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六章 取而代之
地方並不偏,距離熱鬧的街市隻有一條街,但這座府邸卻好似成了熱鬧中的一處禁、地,異常冷清。
一頂轎子光明正大的被抬入府中,蒼溪王從中緩緩走了下來。
抬轎的人腳步輕盈,步伐穩健,顯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蒼溪王一揮手,這些人就抬著轎子離開了。
隨後他走進院子,一座主殿便在眼前,與外界不同,這座房子幾乎是純黑色的,神秘且高貴,匾額上,是燙金的三個大字。
百武閣。
蒼溪王似乎熟識此地,十分熟悉的走進了殿內。
一個穿著金色長袍的中年人,坐在裏邊一個祭壇上。大殿的兩側,擺滿了紅燭,正搖曳著燭火,不停的燃燒著,映照著殿內的光線亦是閃爍不停,卻通明的很。
“比武大會,王族大獲全勝,聖地終究落在王族手中。”
那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成熟而滄桑。沒有一絲的感情波動。
顯然這是一個善於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王上智慧超凡,手段過人。的確是意料之中的帝王之才。”蒼溪王淡淡說道。
他知道,王城中發生的事情都不能瞞過眼前的人。他跟眼前的人是敵人又是同伴。即使他們達成了合作,也是會時時刻刻提防著對方。
“看來你很高興。”那個男人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似乎再說一件小事。
蒼溪王道:“能讓王族彰顯國威,作為人臣自然高興。”
他加重了人臣這個字眼。
中年男人道:“你最近愈發謹慎了。”
蒼溪王漠然道:“還是謹慎些為好。”
中年男人睜開了眼,一雙沉寂的眼眸看著蒼溪王,仿佛有著洞察人心的能力:“事實上,你的內心必然是很高興,還帶著一絲不安。不是嗎?”
蒼溪王側過身子,不與他對視,默默說道:“盟主,本王是官場中人,身在官場,隻有一直保持著不安,保持著懷疑,才能保住自己。”
中年男人輕笑一聲道:“我的確無法理解你們官場中人的做派,隻要蒼溪王莫要忘了我們的合作。如今百武盟蟄伏,若是我看不到希望,那麼再度出現在人前的,將不會是棄子。”
蒼溪王皺起眉頭:“我明白。”
兩人談論了幾樁事情後,蒼溪王便轉身離去了。
在他離開之後,一個黑袍人緩緩出現在角落裏,低聲道:“大哥,咱們真的要等麼……我已經等待不及了,滄州的龍氣真的有用麼?”
中年男人,或許該稱之為百武盟主,緩緩說道:“當初我們一同選定的滄州作為據點,隻要奪取滄州龍氣,天塹便會出現漏洞,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黑袍人冷笑一聲:“我到如今也不理解,當初實力沒有完全恢複,如今休養生息,又網羅了這麼多高手,為何不直接將這礙眼的滄州王族取而代之,反而要和他們圖謀……”
百武盟主道:“龍氣與其他不同,隻維係在特定的血脈身上,若是我們將王族毀滅,龍氣隻會逸散,等待凝聚之時,或者尋找其他主人,但不會消失。
若是如此,到時候我們連找都無法找尋,如今隻能徐徐圖之,將龍氣擁有者掌握在手中,抽取龍氣。”
黑袍人顯然沒有那麼好的耐性,黑袍下看不分明的臉皺起了眉頭:“那麼,你如何確定拓跋玉軒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你不會沒有發現,他登基之後,滄州的龍氣依舊沒有要翻騰的趨勢吧?”
通常真龍天子掌權登基之後,鎮守的龍脈必定會龍氣翻騰,象征祥瑞。
然而拓拔玉軒登基之後,卻並無此象。
中年男人聞言,亦是皺了皺眉,他的卜算之術是一絕,絕對不可能算錯,可龍氣沒有翻騰的跡象也是真實,這是他一直按兵不動的原因。
“此事我會查探。你管好你的事情,不可節外生枝。”
“希望你的決定是正確的,大哥。”
他們背井離鄉來到此地籌謀多年,已經不能再長久如此下去了,力量逐漸損耗。五十年之期,若是不回去,他們會死在異鄉,魂魄無法歸故裏。
若是空手回去,必然會成為那些人的笑柄,那也不是他們的風格!
他們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與此同時,王宮之中。
南宮鈴在禦花園中緩緩而行,身邊並無從屬。
前方不遠處,一棵樹下,一個白衣如素的勁瘦男子如同一棵枯鬆,淡淡立在原處。
南宮鈴在他身後不遠處站定,似乎對此人的出現毫不意外,微微眯起眼睛道:“是你,鎖魂,還是說,我應該叫你策癡統領。”
孟宸仁轉過身,眼中無悲無喜,看著南宮鈴道:“好久不見。”
即便眼前雍容女子的臉與當初那張嬌俏的麵孔有所出入,但這個聲音,他做鬼都不會忘記。
南宮鈴似乎並不意外,隻是說道:“你是為了我而來的滄州?”
這話雖然帶著幾分親密的意味。但在場的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之間從來不存在親密這一種關係。準確的說,應當是仇恨。
“你殺不了我。”南宮玲甚至沒有為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做出任何推辭的解釋,隻是平淡的說出一件事實。
她如今是滄州的王後,而策癡則是王族的禁軍統領。若是策癡膽敢在此對她動手,那最終隻能選擇同歸於盡的下場。若是策癡想和他同歸於盡,絕不會以這種身份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便是南宮鈴的信心來源。
孟宸仁淡淡道:“我不是為殺你而來。”
心中之人的死,已經成為了塵封的過往。他也不想再為此多造殺孽。
南宮鈴挑眉道:“哦?不是為殺我而來。那莫非你想與我調解這段恩怨?我倒是樂意之至。”
如今的南宮鈴已經並非當初整日想著逃出家裏的少女,她心中有著更多的責任,盤算著這片江山。因此一些可以做出的退讓,如果能少一個敵人,多一個朋友,她並不在意。
孟宸仁道:“隻要王後能向往生之人,誠懇道歉,一切恩怨,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