沒有流露出來。
“找我,為什麼會是告訴司先生呢?”
“靳總,還是別在意這些事情了,剛才門衛說,你家小少爺這會就在門外,似乎很是著急的要見你,但因為沒有請柬被攔了下來,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靳彥辰語氣裏有些慌亂,真的是念晗,眼裏掩飾不住的全是擔心,“對不起,阮小姐,司先生,我先告辭了。”
說完,靳彥辰一秒也不停留,急匆匆的向外走去,葉皖笙也是抱歉的笑了笑,快步跟上。
等靳彥辰和葉皖笙消失在他們的視野裏,司經晨開口說道:“惜寒,那是靳家的人,是靳鴻飛的三叔。”
“經晨,我知道,我還知道你口中的靳家小少爺是安雅琪和靳彥辰生的。”阮惜寒的表情很是淡漠,似乎她和靳彥辰之間什麼都不曾有過,這不過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
阮惜寒這很是平淡的話,讓司經晨大吃一驚,臉上的驚愕藏也藏不住,大概他也不想藏住:“惜寒,你想起來了?”
阮惜寒嘴角淡淡的帶了一絲笑意,眼睛眨了眨:“有些事情,如果想記起來,便是記起來了,如果不想記起來,不願回憶便是遺忘了,往事都是風,何必太在意?”
司經晨看著麵前平靜如初的阮惜寒,褐色的瞳孔變了一變,隨即笑了笑:“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不要忘記我,給我一個機會。”
阮惜寒沒有回答,隻是將話題轉了過去:“經晨,我有些累了,我去找暖寶了,你自己招呼這些人吧!”阮惜寒似乎是真的倦了,司經晨隻能是點了點頭。
看著阮惜寒離開的背影,司經晨心裏的某處痛了痛,惜寒你還是不願意接受我,就是因為你忘不掉的那個人,不過,我不會放棄的,至少那個人不知道你已經想起了他,這就是我的機會。
這樣想著,司經晨的嘴角弧度越來越大。
阮思思一直在注意著靳彥辰和阮惜寒,看見靳彥辰離開,阮思思的嘴角有了一絲陰冷的笑,阮惜寒若是你知道自己養了這麼久的兒子,竟然是安雅琪的,而安雅琪養著的是你的兒子,不知道你是不是還是這個樣子。
司家門口,靳彥辰快步走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車旁,手剛搭上車門,車門就從裏麵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跳了出來。
“爸爸,你快和我去醫院吧,媽媽她又昏過去了。”
靳念晗的眼裏都是緊張,靳彥辰抱起了靳念晗,眼裏沒有緊張,隻是平靜的問道:“念晗,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靳念晗沒有想到靳彥辰會這麼問,媽媽隻是說讓自己來找爸爸,別的他不知道啊?
“這,這,我聽人說的。”
“噢。”靳彥辰的眼裏有一些寒意,看來安雅琪還是不消停。
“爸爸,我們快去醫院吧。”靳念晗乞求著,眼睛眨巴眨巴,孩子的眼睛果真是最純淨的,不摻雜一絲雜質。
靳彥辰緊緊抿著的薄唇動了動:“好。”
靳彥辰將靳念晗放進了車裏,回頭看了看葉皖笙:“老二,今天的事情,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