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媽,你快過來看看,看看這是不是今天你在巷子裏看見的那個姑娘?”溫禾輕輕的喚著不遠處的趙嵐。
而還處於癡呆狀態的趙嵐則稍顯反應遲緩的向溫禾方向走去。她怎麼不知道她家小姐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好的身手。
不過現在也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趙嵐隻能把自己的疑問暫時的壓在心裏,準備等這些麻煩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再找個適合的機會問問她家小姐。
趙嵐上前蹲下來仔細看著麻袋裏的那人。隻一眼她就確定是今早她在巷子裏遇見的那個小乞丐,雖然夜色漆黑,但是這滿臉的汙痕讓她確定了這人的身份。
“小姐,這就是我今早看見的那個小乞丐。不過……看樣子,她不會是死了吧?”趙嵐望著一直毫無動靜的的小乞丐擔憂的問道。
溫禾伸出兩隻手指輕輕的探在小乞丐的鼻子之下,發現還有微弱的鼻息。她長舒一口氣,向趙嵐解釋道:“還活著,但是雨下這麼大,我怕她再不及時醫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啊?那我們該怎麼辦啊?”趙嵐慌張的問道。雖然她平時管著溫禾的衣食住行,但是遇到大事時,還是溫禾拿主意的時間比較多。
溫禾緊鎖眉頭,沒過多久,就拿定了主意。“現在雨勢這麼大,況且她還昏迷不醒,肯定是不能把她獨自一人丟在這兒的。”溫禾絲絲入微的分析道。
“既然我們都救了她,倒不如好事做到底,找個廢屋將她安置一下吧。”溫禾眼神緊盯著趙嵐,似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可是……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趙嵐還在猶豫不決,她擔心這麼做會對溫禾有什麼不利的影響。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奶媽,你要相信我。”溫禾語氣堅定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味道。
“那好吧,就聽小姐的。”趙嵐無奈又縱容的說道。
“那好,奶媽,你幫忙搭把手,我扶她起來。”溫禾傾身努力將被捆在麻袋裏的女孩扶起,但是由於雨勢和能見度的問題,幾次都沒能成功。
“啊!”在聲勢極大的雨幕中,溫禾似乎聽見了躺在麻袋中的小乞丐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嚶嚀。
“奶媽,你還是將傘撐好吧。”溫禾還是放棄了將小乞丐扶起的想法。她開始嚐試著將礙事的麻袋褪下,輕輕地解開小乞丐身上的衣服。
“小姐?怎麼了?……啊,她身上怎麼會……?”在不小心瞄到被溫和解下衣服的小乞丐身上的傷痕後,趙嵐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訝的驚呼聲。
“奶媽,你小聲點,會招來別人的。”溫禾輕聲提醒道。她轉身看著小乞丐身上的傷痕,似是若有所思。
順著溫禾的視線往下看,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小乞丐肩上那道深可見骨的箭傷,甚至於傷口處還殘留著箭尖,而她的腹部也有著一道蜿蜒的刀傷。
再加上渾身青青紫紫的細小傷痕,溫禾不難推測她應該是遭受了不小的罪。而有著這些傷痕的她,身份肯定也不一般。
“小姐,她都這樣了,我們還救嗎?”趙嵐試探著問道。她實在是不希望溫禾以身試險。
“救。”溫禾堅定地說道:“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這人我是救定了。”
見溫禾這樣意誌堅定,趙嵐曉得事情大概是沒有什麼回旋的餘地了。
於是收起手中的雨傘,幫助溫禾扶起小乞丐。這時溫禾已經很注意避開小乞丐身上的傷口,沒讓她再痛出聲,但是也沒能讓她醒過來。
“小姐,我知道前麵不遠處有個廢舊的屋子,我回回經過那裏,都沒看見那裏有什麼人住。”趙嵐扶著小乞丐吃力的說道。
“好,那我們就去那裏。”溫禾沒有多加猶豫就決定了。她們兩個女人的體力是有限的,攙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也很難找到什麼條件好的地方,所以自然是越近越好了。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費力攙扶著陷入昏迷的小乞丐慢騰騰的挪到了趙嵐所說的地方。
“奶媽,還是要麻煩你照顧一下這個小乞丐。”溫禾擔憂的望著小乞丐,單手覆上了她的額頭,發現她的額頭滾燙。
“我去找個郎中給她看看,不然我怕她熬不過去。”溫禾隨便收拾了一下衣裝淩亂的自己,轉身就腳步敏捷的出了門。
擔負起照顧好小乞丐的趙嵐隻得盡心盡力的拿著毛巾不住的擦拭著小乞丐的全身,她一邊心疼小乞丐的遭遇,一邊又憂愁著該如何麵對明天,也不知道府裏的人究竟有沒有發現她和小姐兩個人不見了。
沒過多久,溫禾就回來,身後還跟著一位不情不願的背著沉重衣箱的郎中。
“醫師,你快看看。”溫禾招呼著郎中並將他引到了床前。
這郎中本不欲冒雨前來,但是無奈溫禾不惜重金請他救人一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再加上重金的吸引,這郎中也就不情不願的來了。
好在這郎中雖然看錢眼開,但好歹也算是有兩把刷子。所以來了這裏倒也算是盡心盡力的為小乞丐醫治包紮。
“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明天再來,要是她能醒過來,那就還有醫治的可能。要是不醒的話,那你們就另請高明吧。”郎中收拾收拾了醫箱,就準備離開。
溫禾看出這郎中醫術還算高明,但是性情比較古怪,所以也不敢多加挽留,隻是恭敬的將他送出了門口。
回到屋內的溫禾便看見趙嵐在焦急的踱著步子,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了,奶媽?”
“小姐,都這個時候了,我們還回去嗎?”趙嵐的眼神裏帶著焦灼,不安,還有恐懼。
溫禾思索了一會兒,沉聲開口說道:“她晚上還需要人照顧,我們就留在這裏一晚吧。”
“可是……要是大太太發現我們晚上偷溜出來……”趙嵐不禁遲疑的問道、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床上的人。”溫禾心裏也有些慌張,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