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霸道。”
她垂下了幽黑的睫毛,“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嗬嗬,後悔就走吧,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交談了,你的愛太幼稚了,放下吧,今後,不要在向我表白,不然,我會狠狠踐踏你的自尊。”
赫連胤背脊一僵,麵容蒼白,“你現在踐踏得還不夠?”
“夠嗎?就你這種愛,還配讓我感到難過?我告訴你,我不會為你流一滴眼淚,一滴也不會。”
有人說,當一個女人故作堅強的時候,那一定是她最脆弱的時候。
赫連尹僵直地坐在床上。
其實她早可以不說了,躺下去,閉上眼睛,讓他離去,一切就宣告結束了。
可是她卻不斷地激怒他。
圖的是什麼?
誰知道呢?
再講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是少年亦不肯離開。
他站在夜色中,直到雙腿發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後。
她不會再讓他愛她了吧?
她會和別人幸福地在一起?
從今以後。
他再沒有機會了?
其實氣過之後,他明白自己是無法放下的,比起不能再喜歡她的痛苦,其實他更願意守護她的,至少,那樣可以見到。但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彌補這場對話的結尾,她所說的每句話,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貫穿他的心,讓他的驕傲和自尊蕩然無存,如果他還要愛她,他是否太卑微低賤?
可是愛。
一直就是讓人盲目的,沒有理智的,心甘情願的,如果無法豁出一切去愛對方,又談何的摯愛呢?生命又談何圓滿呢?
極度的痛苦中,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色越來越黯淡。
最後。
他輕聲說:“也許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你相信我,人生氣的時候,可能是六親不認的,氣頭上,講的話也許喪失了理智,但正是因為你在我心中重要,所以我才會那麼生氣。”
因為在乎對方,所以才將對方的話時刻印在心上,因而,對方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足夠讓自己重傷不治,鬱鬱寡歡。
“也許我是幼稚,不如你有理智,愛上你,是我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你說的話讓我難受,讓我痛苦。”他頓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可是該死的,比起瀟灑的離開你,我更願意痛苦地留下來。”
黑暗中。
他慢慢走了回來。
角落的少女不由抬頭。
她的睫毛上有淚花。
他俯身。
久到世界都已凝固。
他才輕輕放開她,眼底水般的霧氣濃得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他望著她,唇色蒼白,“你說的對,如果因為你愛上了別人,我就不再愛你,那不是摯愛,而是隨時就可以牽動的愛。所以,我認輸。如果愛上你,再愛上別人,你就會永遠離我而去,我還真是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