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們都起了身,對老先生點頭以示禮貌。
老先生剛聽完小林的片麵之詞,神情是陰鬱的,他緩緩走到床前,看見蔣家語微微搖著頭,神智明顯恍惚,他的臉立刻就沉下了,用憋足的英文說:“家語怎麼變成這樣了?”
雖然沒有離婚,但是他也有半年沒見過蔣家語了,隻聽管家彙報她胃穿孔晚期,卻不知道她連精神都不行了。
“太太三個月前就這樣了,一開始老說自己看見了蝴蝶,後來變成了總是抱著枕頭,又後來,精神就不行了。”小林給老先生解釋。
亞佛沒說話,壓迫的眼光落在向尹身上,每次出事都跟這個女人有關,這次居然是謀殺自己的親母,還真是心狠手辣啊,他想了想,隨後,目光投在韓洛思身上。
韓洛思心裏有點害怕,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強裝著鎮定,垂手而立。
向尹一言不發,輕輕握著蔣家語的手指,不知道能說什麼,此時她的內心的震驚的,她也不知道蔣家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剛才她還好好的,隻是精神有點憔悴,囑咐了她幾句話,眼神就開始渙散了。
據說有精神疾病的病患並不是時時發作的,她們有分發病期和正常期,正常期和常人沒什麼兩樣,就是有點情緒敏感,而發病期就是進入了自己腦子的另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裏,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不覺得自己有疾病,而是覺得不理解她的人才是有疾病的。
蔣家語的眼神渙散後,就開始抱枕頭了,她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坐在床頭,身型枯槁,一言不發。
於是向尹明白了,蔣家語不止胃不好了,連精神狀況都出了問題,她心中微微一痛,蕩出了一股莫名的惆悵。
老先生皺著眉說:“她變成這樣,你們為什麼沒有來通知我?”
說完這句話,老先生又看向向尹,臉色嚴肅,“你就是家語的女兒小尹麼?”
在外國,離婚後擁有子女的人大把存在,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很開放,並不介意這個問題。可是如果因為被拋棄,就來殺害自己的親母,這樣也太惡毒了吧?
聞言。
向尹靜靜抬頭,這個女子有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神,她望著昏倒在地上的管家,聲音冷然,“別再讓那個管家接近我媽媽了,興許我媽媽的病就是被他拖嚴重的。”
老先生神色肅穆。
韓洛思立刻站起身說:“老管家在家族工作已經十幾餘年了,一直循規蹈矩,算是最實在的一個仆人了。”
說到這裏,老管家也慢慢轉醒了,韓洛思趕緊擠到最前麵,叫小林拿醫用紗布給老管家擦拭傷口,並對他使了個眼色,低聲道:“老管家,你醒了就好了,剛才發生什麼事情?”
老管家抬起頭,就見視線裏,全是宴會上那些達官貴人的太太和千金,老先生和亞佛先生都來了,站在蔣家語的床前,表情肅穆。向尹也在,她靜靜地坐在方凳上,一言不發,而出手打傷他頭顱的任柔,也表情冷漠的看著這一切,一點兒也不害怕。
老管家本來有點蒙圈的,但接收到韓洛思的眼神,他看了眼神智已經混沌的蔣家語,會意道:“剛才我上來給太太喂藥,豈料她們兩個人跟在我身後,要我把一顆毒藥混進藥裏給太太吃下,我不從,她們就動手打我,嘶,我的頭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