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抉擇

阮惜寒漆黑的眼眸此時格外的空洞,瞪大的眼睛寫了驚恐和不可置信。

和靳彥辰在一起有一段的時間了,她有些不相信那個風度翩翩,總是滿臉寵溺的看著她的男人是所有事情的主導者。

阮惜寒修長的手指,捏緊了手上的照片,照片上布滿了褶皺,骨節泛白,身體上的疼痛,也趕不上心裏的痛。

如若這些事情真的是靳彥辰做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和司經晨。

一個是她傾心愛慕的男人,一個是生命中難得的摯友,兩個人都在她的心中有著重要的意義。

機器設備滴滴答答的聲音清晰的傳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阮惜寒始終捏著那些照片,呆坐在哪裏,陷入無法繞出的思想之中。

天色漸漸地變暗,日暮西山,夕陽的餘暉恰巧透過窗子照射到阮惜寒的房間,溫暖的氣息,可阮惜寒卻高興不起來,呆滯的目光看向窗外,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多了幾分淡淡的哀傷。

“三爺!”

“三爺!”

忽然,門外傳來幾聲濃厚的聲音。

阮惜寒臉上的表情有了幾分的鬆動,而後快速的掀開被子,將緊捏在手中的照片藏到了枕頭下來,正襟危坐,目視著病房門的方向,麵部表情不似之前那般的呆滯,眼神也不似那般的空洞,淡淡的憂傷都隱匿消失不見。

“嘎吱。”

靳彥辰推門而入,身著黑色的西裝,袖口的藍寶石閃爍著光芒,依舊是之前的那套裝扮,可是此刻卻有著不一樣的氣勢。

“關於他,你知道多少?”

安琪雅的聲音,在阮惜寒的腦海裏再一次響起來。

“車子是我借的,房子是老太爺可憐我送我的。”

靳彥辰的話也曆曆在目。

阮惜寒的視線落在袖口閃閃發光的藍寶石上,微微出了神。

若他真的是靳家無權無勢的三公子,窮到連車子都要借朋友的,又有什麼多餘的錢,去講究袖口的藍寶石呢?

阮惜寒的心更加的失落,隨著觀察,她感覺到事情的真相,離她越來越近,可是此刻她卻有些抗拒。

靳彥辰迎著夕陽的餘暉,長腿大邁,緩緩地走進病房,高大的身影,淺淺的笑容,依舊是那般不可抗拒,可此時阮惜寒竟感到有些陌生。

靳彥辰,這些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嗎?

阮惜寒想開口問問,可已經到了喉嚨的話有咽了下去,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微微頷首,垂下纖長的睫毛,讓靳彥辰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

靳彥辰緩緩抬起眼眸,觸目的便是阮惜寒慌張掩飾的模樣。

他微微蹙眉,輕抿了一下薄涼的唇,而後輕聲的問道。

“沒睡嗎?”

依舊是低沉滿是魅惑的聲音,隱隱之中還透著一絲關切,可是此刻聽到阮惜寒的耳朵裏,竟有幾分諷刺。

“沒睡,睡了那麼多天有些睡不著了。”

阮惜寒的聲音格外的平淡,緩緩抬起的眼眸,變了一個模樣,帶著幾分澄明。

靳彥辰快步的走到阮惜寒的身邊,坐了下來,而後漆黑深邃的視線在眼眶中輕輕的轉動,暗自查看阮惜寒的異常。

“你怎麼看起來有些緊張?”

靳彥辰的極具蠱惑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疑惑,幽深的眼眸中帶著幾分探究。

阮惜寒的表現,有幾分奇怪,以他對她的了解,若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斷不會是這般躲閃的表情。

“有嗎?”

阮惜寒清澈的眼眸對上靳彥辰的漆黑深邃的眼角,多了幾分緊張,纖長的手指抓住床鋪上的被子,而後不自覺的加深了力道。

“我……我可能是睡多了……有些呆滯……”

阮惜寒的辯解有幾分無力,白皙精致的臉上寫滿了心虛。

“真的沒事?”

靳彥辰開口問道。

阮惜寒越是這般的表情,他就越發的懷疑。

阮惜寒忙不迭得的點了點頭,而後快速的躺在床上,背過身子,不去看靳彥辰。

靳彥辰若是在問下去,她害怕她胡忍不住說出來。

“我困了,想睡一會,你先忙你的事情吧,我這裏很好。”

靳彥辰望著那抹纖細的背影,微眯著的眼眸微微加深,若有所思。

剛剛還和他說睡的多了,此時便說困了。

聰明如靳彥辰,很快便明白了阮惜寒的意思。

既然有些話,她不想說,那麼他便遵從她的意思。

一時間,偌大的病房十分的安靜,靜的阮惜寒可以清楚的聽到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連帶著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生怕靳彥辰走到她的麵前,在問她些什麼。

許久,靳彥辰起身,不發一語走出了病房。

感覺到靳彥辰離開的聲音,阮惜寒緩緩地睜開清澈明亮的眼眸,纖長的睫毛在眼簾上忽閃忽閃,白皙精致的臉上,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談話的間隙,很多次她都想問問靳彥辰這些天,發生的這些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想聽到他的答案,可又懼怕聽到他的答案。

若所有的事情,真的像那些所謂的證據那般指向靳彥辰,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個男人,雖談不上深愛,卻也漸入心田,占據著重要的位置。

忽然,阮惜寒像是想到了什麼,而後快速的起身,翻找著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秦明,我想見見你,有時間麼?”

阮惜寒的聲音帶著幾分淩厲和堅定,讓秦明無法拒絕。

“好,今晚八點,竹海咖啡廳見。”

阮惜寒墨色的瞳孔帶著幾分堅定。

掛斷電話,還順帶著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七點二十分,還有四十分鍾的時間,她快速的起身,拿起沙發上靳彥辰之前給她置辦的衣服,換好鞋子,快速的走出了明仁療養院。

有些事情,她不能隻是聽一個兩個人的隻字片語就判斷這兒事情的真實性。

況且這件事情涉及到了靳彥辰,阮惜寒更不想輕易的就得出結論,對他不負責任,對自己不負責任。

或許,也是她根本不想麵對現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