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赫連尹親昵的挽著,他心中一動,火氣就散去一半了,“那不一樣,我幾乎每年都來鍛煉,而且我們練的是自衛能力和搏擊,並不是攀爬,你在半空翻身太危險了。”
“安啦安啦,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對了,那你們站著的時候可以後空翻嗎?”
“肯定可以啊,還可以後空翻夾住別人的脖子在繼續後空翻一個呢。”
“這麼厲害?”赫連尹眼眸一亮,“可以教我嗎?”
“女孩子練那麼剽悍的動作幹嘛?到時候練一身肌肉看你嫁不嫁得出去。”赫連胤調侃她,瞳孔惑人。
“誰說女人一定要嫁?”她回過頭,茫茫霧色中,麵容有異乎尋常的堅毅,那是她對自由的渴望,那是她對婚姻的諷然,“婚姻是愛情的埋葬,無論多麼相愛的兩個人,隻要生活在一起,就不再有樂趣和快樂了,有的隻是爭吵和矛盾。付出一生隻換來哀怨,這不是我的選擇。”
她對愛情的看法有些憤世嫉俗。
也許是因為她的母親,她認為婚姻是不好的,兩人一旦分開了,冷淡了,就會換來殘忍的背叛。
也許,她要的隻是親情。
永遠都不會遭受背叛的親情。
晚風拂來,吹動了赫連胤的衣襟,他怔怔的站著,心中千百種念頭此去彼來。
寒意深重。
鬢發淩亂。
目光交彙。
風極大,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惆悵。
他隱隱覺得,赫連尹的內心並沒有她表麵的那樣平靜寧和,也許她恨自己母親,恨她愛上別人,背叛了父親,還想殺了自己。
她固執地認為愛情是不好的東西,想憑借意誌來控製自己的思想,讓自己放棄對愛的萌動和渴望,從而崇尚自由。
赫連胤沒辦法反駁她的話,走在後頭,心中有一種掙紮和矛盾,他強烈地想改變她的想法,又不知道從何改起。
走在前頭的少女,沿途摘了許多薏豆。一陣強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卻不回頭,腳步慢慢前行著,緩慢而孤冷。
夜色濃濃。
少女蹲在院子裏洗薏豆,煤油燈很暗。
元熙端著個盆子從屋裏出來,晚上輪到他洗碗,他皺著眉,把盆子放到少女身邊,打了一桶水。
清水寒冷,他的手一紮進去,就尖叫了幾聲,“啊——!這水好冷啊!”
赫連尹探過頭。
朦朦朧朧的霧氣中。
透明的水冒著寒煙。
這冷的天還用冷水洗碗?!
赫連尹不由哂笑:“你怎麼不用熱水洗?”
“這有熱水嗎?”元熙反問。
“有啊。”赫連尹指著不遠處的灶台,“那裏麵就有熱水,一整天都燒著的。”
“……”元熙捂著自己凍紅的手,表情委屈,“為什麼不早說?”
“我以為你知道啊。”赫連尹微微覺得疑惑,“你不知道熱水在哪裏,那你昨晚是怎麼洗澡的?洗冷水啊?”
“昨晚是阿希幫我弄的水,我也不知道他哪裏弄的啊,也不知道洗碗還有熱水可以用,哎,這鬼地方,連個傭人也沒有,委屈死小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