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赫連尹一邊挑蘋果一邊不忘叮嚀他,“你墨鏡別拿下來,帶回去。”
“好。”少年說著把墨鏡推了回去,在學校裏,他有禁止貼身令,同學不敢靠近觸碰他,但出上了大街,他就是萬眾矚目的大明星,不宜招搖過市,不然會被海水般的粉絲淹沒的。
“要買點葡萄嗎?挺新鮮的,還有草莓,看起來都不錯,要買哪種?”赫連尹拿捏不好,抬頭問他。
“都買點吧,你挑好,我來給錢。”
“不用,我身上有零錢。”
赫連胤瞬間擰了眉,“誰要你付錢了?我的粉絲,我自己給錢,跟一個女人出門還讓你給,我還是不是爺們了?”
又是這句口頭禪。
赫連尹噗呲一笑,“本來就不是爺們。”
“怎麼不是了?”
“你明年才成年呢,現在頂多算一個毛頭小子。”
“你才是毛頭小子呢,你見過我這麼帥的矛頭小子嗎?瞎說,我明明是帥得驚動黨中央的爺們。”
“自戀。”
赫連尹笑他,他也不在乎,走到隔壁的鮮花店去買了一束康乃馨,如果那個叫安言溪的粉絲知道偶像要來看她,還給她買了鮮花和水果,她一定會當場樂暈過去的。
今天要去見粉絲,所以兩人都打扮了一下,赫連尹紮著兩條魚尾辮,長腿纖腰裹了條雪白禮裙,眼珠沉靜,飄逸若仙。
赫連胤也特意讓他的專屬造型師過來給自己做了造型,他將自己黑玉般的短發接長編了上去,化了黑色的細長眼線,罩上名貴的連帽鬥篷,隆重得就像是即將要開演唱會。
赫連尹提著挑好的水果,忍不住問他:“你為什麼穿得這麼隆重?”
他一手抱著鮮花,一手將口袋裏隨身攜帶的卡包遞給她,裏麵是一連串還未發行的小海報,“這是我明年開演唱會的造型,那個粉絲說,她很想聽我的演唱會,可惜以她的身子,是一輩子都去不了了,所以我很想完成她人生的最後一個遺願,這個卡包,也是要送給她的。”
赫連尹微笑,“其實你人還不錯嘛,挺善良的。”
他瞪她,狹長的眼眸妖邪惑人,“老子本來就很好。”
“很好為什麼老是奴役我?”
“誰叫你惹我?”
“我哪裏惹你了?我明明那麼安分。”
“扯呢,殘忍得要命,長了一張聰明溫柔的臉,哪知道心腸那麼硬,就沒見過比你更狠的女人了。”
兩人鮮少這樣愉快的聊天。
赫連尹抿唇而笑,聲音低了幾度,“哪有,隻是沒辦法才那樣的而已。”
“沒辦法什麼?”
“沒有啦。”
赫連胤多看了她兩眼,把手伸進口袋裏,把剛才從鮮花店裏買來的藍色水晶玫瑰拿出去,表情故作嫌棄地說,“這個東西給你玩吧,剛才在花店裏買花贈送的,這麼少女心的東西,我也用不上。”
聞言。
赫連尹把那朵水晶接了過來,那朵晶瑩剔透的藍色妖姬,像是盛放在自己右掌中,逼真妖豔。
“這是藍色的玫瑰花?”她從沒收過花,隻覺得它的模樣很熟悉,像電視中經常看到的紅色玫瑰,但顏色不同,不知道名字是否一樣。
“不是,它叫藍色妖姬。”
“藍色妖姬?它有什麼含義嗎?”因為赫連胤說這朵花是贈品,赫連尹也就沒有任何懷疑,畢竟以她的思想,不會覺得一朵花要多少錢,貴了她也不會消費。
“含義我不知道,但花語倒是有,它的花語是相守。”
赫連尹一愣,突然覺得掌中的藍色妖孽燙了起來,有點拿不穩的感覺。
但她的心情卻格外的好。
這種不安又甜蜜的感覺讓她的心髒暖暖的,同時又惶惶的,果然相愛的人是不可以單獨相處的,不然幹柴烈火,很容易烈火重生,擦出火花。
禮物和鮮花都準備好了,兩人相視一笑,坐上了家裏的布加迪威龍,赫連尹翻著剛才順手買來的娛樂周刊,上麵全是關於赫連胤的緋聞,她看了幾段,忽然放下手裏的雜誌,扭頭問他:“你最近早戀了?”
赫連胤一噎,“早戀個毛毛蟲啊,小爺天天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啊?”
“這雜誌……”赫連尹欲言又止,“捕風捉影,寫得太靈活靈現的,我都差點相信了。”
“他們連我的麵都沒看到過,沒采訪過,隨便YY一個女生,就說是我早戀,是我女朋友,我怎麼解釋啊?況且,這些狗玩意的記者會聽我解釋麼?他們要的是銷量,不是我的解釋。”
“也是。”赫連尹讚同他的話,“不過你既然知道他們在抓你小辮子了,就收斂一些吧,不要跟女孩子靠太近了,以免被抹黑。”
他挑眉微笑,“你是以什麼身份關心我啊?”
這句話大有試探之意。
最近赫連尹一直跟他呆在一塊,他原以為她和於歌的感情是在培訓班發展的,沒想到,兩人在培訓班基本是不溝通的,不,應該說整個培訓班的氣氛簡直叫烏雲壓頂,靜默得針落地可聞,那裏是沒有人說話的,都爭分奪秒地吸取著老師傳授的知識,研究各種習題。
他開始覺得兩人之間不像有曖昧的關係了,一人靜默冷淡,一人沉默寡言,完全不像有瓜葛的樣子。
他開始反省。
是他誤會了她什麼吧?
可是如果沒有原因,她為什麼要分手呢?如果是為了夢想,隻要她告訴自己,他一定會等她的啊,他又不是那麼強橫的人,假如是為了變成更強,他會體諒她的,就算她要出國,他也會跟她一起去留學的啊,為什麼要分手呢?他真的想不通,兩個人攜手同行,難道真的比一個人孤單前進還不如?
赫連尹微微錯愕,笑道:“當然是以妹妹的身份了。”
赫連胤鼓了鼓嘴,表情失落,卻沒再說什麼,望著窗外倒退的風景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