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
軍樂隊準時在禮堂齊聚。
幾位西裝筆挺的校長坐在高台上,觀看學生演習。
國歌激昂響起!
軍樂隊默契演奏。
尤其是赫連尹,鋼琴架在高台上,因此,她是與校長們坐得最近的學生,十指躍動在黑白琴鍵上,優雅靈毓。
校長們看著她,頻頻點頭,滿意極了。
赫連胤站在隊伍第一的位置,離校長們太遠了,但校長們不用看,也知道他指揮得很好,因為這是他第二年當指揮令了。
演奏完,按照慣例,校長需要長篇大論的發表了一係列注意事項,然後在告訴學生明日的集合時間,明日6點,所有學生在學校一樓的兵乓室見麵,因為還需要化妝。
最後是派發輔助金,老師將錢裝在紅包裏,一個個派發給學生,指揮令,指揮鈴,舉門牌和彈鋼琴這四個職位的紅包比較大,為300元。
赫連尹拿到紅包,心中生出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第一次賺錢,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樂。
而紅包才到赫連胤與他幾個小夥伴手中,就被他們抽了出來,鄙夷地看了一眼,湊到一塊,看著這一千元,元熙戲謔道:“這點錢晚上吃頓火鍋就沒了。”
幾個少年笑作一團,開始男孩們的通病,嘰嘰喳喳的胡侃吹牛。
“要不晚上去打桌球?”許久,一直沒說話的韓洛宵提議,赫連胤最近總缺席,搞得哥幾個一直玩得不盡興。
“一群男人打一個球有什麼意思?去電玩城吧?好久沒玩賽車了,有點手癢。”元熙表情賤賤的說。
“不行呢,我晚上沒空。”赫連胤說,美麗的眼睛在高台上掃了一圈,若有所思。
“阿胤?你到底什麼情況?都這麼多天了,哥幾個約你,你天天都沒空,到底在搞什麼飛機?”韓洛宵搭上他的肩,這事太蹊蹺了,他們都打算嚴刑逼供了。
“沒有啊,最近在寫歌,沒寫完沒心思玩。”
“寫歌?”韓洛宵不信,挑了挑斜鬢入飛的眉,“那要不晚上我們買東西去你家玩通宵吧?反正明天六點要在學校集合,我們三個都去你家睡,明個兒我請你們吃早茶,在來學校集合,怎麼樣?你要是忙可以寫你的,我們三玩我們的。”
赫連胤神情不變,斂眉看他,“隨你啊。”
心理其實那個叫苦連天啊,他本來晚上想找赫連尹聊聊的,順便解除那層冷戰,看來今天是沒機會了,明天她的妝容就自求多福吧。
拿完輔助金。
軍樂隊就可以解散回家了。
赫連尹在人群中找到任夏瑾和蘇顏,三人返回教室拿書包,偏巧這時,赫連胤幾人也走到樓梯道口了,四人打打鬧鬧,見她們走來,元熙曖昧地撞了韓洛宵的腰一下,“等等等……先別玩,阿宵,你老相好梅毒來了。”
元熙平生就好這口。
“……”
所以校園裏的暗戀通常都不敢轉換成明戀,否則身邊就會有無數個元熙,每天見到你,就會曖昧不明地提醒你一些什麼,要不就是意味深長地看著你,又或者是意猶未盡的竊竊私語。
霎時,韓洛宵麵沉如水。微微張開的俊臉憋得紅紅的,就差當場給元熙兩拳了,在給任夏瑾兩拳,害他天天被人調侃,走到哪,都要跟任夏瑾這個綁在一起,實在是煩不勝煩。
早知道當初的一句的無心之舉,會令那個怪胎芳心暗許,他是打死都不會多管閑事的。
“你他媽的能別老拿她跟我掛鉤麼?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怪胎OK?”
“還說不認識?”元熙轉動鬼機靈的眼珠,故作忸怩地說:“阿宵,你就別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你臉都紅了。”
“我紅你媽啊,老子這是氣的,都快七竅生煙了。”
“我不聽我不聽。”元熙捂住耳朵,惹得哥幾個唏噓哄笑。
“你這娘炮,真是夠夠的了。”赫連胤笑罵,眼尾假裝不經意間從赫連尹身上劃過,悄悄移開。
男孩的世界裏充斥著玩笑和調侃,大家都知道這些話是無心的,因此不會放在心上,但是正因為少年,正因為青春,少年少女們尚且懵懂皮薄,他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對是錯,不知道是正常現象,還是反常現象。對於他們來說,愛是一件非常沉重的事情,雖然內心感到喜悅,但精神上是懊惱的,這個秘密一旦被發現,就會象長了腳一樣在學校裏瘋傳起來。
赫連胤不是一個壓抑自我的人,相反,他無拘無束,他張揚恣意,可他愛上的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她與他的身份特殊,這個事情要是被身邊的兄弟發現,也許流言會傳得很難聽嗎,也許這一輩子,赫連尹都不願親近自己了。
這份愛他太珍惜,因此更加小心翼翼。
搞怪的元熙看見赫連尹,又發揮他的神經超常,對赫連尹招了招手,想了一會,又一臉凝重地對幾兄弟說:“其實,我總有個疑惑。”
“什麼疑惑?”江辰希問。
他摸著下巴,一臉高深地說:“我在想,小尹會不會是赫連叔叔給阿胤找的童養媳。”
“……”赫連胤啞口無言。
“你特麼還敢在賤一點嗎?這嘴一天不損人會死是不?”江辰希見氣氛尷尬,趕忙開口打圓場。
“真的,我這話真不是亂說的,你們也知道,咱們四人除了損你們兩外,我是絕對不敢損阿胤的。”元熙一臉認真,有理有據得指著遠處赫連尹的衣服,“不信你們看,叔叔跟阿姨總給阿胤和小尹妹妹買一樣的衣服,兩人出去總穿得一樣,又沒什麼血緣關係,能不讓人覺得浮想翩翩嗎?”
這麼一說還真是。
元熙講的話總是又神經又莫名的戳中重點。
當場,幾人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