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靈蓉點頭，“嗯，我恨，但是……我想他們不要我，肯定是有原因的，現在不想恨了。”
莫擎宇一閃眼，捧起她的小臉，眼底有激動的淚光。
好善解人意的女兒啊。
“不恨嗎？如果我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就是……唔！”
司靈蓉忽然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他的眼睛，“不要說出來。”
“蓉兒……”
“你說出來，可能我會剝他的皮，我不恨他，不等於我不會跟他生氣。”
莫擎宇心裏“咯噔”一聲。
這時，蕭易樺拎著一隻袋子進來，見司靈蓉坐在莫擎宇腿上，側轉著小身子，小手緊緊地捂住他的嘴巴……
“怎麼了？你倆吵架了嗎？”
司靈蓉馬上收回小手，朝他撲過去，“五哥哥抱抱我。”
“好。”
蕭易樺放下手裏的東西，張開手抱起她。
司靈蓉雙手摟著他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嘴巴一癟，淚水悄悄滑落了下來。
所幸，他背對著莫擎宇，沒人看得到她的眼淚。
她原本是想莫擎宇說出自己是她的父親，但最後還是克製住了……
她想要的是莫擎宇真如師父所說的，對她說出暗號，然後告訴她——
“蓉兒，我是你的親爸爸。”
“五哥哥，今晚你陪我睡是嗎？”好久，她才出聲。
蕭易樺點點頭，“嗯，還是我，蓉兒不是喜歡五哥哥過來嗎？”
“今晚還是我來陪吧。”莫擎宇站起來，輕輕地拍著司靈蓉的小背，“蓉兒，可不可以？”
司靈蓉搖著頭，“今天你去幫我找那個招魂幡已經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
小不點向來有自己的主見與安排，大人都隻能聽她的。
莫擎宇回到家，直接來到了老爺子的書房。
“爺爺，我感覺蓉兒知道我是她的父親。”
他把之前在醫院裏與司靈蓉的對話說了一遍。
老爺子嗬嗬一笑，“聰明如她，她是神仙轉世，哪能不知道？”
“爺爺，我是個凡人，你說她怎麼會……”
老爺子一舉手，“你想錯了，她投胎前自然有過選擇，隻是出生後一時找不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而已。”
“這麼說，我也是她精心挑選過的？”
“哈哈哈……這個爺爺就說不清楚了，按理應該是的，每個人投胎前都會選擇自己的父母，出生在哪裏。”
莫擎宇歎了口氣，靠在沙發上輕敲著自己的額頭。
“爺爺，到時候你跟蓉兒說身世的時候，替我向她道歉，我真不是不認她，而是一個月前做的親子鑒定是假的。”
老爺子翻著書，突然眼睛一閃，抬起了頭。
“擎宇，爺爺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莫擎宇急忙坐正身子，“什麼事？”
“我那年去看蓉兒，道長跟我說，假如哪天我找到了蓉兒的親生父親，一定要跟他說，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什麼？”莫擎宇站了起來，覺得可笑，“爺爺，這是什麼意思？”
“這……應該是暗號吧，我想道長是不是也教了蓉兒，告訴蓉兒，哪天她父親來找她，一定會跟她說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莫擎宇墨眸一滯，怔呆在原地。
回想著這些日子跟司靈蓉相處的點點滴滴，才發覺有幾次司靈蓉都在提醒他“小兔子”。
我的乖乖，小家夥早懷疑他就是她的父親了。
而她隻想聽到暗號——
“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爺爺，我去醫院。”莫擎宇拔腿就要走。
沒必要等爺爺幫自己說了，他自己就可以認了。
但老爺子叫住了他，“這麼晚了，你別去，等蓉兒心情好的時候，你再跟她說。”
知道了“暗號”，莫擎宇高興得睡不著覺了。
他打電話，讓磊子和阿成去街上買了許許多多的兔子布偶。
不但把錦江苑，靈江別墅打扮上了，還連夜在父母家的牆上，樓梯上，走道上掛上了小兔子布偶……
紅的，白的，純毛的，穿衣的，各種各樣的形態，琳琅滿目。
老爺子曾經說過，司靈蓉從小在天瑤山跟小動物們玩，她非常喜歡小白兔。
沒錯，莫擎宇在天瑤山，見到過她抱著小白兔說話，溫柔得就像小媽咪。
“擎宇，你是瘋了嗎？好好的家，你讓傭人掛那麼多毛絨兔子上去幹嘛？”
姚慧珍不解地問。
“蓉兒喜歡。”莫擎宇淡聲道。
“蓉兒喜歡，你把兔仔子堆在她房間裏就行啊，幹嘛一進家門，滿眼都是兔子？”
“歡迎她回家。”
莫擎宇一笑，轉身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莫晨傑回來了，見家裏的裝飾變了個樣，他撓撓頭皮不解地問：
“媽，哥哥迷戀蓉兒已到這個程度了嗎？”
姚慧珍白他一眼，“別想歪，你哥隻是單純地把蓉兒當女兒喜歡而已。”
“錯！”莫晨傑湊近她，不正經地笑嘻嘻道，“我聽人說，有些男人就有這種妻子從小養成的嗜好，你想呐，哥哥以前從不喜歡女孩子，現在為什麼喜歡了？”
“是蓉兒改變了他呀，有什麼奇怪的？”
“對啊，就因為蓉兒把他的性情改變了，他才迷戀，非她不可！”
姚慧珍腦際一抽，哪來的鬼邏輯！
“我不信，蓉兒才五虛歲，要娶她的話，你大哥都老了，去！別胡說八道的。”姚慧珍推開了小兒子，自己上樓睡覺去了。
莫晨傑慢吞吞地上了樓，在轉角處遇上了下樓倒開水的白若雪。
白若雪看到樓梯上掛著三隻毛絨絨的小兔仔，嗬嗬一笑，“明天曉姍要開生日Party嗎？家裏裝扮得這麼卡通？”
她突然想起莫擎宇在靈山的別墅。
那天她跟司靈蓉去吃晚飯，看到室內也布置得很卡通。
“白老師，你覺得我大哥會為曉姍布置嗎？”
莫晨傑笑嘻嘻地靠在牆上，一雙桃花眼別有意味地盯著她的臉。
這是他第二次見司靈蓉。
第一次他回來吃飯，在餐廳裏見了一次，當時對她的印象就是她比較害羞，比較拘謹。
而現在，他發現白若雪自然隨便多了，好像也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一樣。
想來，她是預備做莫家媳婦的。
白若雪眼睛一閃，“對啊，你大哥不會，這麼說……他是為司靈蓉裝扮的？”
“當然。”莫晨傑靠近她，笑嘻嘻，“白老師，如果我告訴你，你的願望可能不會實現，或者說，你付出的感情，最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會不會傷心啊？”
白若雪秀眉微蹙，“什麼意思？”
“意思不明顯嗎？”
莫晨傑拍拍牆上的毛絨兔仔，“我哥喜歡蓉兒，非蓉兒不娶。”
白若雪一愣，隨後捂著嘴大笑起來……
莫晨傑怔怔地望著她，“你還笑得出來？我在告訴你，他絕不會喜歡你的，他喜歡的女孩是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