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途經
別人見不得紀衍諾得太後支持,自然就看不過她被太後歡喜。
殺了她是最快的途經。
說不定還會讓太後為此遷怒於紀衍諾,當然,這可能是她想多了。
隻是,要怎麼向紀衍諾尋求幫助?
總不能說覺得可能會有危險,讓他派人守在她身邊?
紀衍諾本來就懷疑她了,她這神叨叨的說法,恐怕紀衍諾會更加起疑。
葉浮珣垂下眼簾琢磨。
車廂裏一片寂靜。
過不多時,抵達太子府。
紀衍諾下車,大步流星往府裏走,連話都沒扔下一句。
葉浮珣吭哧吭哧地跳下馬車,倒著腿兒追了上去:“殿下!殿下!妾身還有話要說!”
紀衍諾皺眉,停步:“閉嘴。”
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葉浮珣衝到他身邊,喘著氣道:“妾身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事關她的小命。
“說。”紀衍諾不耐。
“上次太後壽宴回來,”葉浮珣沒有瞎,自然知道紀衍諾現在耐心告罄,飛快地把想法道來,“您不是說過,妾身可以提一個要求?”
紀衍諾轉過身來,凝視著日光下顯得尤為理直氣壯的葉浮珣。
他沒忘記這個承諾。
隻是想不到葉浮珣會在這個時候提起,時間點掐得真是別出心裁。
“說。”
葉浮珣鬆了口氣:“妾身想要殿下安排人保護妾身,無論在府裏還是府外。”
見紀衍諾目露深思,她忙又解釋道,“今天的飛刀是衝著妾身來的,妾身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果殿下不保護妾身,妾身危在旦夕。”
“就算在府裏,也不一定就絕對安全。”
連紀衍諾都有人要下毒,更何況她?
“殿下,妾身是您的人,您有義務保證妾身的人身安全。”
一口氣將在馬車上想好的話講完,葉浮珣乖巧地仰頭看著紀衍諾,等待他的回應。
紀衍諾如同黑曜石般晶粹的眸子閃了閃。
不錯,他是答應過要給葉浮珣一個賞賜。
卻想不到,葉浮珣要的是這樣的賞賜。
他薄唇微掀:“期限?”
紀衍諾這是答應了?葉浮珣心一動,忙不迭地舉起一個手指。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期限是一萬年!
“一個月?”紀衍諾盯著眼前那根蔥白柔嫩的食指,淡粉的指甲在日光下顯得瑩潤如玉,暗忖葉浮珣為何會定下這樣一個期限。
她就這麼肯定,一個月內危機四伏,一個月後便能安全無虞?
“一、一年!”
什麼一個月!她想要的是一萬年!
可紀衍諾這麼摳門,她又不敢把期限提到十年……
那就至少保證她一年的安全。
係統好像也沒說最近的危機會有多長時間。
葉浮珣說完一年後,暗自後悔期限提的是不是太短了些。
紀衍諾差點沒有被口水嗆著。
他還琢磨著這女人為何定為一個月,哪知她竟然獅子開大口要求一年。
膽子真是肥得很!
見紀衍諾許久不說話,雙眼仿佛兩把小刀在她的手指上刮來刮去,葉浮珣忙收起手指,腆著笑臉。
“以殿下的英明神武,安排人暗中保護妾身的安全,別說是一年,就算是十年,百年,也一定不在話下。殿下,您說對不對?”
紀衍諾暗自握了握拳,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沒有拒絕,那就一定是同意了。
葉浮珣高興地喊了一聲:“妾身謝過殿下!殿下您最厲害了!”
紀衍諾遠去的背影,仿佛不自覺地踉蹌了一下。
徐安疾步跟在紀衍諾身後進了書房。
臨邁進書房前,他回頭看了眼遠去的葉浮珣,眼底閃過深深的思量。
今日茶樓時對方暗殺的目標,確實是葉浮珣。
紀衍諾半眯著眸坐在案桌之後,隨手端起冷茶抿了一口,眉頭微蹙:“換茶。”
那廂正準備提醒紀衍諾要不要換衣裳的徐安,話停在嘴邊,忙應聲道:“是的,奴才這就去給您換上新的茶。”
紀衍諾食指輕叩,薄唇抿起,眼底閃過一抹蕭殺之色。
連個女人也不放過。
葉浮珣那個女人雖然看著礙眼,但到底是皇祖母歡喜之人,而且,是他的人。
在他麵前殺他的人,還真是狗膽。
他的腦海又浮現葉浮珣理直氣壯的麵容,忍不住嗤了一聲。
果然是個膽肥的女人,敢在他麵前提那麼多要求。
一年?
賊人若真要殺她,又怎會磨蹭上一年。
隻不過,敢在他麵前提條件,卻是少見。
徐安飛快地送來了暖茶,覷了眼紀衍諾身上的外袍:“殿下,您看是不是先……”換個衣裳?
“本宮待處理的奏章呢?”
紀衍諾被驀地打斷了思路,略有不爽地望向徐安。
徐安被那眼神看得後背一顫,忙小步跑到一旁的櫃子裏取來一摞奏章:“殿下,您的奏章都在這兒,奴才早前收了起來。”
“嗯。”
紀衍諾淡哼了一聲,拿起一本奏章,翻開細看。
徐安緩緩退了幾步,站在桌案旁。
一雙眼總忍不住在紀衍諾的外袍上打轉。
殿下難道是忘了被葉浮珣抱過了?
可葉浮珣抱得那麼緊,按說不能忘才是啊?
平日裏被女子摸一摸衣裳都能吼著讓燒了,今兒個被抱成那個樣兒了,怎麼反倒是沒反應了呢?
真是……想不明白哪。
紀衍諾手裏執著奏章,正準備靜下心來看,卻發現很難集中精力。
那女人明明沒有功夫在身,卻偏又像學了什麼黏人的功夫,全身緊密地貼著他,讓他甩都甩不開去。
大庭廣眾下,那麼不要臉地抱著他。
還義正辭嚴地說他保護不了她。
真是。
膽肥。
紀衍諾甩了甩頭,想要甩去身體對某種觸感的回憶。
然而,好不容易聚集了精神,目光掃過奏章上的幾行字時,一股淡淡的幽香又竄進了鼻尖。
怎麼會有香味?
紀衍諾蹙眉。
好像是那女人身上的香味。
紀衍諾垂下眸子掃了眼身上的衣裳。
一定是她抱住他的時候,留在身上的味道。
這個女人,真是讓人煩心。
“徐安。”紀衍諾猛地把奏章摔在桌上,站起身道,“備水。”
備……水?
徐安一時沒反應過來,正準備多問一句,就見紀衍諾臉已經黑如鍋底,“本宮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