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到了，所以一時驚慌，滑了一跤。”蕭易樺說得雲淡風輕。
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司靈蓉知道剛才的自己，差點就背過氣沒命了。
司墨夜懂得他心思，彎腰扶起他說：
“師妹，你五哥沒事，我們回去吧。”
……
此時仙氣繚繞的瑤仙洞裏，司博仁撫著白白的長胡須笑眯眯。
“他長大了。”
蜥蜴趴在地上喘著氣，背上有一道血口。
司博仁看了眼，從袋裏掏出一個小瓶，朝他背上酒了點白色的粉沫。
瞬間，傷口愈合，蜥蜴又鮮活如初，爬到一汪清泉旁吸著仙水……
房內，蕭振豪望著麵色發白的蕭易樺，擔憂地問司墨夜：
“他是被怪物傷著了嗎？”
司墨夜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件事，因為他自己都滿腹疑惑。
“是被嚇著了，不小心摔倒。”
他隻能按蕭易樺的意思說。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半蹲在床前，頭微低，雙手扯著被子，替蕭易樺輕掖著被角……
後領，微敞，露出一顆紅色的痣。
米粒大小，很顯眼。
蕭振豪垂眸，清楚地看到了它。
心，猛然震動，呼吸都停滯了。
他眼睛瞠大，一雙手慢慢地顫抖著抬起來……
“爸，你怎麼了？”
蕭明宸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子，“仙長說了，五弟他沒事，你不用擔心的。”
正在倒水的司靈蓉聞聲，奇怪地走過來看了看蕭振豪……
蕭振豪兩眼濡濕，觸到司墨夜肩膀上的一隻手慢慢收回。
壓抑住心中的激動，他別轉身，走到床前，摸上了蕭易樺的肩……
“好就好，要不然……要不然，我怎麼向你們媽媽交代。”
五兒。
我的五兒啊！
他目含淚花，透過淚霧，朦朧地盯著司墨夜的臉。
難怪，今天自己一見到他就說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親切，感動。
血緣的呼喚，清楚地在告訴他——
這是你的親兒子。
難怪三年前過來，司博仁沒有讓他見這位徒弟，是怕他過早發覺嗎？
“蕭爸爸，你坐下吧。”
司靈蓉搬來一張椅子。
蕭振豪點點頭，坐到椅子上，悄悄抹了下眼角的淚水。
司靈蓉拉起司墨夜走了出去，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師兄，我五哥哥真的是從觀日峰上摔下來的？那他為什麼身上沒有傷？”
司墨夜輕歎一口氣，“師兄也不明白，隻能說，他掛在胸口的那枚玉龍吊佩不是凡物。”
“你沒發覺我五哥也是天生道體嗎？”
司墨夜眼睛一閃，“你發現了？”
“嗯，但師父沒教我怎麼辨別，他出自上古神界哪支血脈，師兄，你知道嗎？”
“我目前道行尚淺，也不知道。”
司靈蓉歎了口氣，托著小粉腮，一臉苦惱。
“唉，也隻有師父老人家知道了。”
天色已黑，瑤仙洞裏燃著燭火，映得洞內七彩光芒不停地閃。
“師父。”
不知何時，外麵傳來司墨夜的喊聲，“我有個疑惑，您能解答嗎？”
司博仁盤腿而坐，聲音低沉：“你想問蕭家五少爺嗎？”
“是，師父。”
“你所見之事是實。”
“既然他是上古神龍轉世，那他為什麼還在蕭家，師父不把他帶到山來修行嗎？”
“幾萬年前，他為了追求自己的愛情被他父王鎖死在綠蘆洞，為師不想讓他再痛苦萬年，便不想讓他再修行成龍。”
“可他現在已有神力。”
“今天騰飛升空的是他的一縷元神附在玉龍上，隻能持續十分鍾，若玉龍吊佩脫離他的身子，沒你那麼銅幣賜於神力點醒，他想飛天也難。”
司墨夜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問：
“師父，您不度他，就是想讓他做一個普通的凡人，找到自己的所愛？”
“沒錯，他想追求自由，追求人世間的愛情婚姻，我得成全他。”
“那他的有緣人會是誰？”
“天機不可泄露。”
……
蕭彬彬吃過晚飯，轉眼不見了司墨夜，立刻跑出了齋堂。
他可得再提醒仙長製把劍，別不提醒就忘了。
走出道觀，他看到了司墨夜的背影，遂大膽地跟了上去……
當他靠近司墨夜時，聽到的隻是最後兩句話，他聽不懂，更看不到司博仁。
悄悄趴在一個大石塊上，他顧不上欣賞這兒美麗的景色，圓溜溜的大眼睛隻盯著司墨夜。
“師父，我想要根桃木。”司墨夜又開口了。
“做什麼？”
“製把劍，送給曾經救過我的莫先生。”
裏麵的聲音過了好久才傳出來，“拿去吧。”
石門慢慢移開，一團白色煙霧徐徐飄出，隨後一根胳膊粗的木頭橫著飛了出來，落在了司墨夜的腳下。
“謝謝師父。”
司墨夜行了禮，石門又緊緊關上。
蕭彬彬看呆了，兩眼睜得像兩盞雪亮的探照燈，等司墨夜撿起桃木，他還呆愣著。
司墨夜走出洞口，忽而轉過身，盯著石塊上的小屁孩……
呼呼！
兩米長的桃木棍猛地抵在了蕭彬彬的小屁股上。
“啊！”
蕭彬彬渾身一震，嚇得翻滾下來。
司墨夜伸出手臂，輕鬆地接住了他。
“誰讓你來的？”他嚴肅地問。
“仙長，對不起，沒人讓我來，是我……是我怕你忘了做劍。”
“飯吃完了？”
“嗯嗯，我吃了點青菜，仙長燒的菜好吃。”
必須先拍下馬屁。
“你違反了這兒的規矩，罰你站在這兒一個時辰。”
“啊……不要！”
蕭彬彬急忙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可憐巴巴，“仙長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跟蹤你了。”
“可你犯了錯，我必須懲罰，你不站在這兒反省思過，那今晚隻能禁止你說話！”
司墨夜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蕭彬彬憂傷地垂下頭……
站在這兒，仙長拿走蠟燭，隻靠一點月光折射出來的七彩光芒哪行啊。
更可怕的是，裏麵還有個沒見過麵的“老頭”。
他不敢留在這！
一晚上不說話，還可以接受。
把嘴閉嚴實了就行。
“我……不說話。”
司墨夜眉梢微揚，不等蕭彬彬抬起頭，伸手在他脖子間點了兩下。
蕭彬彬眼睛一眨，張了張嘴……
然而，發不出聲音了。
他想哭！
不是禁止說話嗎？
自己不說就是了，幹嘛要把我弄成啞巴了啊？
仙長，你很帥！
但是，你怎麼也跟我家小五叔叔一樣不好“侵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