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現在比以前變得坦誠了一些,現在有些話,你講起來也麵不紅心不跳啦,這麼鎮定。”他歪著頭端詳她的表情。
赫連尹麵容冷淡,“難道我剛才是說喜歡你了?我貌似說的是喜歡歌吧?”
“那你下午不是說喜歡我了嗎?還說要一輩子跟我在一起呢。”
赫連尹的麵容仍然冷淡,“因為害羞這種情緒,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
“你丫的,無論是什麼情緒,你都是曇花一現啊。”
“縣花一現之所以珍貴驚豔,就因為它一年隻開那麼一次花,夜深人靜時,她的花衣慢慢展開,露出了令人驚豔的真容與芬芳,而後,它便謝了,所以你稱我為縣花一現,我還是打從心裏感到高興的,因為我很喜歡曇花。”
赫連胤眼珠含笑,“歪的能給你說成正的,正的能給你說成歪的,你啊,嘴巴太能辯了。”
“書讀得多了,見識自然就廣了,所以這不能怪我太有口才,隻能怪你學的知識不夠困住我。”
“不跟你貧。”他握著她的手,忽然,他嘴角的笑容淡去了一些,輕輕摩挲她纖長的左手,“小尹,你的左手現在還是很沒有力氣麼?”
“嗯。”赫連尹點頭,“我每天都在練習端杯子,可手就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哎,也不知道要多久,我這雙手才能恢複如初啊。”
“不著急。”他安慰她,眼珠烏黑,“不管能不能好,盡人事就好了。”
“可要是好不了呢?”
“好不了,那我以後就不唱歌了,專門幫你彈琴,然後你來當我的主唱。”
赫連尹忍不住微笑,“要這麼犧牲自己啊?”
“這不是犧牲,這個世界沒有犧牲和不犧牲,隻有願意和不願意。”
“所以?”
“我願意啊。”他抬起頭,對上她深深的凝視,忽然心中一動,目光溺愛而堅定,“我願意為你。”
“不準。”赫連尹拿蒼蠅拍敲他的頭,輕聲警告道:“不要總想著降低自己來配合我,哥哥,你要明白,就算你多麼多麼優秀,我也一定會追上你的,我一定追得上的。”
“這句話我毫不質疑。”直到今日,他才知道赫連尹的過去與現在,從這樣艱苦的環境中來到港島,對於翻天覆地的環境,她選擇沉默地適應,想起那時候,她父親剛過世,她孤苦無依,他卻說那些話去傷害她,那時候,小尹心裏會有多難過呢?這一晚,他打從心底裏憐惜她,摸了摸她的發絲,心中有一團沉甸甸卻無法追尋無法觸摸的莫名惆悵。
第二天剛一亮。
任柔姐姐門外就聚了一群鄉親父老,他們手中不是牽著孩童,就是牽著年邁的老人,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赫連尹早早就起來了,端坐在院子中,手中一把美發剪刀流利揮舞,原來,她正在替發絲長亂的鄉民們修剪頭發呢,男的用理發器剃發,女的用美發剪刀剪,所謂新年新氣象,馬上要過年了,大家都要修剪頭發過年,剪去一年的黴氣,迎接新年的好運氣。
其實赫連尹也不會剪所謂的發型,她隻是適當幫鄉民們修修頭發而已,這裏的人基本都不會剪頭發,要是頭發真長了,也是用平常的剪刀剪的,那種剪刀剪一下滑一下,通常剪半天,也不見能剪得整齊,相反,頭發會變得參差不齊,非常滑稽,可不剪吧,有些人年紀又大了,不剪頭發洗起來會很麻煩,所以今年,赫連尹給山民們買了一把美發剪刀和一把男士理發器,以後等她不在了,山民們若需要剪頭發,可以來任柔姐姐家裏借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