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光中。
一向安靜的任夏瑾看了莊卓敏一眼,正色道:“你放心,小尹是不會說謊的。”
莊卓敏臉色一白,咬住唇,“我又沒有說小尹說謊,我隻是奇怪而已。”
沒人說話。
都聽出了這話的意思,莊卓敏懷疑赫連尹說謊自己是有錢人,而任夏瑾是站在赫連尹那邊的。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莊卓敏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抿著唇,臉色有些發白。
赫連尹笑了笑,“沒關係。”
就算別人質疑自己,不喜歡自己,也不必為這點小事而感到不開心。就像那句話,人要麼活在自己眼中,要麼就活在別人眼中,不管莊卓敏信不信,懷不懷疑,對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為她堅信,時間可以看出人心的,一個人是否正派正直,經曆過時日的打磨,自然會浮現出最真實的一麵。
那晚的晚會就終結在這句話上。
蘇凡怕赫連尹心裏有隔閡,爬上了她的床,掀開了她的蚊帳,要跟她擠在一個被窩裏。
“小尹,我晚上跟你一起睡吧。”她這麼說著,也不顧赫連尹反不反對,就刺啦啦擠進赫連尹的被窩裏,夏天的金嶺中學蚊子到處飛,天氣濕熱,是蚊子最愛的氣候,必須的擋著蚊帳,才能阻隔蚊子的侵襲。
赫連尹睡在裏麵。
蘇凡側躺著,輕聲問她,“小尹,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啊。”
“那你怎麼這麼早就睡覺了?你平時這時候還要看書的呢。”
“今天坐了太久的車,有些不舒服。”赫連尹坦誠,她本來就不會坐車,一路顛簸到學校來,胃已經到了無法承受的地步,就像塞著一團浸了水的棉花,沉甸甸的,很難受。
“卓敏的話你不要介意,她說話一向就是那樣的,沒有個分寸,但她也沒什麼壞心眼,你不要太介意啊。”她們一向戲稱莊卓敏為話題終結者,也可以叫做補刀王,這稱呼的含義就是莊卓敏不怎麼會講話,但凡她講完話,就會出現冷場。
“沒事,我沒介意呢。”赫連尹背對著牆壁,聲音靜靜的,“隻是小事,不必介懷。”
“這樣就好了,我也相信你是個大方的人。”
“你也一樣。”
蘇凡忍不住哂笑,藍色的被單下,她忽然抱住了赫連尹的腰。
赫連尹一驚,睜開了眼睛,眼瞳如冰球子滾動在眼眶中,疏離冷寂。
她定定地看著蘇凡,嚇了她好大一跳。
蘇凡楞了一下,“怎麼了?”
赫連尹看了她許久,才垂下眼眸,“沒有,我不太習慣別人碰我。”
她的性子向來冷淡,是不太喜歡別人的觸碰的。
但哥哥是個例外。
或許是因為她和哥哥天生相吸,所以才沒有那麼別扭的接受過程。但是對蘇凡,她從心裏上感到不舒服,蘇凡抱她的時候,會將雙腿纏過來,然後使勁地依偎到她懷裏,這樣極度親密的行為,讓她從心底裏生出一股詭異的寒意,但又說不上什麼奇怪的地方,所以赫連尹隻能說自己不喜歡別人的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