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待祝茲堯一行人走遠,蘇祉延連忙上前焦急地說道,“他給的藥你怎麼能吃呢?”
“公子,您感覺怎麼樣?”白術上前關心地問道,總覺得今日公子十分奇怪,好像故意這樣做的一般。
此時蘇祉延已經反應過來了,雙手抱臂,看著麵前的少年,“你方才是故意的?來寧城也是為了祝家而來的?”
“非也。”紀衍諾將書放到一邊,祝茲堯給的丹藥果真有用,氣息穩了不少,看來祝家之術並非不可取。
“我來這個並非為了祝家而來,隻是所辦之事,可能與祝家有所牽連,能更祝家打好關係,可謂事倍功半。”
“你方才分明在套路祝茲堯。”蘇祉延現在已經想明白了紀衍諾方才的所作所為,他將臉上的人皮麵具撕下來,轉身坐在一旁,信手倒了一杯茶,說道,“聽說,祝茲堯曾經有一個弟弟叫祝茲軒,善製毒,每每製毒皆以身嚐之,後來被人暗殺,祝茲軒此生有兩大愛好,一是製毒解毒,而是看書著書,可惜啊,祝茲軒算是祝家裏麵最為幹淨的一個人,卻早早喪命,自從他這個弟弟喪命以後,祝茲堯性情大變,陰晴不定,在寧城可是有索命閻王的稱號。”
“先前你一番操作,不會是想接近祝茲堯吧。”蘇祉延臉色微變,說道,“看在你救過我命的份上,我告訴你啊,這個祝茲堯一點也不好惹。我知道你給我的身份是假的,我不去探究你的身份,但是經不住祝茲堯查啊。”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紀衍諾把玩著手中的茶盞,輕聲問道,“昨晚祝茲堯可見過你的樣子?”
“並未。”蘇祉延側臥在榻上,捏了一塊糕點,一邊吃一邊說道,“昨晚要不是因為風大,發出了一點小響動,我也不至於被人發現。”
蘇家武學不至於這麼弱,蘇祉延體內沒有一點內力,想必是跟他體內的毒有關,“你的內力是不是被壓製了?”
蘇祉延眼神微微暗了下去,隨即明了起來,語氣輕快地說道,“不是被壓製,是被廢了。”少年說的輕鬆,好似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情。
這下換紀衍諾沉默了,他雖然不涉足江湖之事,但在藥域穀難免會聽說一些,蘇家乃是武學世家,一把歸去劍練的出神入化,如果沒有內力加持,相當於是一個廢人,現在蘇祉延體內還有未清的毒素,現在比廢人還廢人。
“祝家跟蘇家滅門有關?”按理說整個蘇家已經被滅了,蘇祉延留在世上要麼為了複仇,要麼想要獨自苟活,看他現在的樣子,複仇可能有點遠。
“沒有,我一個朋友有可能被他們抓了,我昨晚去就是探個虛實,誰知道聽幾句,就被發現了,要不是小爺腳下生風,早就被抓了。”蘇祉揉著自己隱約發痛的胸口,又給自己把了脈,說道,“看來藥域穀還是有點東西,竟然將斷盡散給解了。”
被猜出身份的紀衍諾似乎一點也不驚訝,抬眸笑道,“蘇公子果真眼睛毒辣,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藥域穀之人呢?”
