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解荷的聲音陡然提高,震得阮思思耳朵發疼。揉了揉耳朵,將整個人都浸泡在水裏。視線頓時朦朧起來,連解荷的聲音都遙遠了不知道多少。
“把話說清楚!你把誰給殺了?”解荷皺眉看著阮思思,一把將人拽出來。臉上的神色帶著陰鬱,隻是卻沒有一點責怪阮思思的意思。
看樣子也是一丘之貉,也怪不得阮思思那般狠毒。
“阮惜寒啊!那個賤人終於死了,我的世界終於清靜了!再沒有人能搶走我的鴻飛,靳太太隻會是我一個人的!”阮思思臉上表情都扭曲變形,原本清秀的容顏看起來竟然有些恐怖。
“阮惜寒?”解荷眸光一下子暗沉下去,皺著眉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抓著阮思思的手慢慢放開,任由阮思思跌落進水中。阮惜寒終於死了?
腦海裏閃過刑若言痛不欲生的表情,解荷隻覺得心頭暢快,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全天下的人知道。刑若言!你終究鬥不過我!
解荷臉上的表情漸漸猙獰,視線落在不知名的地方。手指緊緊捏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肉裏。刑若言,下一個就是你!我解荷搶過來的東西,就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你就,乖乖給我等著吧!
“咕嘟咕嘟”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解荷猛然回過神來。就瞧見阮思思整個人都浸泡在水裏,快要窒息。她這才察覺到不對勁,急忙將人撈起。
“思思?思思?”不斷拍打著阮思思的臉頰,想要將人叫醒卻沒有什麼效果。解荷頓時慌亂起來,將人費力的扶出浴池。抬手拽下睡衣胡亂的給她披上,想要將人帶出浴室。
隻是腳下一滑,兩人就雙雙跌倒。慌亂中解荷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碰到了洗漱台上的杯子。“呯”杯子跌落在地,碎成四分五裂的樣子。
解荷好巧不巧後背正好倒在了碎片上,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解荷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又一聲驚雷響徹天地,阮華輝突然驚醒。一睜開眼就是一道閃電劃過,雨聲越發的大了。
怎麼突然就下雨了?
阮華輝皺了皺眉轉身就要繼續睡,卻察覺身邊的人不見了蹤影。這麼晚了解荷去了哪裏?
披衣起身走出了臥室,阮華輝一眼就瞧見了對麵,阮思思的房間亮著燈。思思什麼時候回來了?怎麼自己不知道?
阮華輝臉上的疑惑更重,快步上前推門而入,隻是臥室卻沒有一個人。難道是忘了關燈了?阮華輝看著手邊的開關,皺了皺眉抬手就要關燈。
“呯”瓷器碎裂的聲響傳來,隨即又是一聲悶響。阮華輝臉色一變,衝進了浴室之中:“誰在那兒?”
推門進入浴室,入眼就是跌到在地的兩人。阮思思緊閉著雙眼,似乎是昏迷了過去。解荷身下流淌著一灘血液,臉色蒼白。阮華輝提起的心還沒有被放下,就又揪了起來。
“小荷!你這是怎麼了?”阮華輝上前將解荷扶起,臉上盡是心疼。手指顫顫巍巍的往解荷身後一摸。滿手都是鮮血。
“輝哥,好疼啊!”解荷微微皺著眉,眼睛中泛著淚光。整張臉都皺在一起,顯然是疼的狠了。
“沒事沒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阮華輝一把將人抱起,迅速向著門口跑去。
“輝哥,輝哥!還有思思,思思!”解荷忍受著顛簸帶來的疼痛,努力轉頭看向一邊依舊昏睡在地的阮思思。眸子裏的擔憂濃重,卻又不像是在擔憂阮思思的情況。
如果事情敗露了,那麼……麻煩就大了。
解荷眼神一寒,抿了抿唇再次開口:“思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半夜起來喝水就瞧見燈亮著。進來瞧的時候,人就已經昏迷在浴室裏了。”
“輝哥!”解荷一把抓住阮華輝的衣服,臉上的神色帶著害怕“會不會是……家裏遭賊了?”
本來背上的傷口就很是疼痛,眼淚很容易就留了下來。解荷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起來很是讓人憐惜。
“怎麼可能?肯定是思思自己不小心摔倒了。”阮華輝皺著眉頭,輕聲安慰著解荷。
解荷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將頭埋進了阮華輝懷裏。迅速將兩人都抱上車,急忙向著醫院開去。
另一邊的靳彥辰站在車輛殘骸的旁邊,視線深沉沒有半點的光澤。大雨依舊在下,搜查隊已經派出了一個小時現在還沒有消息。
寒寒,你到底在哪兒?
