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是於家的保姆。
見赫連尹臉色木然,於舟知道她嚇到了,握緊了她的手,“聽見了沒有?你沒事的,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找劉姨問問。”
赫連尹點點頭,麵色鐵青。
這一刻,她竟然發現內心最想念的人是哥哥,她望著半空的樹木發呆了很久,眼瞳出現了略帶恐懼的哀傷,她得絕症了吧?不然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流血?還流得她神不知鬼不覺?
她站在洗手間外麵,直到雙腿麻木了也不自知,於舟從遠處跑來,手中拿了一件衣服和一包衛生棉。
“小尹,你快去換上。”他把衣服和衛生棉塞進她手中,麵容蒼白,氣喘籲籲。
赫連尹茫然地看著他,沒有答話。
於舟突然覺得緊張,不知道怎麼安慰瞳孔木然的赫連尹,他凝了凝眉,欲言又止道:“小尹……”
赫連尹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哽咽著聲音說:“我想我哥哥。”
也許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就會開始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和最想念的人是誰。
這一刻,她鼻子發酸,心中有即將死亡的千百種念頭,轉輪不定,如果這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她想要見見哥哥。
心裏頭都是他,所以她不舍,感到深深的害怕。
她的身影立在秋日下,哀傷落寞。
於舟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抱住了她,語無倫次地說:“你不要害怕,你沒事的,這個血,是所有女孩都會的,我之前去媽媽房裏玩,看到她床上一堆血,我就以為媽媽怎麼了,著急地跑去找她,結果問了後,媽媽哭笑不得地說這是女人都會的事情,媽媽說,這個東西叫做例假,女孩來這個東西的時候,會手腳發涼,會肚子不舒服,還說如果以後遇到心愛的女孩,就要好好疼惜她,給她煮紅糖水……”
其實於舟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驚慌失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樣難過的赫連尹,這一刻,她好像褪去了往日的從容冷靜,變得像一個小女孩,有令人憐惜的脆弱。
赫連尹慢慢抬起睫毛,眼圈發紅,“你說什麼?這個是例假?是女孩都會的事情?”
突然間,她想起任夏瑾的話,任夏瑾之前說,你來例假了沒有,她不懂,任夏瑾又說,如果發生了一些自己不懂的或者奇怪的事情,就去先問問她,難道小瑾說的,就是這個嗎?
於舟重重點頭,“沒錯,這個不是病,剛才我還跑去問劉姨確認了一下,她給了我這個東西和一套衣服,讓我告訴你,那個例假是少女青春期的發育,讓你不必太焦慮,沒事的。”
赫連尹眼中的淚意頓時褪了下去。
於舟給她的衣服是於舟本人的,家裏沒有女娃,沒有女性的衣服可以給她換穿。
赫連尹換完衣服從洗手間裏出來,神情有些不自然,“這事謝謝你了,不過我今天不能補課了,我得先回去了。”
於舟見她一副逞強的樣子,有些好笑。
不過赫連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讓人看見她脆弱的一麵。
剛才那一幕,她肯定是真的難過了,想到這,於舟斂了眉色,依稀覺得懷中有她殘留的餘香,他低頭笑了笑,有些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