“兒時生病,父親曾請一位高人過去給我看病,後來我想了想就是藥域穀的人,這樣一來也不難猜,最主要的是你身上的味道出賣了你,我這個人別的本領沒有,嗅覺異常靈敏,一個人身上的味道是不會變的,記得那時我耍脾氣不想吃藥,紀先生是讓你去哄我的,你身上的味道有些特別,便記住了。”
蘇祉延整理衣裳,帶著幾分憊懶之像,伸了一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我的身子還沒有休息好,現在這裏睡一會兒。”
“既然祝家之人沒有見過,蘇公子休息好就離開吧。”紀衍諾往茶壺裏添了一些水,沒一會兒,白術從外麵走進來,在紀衍諾耳邊說了兩句話,紀衍諾揮手讓他下去了。
果真,祝茲堯派人去查他的身份了,紀衍諾輕哂一聲,“知道了,看了一眼躺在一旁假寐的蘇祉延,起身走了出去。
待紀衍諾走出去之後,蘇祉延雙眼清明,那裏還有半分睡意,望著屋頂的梁木,看來這寧城是越來越熱鬧了,一想到走丟的小姑娘,忍不住擔憂起來,想到前幾日收到了的消息,看來的先把他家小姑娘找回來,然後在處理祝家的事情。
漆黑的夜裏最是容易滋生邪惡,一個小院門前掛著燈籠,是漆黑一片裏唯一的光亮,在寂靜漆黑的夜晚,顯得尤為古怪。
院子裏有兩個看守的人,身穿灰色麻衣,其中一個瘦子不耐煩地揮著手,驅趕著蚊子,罵罵咧咧地說道:“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蚊子,真是他媽的煩人。”
“可不是這裏的蚊子又大又多,咬一口又疼又癢。”旁邊稍微矮一點的男子撓著被蚊子咬過的地方,說道,“也不知道裏麵那些細皮嫩肉的,能不能受得了。”
“管他呢。”瘦子撓著胳膊說道,“反正過幾天就被送走了,咱們看好人就行。”胳膊上癢得心裏難受,說道,“老三,昨天虎子給咱們送來的驅蚊草還有沒有?點上吧。”
“不行。”老三拍了一下臉,一下子拍死了一隻蚊子,說道,“老大囑咐過,驅蚊草味道獨特,不能點,容易招人過來。”
“老大現在又不在,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溫柔鄉裏麵呢,留下我們哥倆在這裏喂蚊子!”瘦子煩躁地走過去倒了一碗酒,一飲而下,說道,“裏麵的那些小娘兒們還不能碰,奶奶的,老子都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半個多月了,一次也沒有出去過!不僅不能碰那女人,竟然還要喂蚊子,我不管了,我要點驅蚊草!”
那個叫老三的矮子,猶豫了一下,臉上一會兒又被咬了好幾個包,咬咬牙,說道,“行,就燒一點!”
說著拿了一些驅蚊草點了起來,瞬間身邊清淨了許多,兩個人坐在石凳上,石桌上麵放著一些吃的還有兩壇酒,兄弟兩人便吃了起來,“你還別說,這次送來的貨,有兩個真是好,我老三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小娘們兒。”
“可不是嘛。”瘦子撕了一個雞腿啃了起來,說道,“還有兩個小丫頭,人不大,已見是絕色,還有一個是從北邊擄回來的,看樣子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隻是可惜咯。”要不是因為之前有人玷汙了裏麵的姑娘被殺了,他們早就動手了,可惜自己不想喪命。
黑夜中一道浮影劃過,方才還說話的二人瞬間倒在了桌子上,緊接著一個黑影落在了屋頂上,看著周圍的環境。
就在這時房間裏傳來輕微的響聲,宋長寧掙脫開綁著的繩子,真是倒黴,她原本偷偷地溜出宮,在將軍府玩幾天,誰知道碰見葉琈珣南下,自己便偷偷跟上了,誰知道剛出京城沒多遠,自己便在一個客棧裏被迷暈了,醒來已經在是在這一個馬車上,自己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身上的東西全部被搜了去,路上她幾次上逃跑都沒有成功,現在已經出來一個月有餘,不知道父皇母後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
她走之前可是給留下了二十幾封信,雇人每兩三日便往宮裏送一封,就是為了防止唐鳳初發現自己不見了,現在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要不是她機靈,趁著送飯假裝不小心打碎了碗,偷偷藏了一個碎片在手裏,割開了繩子。
這一路上,不斷有姑娘被綁進來,她們兩三個被分散關著,跟自己關在一起的是一個小姑娘,看著比自己大兩歲,她活動了一下手腕,悄悄地走了過去,將稻草上的姑娘輕輕地晃醒:“姐姐,醒醒,醒醒。”
那個姑娘睜開眼睛,宋長寧一把捂住她的嘴,小聲說道,“別說話,我給你解開,外麵的人似乎睡了。”
那個姑娘點點頭,手腳上的繩子很快被解開,兩個小姑娘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前,聽著外麵已經沒有了動靜,微微推了一下門,發現門是從外麵鎖上的。
“怎麼辦?”那個姑娘小聲問道,“外麵鎖上了,我們是出不去的。”
宋長寧看了一眼桌子上快要燃盡的燈油,說道,“我有辦法。”然後附在那個姑娘耳邊說了幾句,那個姑娘搖搖頭,說道,“不行,太危險了,門口看著有兩個守衛,其實這個院子周圍都是人,我們恐怕還未跑出去就被抓了。”
“你怎麼知道?”宋長寧詫異地看著麵前的少女,說來也奇怪,這裏被綁的姑娘,每個都嬌弱弱的,每日都哭啼啼的,隻有她從頭到尾除了吃飯,其餘時間一句話不說,起初還以為她是啞巴呢,這個少女太冷靜了。
“我耳力極佳,可以憑借呼吸能判斷出來有多少人。”那個姑娘安撫著麵前地宋長寧,笑著說道,“放心,我沿路都留下來記號,很快我家裏人就會找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