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菁菁沒說話,眼角閃過微微的晶瑩,疑似淚水。
二十分鍾後。
醫院的高級病房前。
“就是這裏了。”韓菁菁推開白色的房門,把向尹領了進去。
病床上,高澤蒼白而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注液從吊瓶一滴滴落下。
他安靜地躺著,一句話都沒有說,若不是心口處還有淺淺的起伏,當真以為他是死了。
“高澤,小尹來看你了。”韓菁菁擦掉眼角的淚水,把病床前的花拿剪刀修了修,微笑凝視他。
他沒有動。
向尹走進去,慢慢坐在他身邊。
這時,他才慢慢扭過頭來,就那麼定定地望著她,仿佛在期待著她說什麼。
然而向尹也沒有說話。
場麵有些沉默僵硬。
韓菁菁把一個煲粥壺打開,倒出了粘糯的白粥,遞給向尹,“小尹,你……”
她想讓她勸高澤吃點東西,他許久不吃了,不肯吃,也不肯動,那雙風流細長的眼眸裏,再沒有流光和動人,有的隻是死寂和空茫。
他什麼話都不說,安安靜靜,蒼蒼白白,不想與外界溝通。
向尹在心裏歎了口氣,接過那晚粥,遞到高澤的眼前,聲音輕柔,“聽說你好幾天不吃東西了,餓了吧?吃點白粥。”
高澤的手指動了動,還是不說話。
向尹隻好傾過身子,靠近他的唇角,將粥一勺勺喂他吃下去。
高澤沒有反抗,他抬著睫毛,眼睛深邃如黑洞。
敘舊的一刻,沒有韓菁菁什麼事情,她拿著熱水壺,悄悄退出房外去打水。
向尹喂完了粥,把瓷碗擱在床頭處,繼續沉默。
高澤也沉默。
兩人都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呆了好幾分鍾。
“最近怎麼不吃飯?這麼不愛惜自己,會懂得愛惜別人嗎?”
他低下頭,輕輕自嘲一聲,“愛惜自己,就能愛惜你嗎?你和赫連胤的婚期都定了,還幹嘛來這裏呢?是想讓我祝福你嗎?”
“不是你想見我的嗎?”向尹聲音異常寧靜。
“我……我一點都不想見你……”
短短幾個字,他說得異常艱難,有些苦澀,有些沙啞。
“即然如此,那我告辭了。”
向尹站起身。
“你就不能對我示弱一下嗎?”他不受控製地怒吼,沙啞的聲音泄露了他內心的痛苦,他太難過太難過了,而她既然來了,為什麼還要這樣絕情,難道一兩句軟話都不能講嗎?
“高澤。”她輕輕叫他的名字,重新轉身,坐在他的跟前,神態寧和,“你知道我的性格的,你也知道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對你示弱,也不是為了跟你重歸於好,是因為看在我們曾在一起的份上,過來勸勸你,你若是聽,那我給你講,你若是不聽,那我就不講……”
“我們在一起過嗎?”他打斷她的話,聲音嘶啞,“看到我這樣,你也不願意對我說幾句軟話,向尹啊,你騙騙我都好啊,至少讓我覺得,你還關心我。”
“我曾經說過,我永遠都不會騙你。”
他低低笑了幾聲,雙手擰在被子上,越來越用力,那暗怒的眼底,讓他看起來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