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夜舉了下手，淡淡一笑，“沒有。”
他的話音剛落下，忽然一團烏雲從西邊滾滾而來。
隨後“轟隆”一聲，一道悶雷砸下，嚇得蕭彬彬急速地投進了司墨夜的懷裏。
“仙長！”
司墨夜抱著他的雙肩，安慰：
“別怕別怕，是天太悶熱了，晚上會有雷陣雨。”
他說得輕鬆，但心裏卻沉重了幾分。
轉眸看向蕭易樺，他低低地問：
“你還好吧？”
蕭易樺眼睛一閃，他問這話什麼意思？
剛這麼想著，胸口猛地一抽，眼見一口腥味堵在喉頭要吐出來，司墨夜伸手按住了他的胸口……
蕭亮亮，蕭彬彬緊張地看著他們。
沒一會，蕭易樺就慢慢地感覺喉中腥味滑落，胸口的疼痛消失了。
“墨夜，我為什麼會這樣？”
回到家，蕭易樺把司墨夜拉到臥室悄悄地問。
司墨夜讓他掀開衣服，修長的手指撫過他胸口並沒有完全恢複原色的那道疤。
“天機不可泄露，你隻要知道龍鱗石在你身上，他是上古神龍的鱗片，這象征著你的身份。”
蕭易樺俊臉一僵，他怎麼全知道？
“這麼說，隻要龍鱗石在我身上，我有可能就像電影裏放的那樣，會……遭到雷劫？”
“……”司墨夜沒吱聲。
蕭易樺一把捉住他的手，“司道長跟我說，這一世我隻為人，不為龍，所以，我可以不要這塊龍鱗石，有沒有辦法把它取出來？”
司墨夜搖搖頭，“這是天意，違抗不了。”
“但你師父的話還作數嗎？他說我三萬年前就有一個願望，我會在此生實現的。”
“易樺，秘密是不可以對外人透露的，就算是我，你本都不應該說，說出來必會付出代價。
記住！從現在起，你別讓任何人知道你擁有上古神龍的血脈，以免引火燒身。”
蕭易樺點點頭，“我記住了。”
司墨夜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望了眼烏雲滾滾的天空。
“今晚恐怕有事要發生，蓉兒她是不是安排了什麼？”
蕭易樺走到他身邊，“不清楚，她有些事不會說，好幾次，她都是翻牆逃出去辦。”
“嗬嗬……這是她的作風。”
司墨夜輕拍了下他的肩，“辛苦你了，有你在她身邊，我和師父放心。”
嗯？
蕭易樺眉心一攏，“墨夜，我現在毫無神力，你和司道長怎麼就放心了？”
司墨夜笑笑，“你不是此生要為人嗎？普通人……自然沒有神力。”
聽不懂。
蕭易樺無奈地一笑，知道他不會說的事情，自己再多問也沒用。
“有件事我想你已經知道了吧？”
司墨夜看他一眼，“蓉兒的事？”
“對，救過你的莫擎宇是蓉兒的親生父親。”
“嗯，我早知道了。”
蕭易樺怔愣，“你早知道？是不是道長把蓉兒送到我們家，他就知道她的親生父親在莫家？”
“是，她不是生下沒幾天就扔在了莫家門口嗎？如果不是莫信士生的，有誰會送到他家門前？”
蕭易樺恍然地點點頭，“那你知道蓉兒的親生母親在哪裏？她又是誰？”
這下，司墨夜沉默了。
他重新看向黑壓壓的天空，眉頭蹙緊。
蕭易樺握拳低住唇，覺得自己是多問了，正想叫他下去吃晚飯，他開了口：
“總有一天，蓉兒會找到她的。”
……
“小道長，這是海鮮七味湯，我燉半天了，你嚐嚐。”
吃晚飯了，楚香琴笑盈盈地親自給司墨夜夾菜盛湯，笑眸裏盛滿了掩不住的母愛。