“滴滴滴”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靳彥辰的視線吸引。為著靳彥辰撐傘的下屬,急忙將手中的對講機遞給了靳彥辰。
“三爺!”下屬的聲音被雨聲淹沒,有點聽不太清晰。靳彥辰視線落在對講機上,抿了抿唇卻沒有立即接過去。耳邊的雨聲越發大了起來,像是在掩蓋著什麼。
靳彥辰突然就不敢接了,如果真的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那他該怎麼辦?垂在身側的手指緊了又緊,靳彥辰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竟然怕了。
似乎隻要不接那個對講機,阮惜寒就還好好的在某個地方等著自己一般。
“三爺?”下屬看著沒有動靜的靳彥辰,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開了口。視線落在這位一直都是殺伐果斷的人物身上,竟然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蒼涼。
“嗯。”靳彥辰這才回過神,輕輕答應了一聲。緩緩伸手將對講機接過,黝黑的色澤與白皙的手指相交映,行成強烈的視覺衝突。靳彥辰穩了穩心神,這才按下了按鈕。
“一號通道,一公裏,沒有發現目標。”
“二號通道,一公裏,沒有發現目標。”
“三號通道……”
“……”
“十號通道,一公裏,沒有發現目標。”
直到最後的搜查隊伍傳來消息,都沒有發現阮惜寒的蹤跡。靳彥辰臉色越發陰沉,周身的氣壓也隨著不斷下降,在周圍形成了低氣壓。
“給我繼續搜!”出口的聲音像是含了冰渣,直冷到了人的心裏。身後的下屬下意識打了個冷顫,看向靳彥辰的視線越發恭謹。
“三爺……”對方的語氣卻有些猶豫,顯然對於靳彥辰的命令有著質疑。
且不說阮惜寒一個女人,沒了車隻能徒步行進。一公裏已經是他們按照最大的極限預估的距離,更別說還有天氣的幹擾,阮惜寒根本就走不了這麼遠。
而且再往下搜,那就需要擴大範圍。但是他們人手有限,不可能無限度搜查下去。靳彥辰這個命令,簡直就是在強人所難。
“我說,繼續給我搜!”靳彥辰不等對方說完,就將其打斷。即便是明知道對方不在麵前,都能感受到急劇下降的溫度。
“是。”忍不住拉了個冷顫,急忙開口答應下來。關閉對講機後,看著黑洞洞的林子,感受著因為天氣而原來越冷的溫度,無奈的歎了口氣。
“繼續搜!”
靳彥辰掛了對講機,一把就塞進了下屬懷裏。轉身呼吸粗重起來,看著遠處一片黑暗心情更加煩躁。
寒寒,你到底在哪兒啊!你到底……靳彥辰掃視四周的目光突然頓住,看著麵前的斜坡眸光一滯。
“這下麵搜查過了嗎?”靳彥辰抬手指著麵前的斜坡,詢問身後的人。
“沒有,三爺。”下屬也探頭瞧了一眼,搖了搖頭。這裏因為就在事發現場,所以竟然被忽略掉了。難道……屬下眼眸一亮,抬起頭看向靳彥辰。
“給我燈。”靳彥辰沉聲開口,語氣裏帶著絲隱隱的期待。或許他的想法,是正確的呢?
“是。”下屬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身就去找手電筒,著急的都忘了把傘遞給靳彥辰。
冰涼的雨水瞬間就從頭頂落下,靳彥辰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視線落在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斜坡,目光灼灼閃耀。寒寒,我一定會找到你!
留在現場的幾輛車都被調集了過來,遠光燈一起打開頓時亮了起來。隻是因為下雨的原因,坡底的情況依舊模糊看不清晰。隻是隱約瞧見,好像是沒有人的。
“三爺,給。”下屬將找來的手電筒遞給靳彥辰,兩人的視線一同落在坡底。
靳彥辰接過手電筒,一把脫掉早就濕透的外套。找了個看起來比較平緩的地帶,就要下去的樣子。下屬一驚,急忙跟了上去。
“三爺,您要下去?”雖然看樣子已經是很明確的事情了,他依舊有些不確定。試探著詢問出口,臉上滿是擔憂。
“嗯。”靳彥辰抽空回答了一聲,接著便扒著下坡緩緩往下。因為下雨的緣故,本來也不算是陡峭的斜坡,有些泥濘難走。一個不小心就會滾下去,即便是靳彥辰走的也十分小心。
路上剩下的人都圍了過來,各個拿著手電筒就跟在靳彥辰身後下去。一群人漸漸接近坡底,眼看著就要到了。卻不知道是誰腳底打滑,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
一群人頓時像是得了連鎖反應,一個接著一個摔倒。最後都滾了下去,雨聲越發大了起來將一切聲響都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