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思緒鬥轉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思緒鬥轉

“阿衍!”葉浮珣伸手去搶紀衍諾手裏的中國結,“這個怎麼還留著?”

不僅留著,且紀衍諾剛才從懷裏掏出來,分明就是一直隨身帶著?

這是去年佛誕節後她親手編的中國結,她還記得自己手拙,無論怎麼編,編出來的中國結都一樣的醜……

後來還是紀衍諾看不過眼,親自教她編中國結的要點,她才把中國結給編好了。

然後,為了抹滅黑曆史,她把所有醜中國結都丟了。

唯獨最早送給紀衍諾的那一個,一直沒要回來。結果,紀衍諾居然隨身攜帶!

莫非就是為了等到今天拿出來笑話她嘛!葉浮珣撅起了嘴表示生氣:“這個醜的還給我。”

紀衍諾飛快地把中國結收回,放入懷中按了按:“這是阿珣送給爺的第一份心意,不能還。”

他又在拿起她的手塞進衣襟中,讓她去感知他的心跳:“阿珣聽見了麼?”

“那是爺的心。”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了起來,兩人相擁站在窗前觀雨,葉浮珣慶幸沒有纏著紀衍諾出門。

她向來不喜歡雨天的時候走在外頭,見雨沒有停歇的意思,索性就留在前院書房看書,紀衍諾則繼續審公文。

葉浮珣看得累了,便在一早備上的貴妃榻上小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了徐公公著急的聲音:“殿下,不好了,龍舟賽出事了。”

紀衍諾倏地站起身,覷了眼貴妃榻上翻了個身的葉浮珣,起身往外走道:“出去說。”

徐公公跟在後頭出了書房,稟報道:“殿下,剛傳來消息,說是龍舟賽時頭船在接近終點的時候沉船了。”

“什麼?”紀衍諾頓時眉頭一皺,“可有人員傷亡?”

“倒是不曾。”徐公公忙道,“參加龍舟塞的劃手都是善水的百姓,聽說沉船後很快就盡數遊到了岸邊。”

“怎會突然沉船?”紀衍諾薄唇抿起,心中思緒鬥轉。

“前去觀龍舟賽的百姓都私下再傳這怕是上天降怒,龍舟沉了,那可是……”徐公公不敢將話說明。

紀衍諾睃他一眼,沉聲道:“備馬,本宮親自去一趟。”

他匆匆轉身返回書房,彼時葉浮珣正撐著手坐了起來,揉揉眼睛望向紀衍諾:“阿衍,可是龍舟賽出什麼事了?”

她隱約聽到了徐公公的稟報聲,紀衍諾沒有隱瞞的打算:“龍舟賽上有龍舟沉船了,爺出去一趟看看怎生回事。”

葉浮珣清醒了些,起身替紀衍諾整了整衣裳:“那你一切小心。”

“阿珣,現下雨已經停了,你先回明月宮,爺怕是會晚點才能回來。”

她自是應了,推他往外走去:“你快出門罷,我會照顧好自己。”

紀衍諾這一出門,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葉浮珣用宵夜的時分。

她現在愈發能吃了,以往的一日四餐已經改成了一日五餐。

除了早中晚和下午茶外,額外增加了宵夜。不然到了夜裏,隻要一睡著就會夢到排隊在食堂打飯。

葉浮珣就覺得,肚子裏揣的興許是個小吃貨。隻不過,雖然一日用五頓,但未免體重增加太快,她每一頓的食量並不算多。

像臨睡前半個時辰的宵夜,用的是一小碗鮮肉雲吞。

葉浮珣對鮮肉雲吞有種執念,肉餡不要太多,但雲吞皮要極薄,在配上熬煮的高湯,一口雲吞下去便有種滋溜鮮滑的口感。

她正慢慢用著雲吞,便聽得外頭傳來了紀衍諾回府的消息。

“殿下可用過晚膳了?”葉浮珣放下勺子迎了上去,就見紀衍諾搖了搖頭:“給爺上一份雲吞麵。”

常嬤嬤忙下去張羅,很快一大海碗的鮮肉雲吞麵和幾道小菜一同被送了進來。

“殿下,龍舟沉船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葉浮珣待紀衍諾用完膳,才拉著他往寢殿走去。

“是人為所致。”紀衍諾眉宇間依舊有掩飾不住的沉怒,“出事的龍舟艙底查到有開鑿過的痕跡,艙底鑿開了數個大孔,然後又將船木鑲嵌回去。”

“一時半會兒船沉不了,但是等龍舟劃出一定距離,鑲嵌的船木鬆動脫落,河水漫上來便導致船沉了。”

葉浮珣擰起了眉:“可有查出是何人所為?”紀衍諾搖頭。

他出門大半日,召集相關部門人手將現場勘查了一遍。除了查出沉船的真正原因外,對幕後真凶尚未有線索。

“參加龍舟賽的龍舟就停靠在護城河邊,往來進出的人實在太多,短時間內不易排查。”

“幸好未有人員傷亡。”葉浮珣歎口氣,轉念又問,“龍舟劃手都是善水之人,那幕後真凶弄沉龍舟,想必其真正目的不在於傷人?”

紀衍諾點頭,這真正的目的,細思極恐。

“此事讓皇上震怒,”他指了指天,壓低了聲音,“龍舟沉沒,有人相傳是……”

葉浮珣瞳孔驟然一縮,皇上本就中了不治之毒,而今又有龍舟沉沒之事,豈不是有著真龍將沉之意?

難怪皇上會龍顏大怒,葉浮珣深吸口氣,細細思索道:“阿衍,我總覺得最近怪怪的。”

“阿珣為何如此說?”

“皇上因為菱果差點毒發,現下又有龍舟沉船之事,總感覺有個看不見的推手在做些什麼。”

紀衍諾環住葉浮珣:“阿珣感知敏銳。事實上,近日確實不太平。”

“阿珣可還記得銀礦之事?”紀衍諾繼續道,“爺前兩日剛得聞東海有人私采鐵礦,且所采礦石均不曾上報朝廷。”

葉浮珣睜圓了眼:“又是東海?”紀衍諾點頭:“爺聽聞你哥剛從東海回來,正想著明日尋他過來問問,看看是否有東海那邊的消息。”

“私采鐵礦絕非小事。要知道鐵可造兵器。”紀衍諾揉著眉心,“且此事如今才傳回京中,不知已然秘密進行了多長時間。”

“要將這樣的事情瞞下,”葉浮珣問道,“應當不是普通人物能做到。可能會是什麼人?”

紀衍諾睇向她:“除了朝廷下派的管轄官員,東海是瑞王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