海鮮湯很濃稠，淡黃色的，香氣撲鼻，裏麵有海參，鮑魚，冬菇，魚翅，雞肉等等食材。
司墨夜瞧了一眼馬上站起來，退後兩步兩手抱拳推前，磬折身子施禮：
“謝過女居士，貧道不吃葷食。”
楚香琴一愣，僵在了原地，望著美如神祇的親生兒子，內心的酸澀又像潮水似地泛濫起來……
長到這麼大，他一直在吃素食嗎？
可憐的兒子呀。
“小奶奶，司仙長吃青菜，還有鹹蘿卜，還有野菜。”蕭彬彬大聲道。
楚香琴的鼻子一陣陣發酸，眼眶都紅了。
怕自己流出心疼的眼淚，她馬上放下小碗，垂著眼簾，掩蓋住自己異樣的神色。
“好好，吃……吃青菜。”
她拿起小盤子去夾放在最後麵的一道菜，可能是因為太激動，一不小心，筷子落了手。
叭嗒，掉在桌上的聲音很清脆。
大家盯著她發抖的手指，不由奇怪地都看向了她的臉。
“媽媽，讓我來。”蕭易樺連忙站了起來，“你那邊遠，不好夾。”
心裏無比清楚的蕭易樺給楚香琴解了尷尬，夾了些素菜後再遞給她……
楚香琴與他對視一眼，訕訕一笑，“謝謝……兒子。”
她放到司墨夜跟前，然後走到丈夫身邊坐了下來，卻疏忽了給寶貝女兒夾點菜。
以前每一頓飯，隻要司靈蓉在，她都很開心地夾各種好吃的菜給她。
但今天……
連蕭彬彬都覺察到她把小姑姑給疏忽掉了。
“小奶奶，還有小姑姑呢。”他馬上提醒。
楚香琴這才恍悟到，連忙又站起來，盈盈一笑：
“是是，小奶奶真是……真是太高興了，把我的蓉兒給忘了。”
“媽媽，我已經是你女兒了，你不用對我這麼客氣的，今晚人多，你這兒忙，那兒忙的，又中了暑，肯定是忙頭暈了，等會吃完，女兒給你揉肩肩。”
司靈蓉孝順的話，讓大家聽了喜笑顏開。
楚香琴更是激動不已，走過去輕輕地吻了下她的發頂……
“蓉兒，媽媽愛你。”
轉眸，她望了眼司墨夜，聲音微啞，“媽媽有你們這些孝順孩子，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媽媽愛你們，非常愛……”
蕭振豪忍不住鼻子一酸，妻子的話與其說是跟所有孩子說的，不如說是為了讓司墨夜聽才說的。
她要告訴司墨夜——
我愛你！兒子。
司墨夜低著頭，慢慢地挑著飯送進嘴裏，濃密的長睫掩瞼。
誰都不知道，他每次咽下一口飯，混和著一起吞下的還有他的淚水……
媽媽，我也愛你！
永遠愛你！媽媽。
……
天上的烏雲越來越濃厚，雷聲響了一個又一個。
顧聰著急地望著自家主子，“莫總，怎麼辦？要不要立刻叫小可愛過來？”
莫擎宇看了眼手表，緊擰著眉頭，“這個時間，她還在吃晚飯。”
磊子跑進屋，氣喘籲籲，“莫總，野貓又來了，不是一隻，現在是三隻！”
顧聰大驚失色，“剛才那兩隻我不是趕走了嗎？怎麼又來了？”
“我也趕了，可趕走了一隻，另一隻又從圍牆上跳了進來，而且個個呲牙咧嘴很凶狠！”
莫擎宇望了眼掛在屋門中間的桃木劍……
這正是司墨夜送的那把劍。
“它們進不來！你們待在屋裏，我出去就行。”
“莫總。”顧聰急忙拖住他的手，心裏慌慌，“估計又是那隻惡鬼，它找的就是你，你不能出去，我們給蓉兒小姐打個電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