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耳邊傳來風聲,鳥聲,還有叮咚的溪水聲音,空氣中彌漫著芳草的氣息,無尋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湛藍色的天空,陽光有些刺眼,她用手微微遮擋住,直到適應了陽光為止,腦海裏一閃而過的情景,她猛地站了坐了起來,扯動了身體,五髒六腑仿佛被碾壓過一般,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打量四周的環境,應該是在山崖低下
最後是不是宋寒濯跟著自己一塊兒跳下來了,無尋昏過去之前的最後的印象是宋寒濯抓住自己的那一刻
“宋寒濯!”無尋沙啞著聲音喊道,受傷的她實在沒有力氣,撐著身體下來,腳剛落在,還未走一步,便摔了下去,膝蓋和手臂都摔在石頭上,一雙溫熱而有力的大手將她攔腰抱起,溫柔的嗓音裏帶著幾分責備,“你醒來不好好休息,亂跑什麼?!”
“你去哪兒裏了?”無尋委屈地問道。
宋寒濯將她放在光滑的石頭上,低頭心疼地查看她的傷勢,說道“我去給你找一些吃的,免得你醒來餓肚子。”
無尋低著頭,說道,“醒來不見你,我以為你……”
頭頂傳來低沉的笑聲,“你不會以為我死了吧。”宋寒濯與她並肩坐在石頭上,像以前一樣,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從山崖上掉下來的時候,是那個藤蔓救了我們。”宋寒濯指著仿佛從天上垂下來的藤蔓說道。
“疼嗎?”宋寒濯心疼地看著她的手和膝蓋,無尋搖搖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說道,“你把那幾株草給我拔過來。”
宋寒濯依言將無尋指著的那幾棵草遞給了無尋,好奇地看著她,見她想要將草藥放入口中,趕忙阻止,“我來!”
無尋笑著遞給了他,“刺兒菜,是最常見的止血草藥。”無尋一邊塗著一邊說道,“以前我在藥域穀去采藥經常摔傷,又害怕阿南擔心,就用這個來止血。”
“好了。”宋寒濯笑著看著她,將采來的果子,拿到溪水處洗幹淨遞給無尋,說道,“你先將就地吃一下。”
“好甜了。”無尋接過大大的咬了一口,目光忽然落在不遠處的草坪上,宋寒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問道,“你在看什麼?”
無尋將手中的果子一扔,就想要跳下來,宋寒濯忙扶住她,將她扶到那塊草坪處,原來在蔥綠處,有一抹染滿血的素色綢緞,應該是從女子錦裙留下來的。
“素兒……”無尋顫抖著手拾起那塊布鍛,激動地看向宋寒濯,“宋寒濯,素兒,是素兒,你有沒有見到素兒?!”
“珣兒,你先冷靜下來!”宋寒濯說道,“我們下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素兒,說不定她被別人救走了。”
“我要去找她!”
“你小心一點!”宋寒濯及時扶住快要摔倒的無尋,無奈地說道,“素兒一定就在附近,你先把傷養好,我們再找好不好?”
“我沒事!”無尋倔強地說道。
“我去找果子的時候,前麵有一個村莊,說不定素兒被當地的農戶救起。”宋寒濯安慰道。無尋現在已經渾身沒有了力氣,現在她的內傷若是再不治療,足以要了她的命。
二人來到一家較大的農戶家門口,主人熱情地把他們迎了進去,農婦見二人穿著不凡,想必是大戶人家的人,落難到了這裏,本著農戶的樸實和熱情,殺了一隻家裏的老母雞給無尋煲湯。
“這位夫人,我們這裏也沒有什麼好東西,自家養的老母雞,給您燉了燉。”農婦端著湯濃味美的雞湯走了進來,無尋半靠在床上笑道,“大娘,您有心了。”說著從自己的身上結下一塊兒玉佩,遞給農婦,“我身上沒有什麼東西,這塊兒玉佩給您,去當了換些銀兩吧。”
“夫人啊,這個萬萬舍不得。”農婦連忙拒絕,宋寒濯握住她的手說道,“玉佩你收起來。”說著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一錠碎銀子,說道,“大娘,這個您收下吧,我身上不多,就這些銀子了,能否給抓一些藥。”
“好。”農婦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宋寒濯笑著接過雞湯,讓宋寒濯靠在自己的身上,吹了吹遞到無尋的嘴邊貼心地說道,“有些燙,慢點。”
農婦笑嘻嘻地看著這一對璧人,羨慕地說道,“你們倆啊,是我見過最登對的夫妻了,還這麼恩愛。”
“咳咳咳……”無尋聽了這話微微一愣,嘴裏的雞湯還未來得及咽下,宋寒濯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說道,“都給說了,慢點,怎麼還那麼急躁。”
無尋眼神微瞪向他,這麼一說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就說不清楚了,宋寒濯衝她得意地笑了笑,農婦看著兩個人眉來眼去,心裏就想著自家上山砍柴的老伴了。
“大娘我們不……”
“大娘,我們這兒不用您了,您去忙吧。”宋寒濯壞笑地接過無尋嘴裏的話茬,惹得大娘曖昧一笑,說道,“好好好,老婆子我懂,我懂,老婆子也年輕過……”
無尋的臉更加紅了,想裝死可以嗎?
“笑,你還笑。”無尋嬌瞪一眼某個笑得像狐狸一樣的男人,宋寒濯又將一勺雞湯遞到無尋的嘴邊,以示討好,本來還想有骨氣地拒絕,可是肚子聞到香味,開始抗議地叫了起來,“我們之前本來就是夫妻,大娘也沒有說錯。”一碗雞湯下肚,無尋的精神好多了,正準備躺下,聽到宋寒濯這句話,微微一愣,隨之躺在床上,不在說話
宋寒濯看著床上背對著她,鼓作一團的女人,無奈地笑了笑,我也希望以後我還能是你信賴的那個人,能夠站在你的身邊,替你遮風擋雨,共度餘生。
“公子啊,你家娘子睡下了。”農婦喂完雞坐在院子裏洗著衣服看到宋寒濯出來笑嘻嘻地問道。宋寒濯點點頭,走到井邊給農婦打了幾桶水,農婦忙拒絕說道,“不用不用。”宋寒濯堅持道,“應該的。”堂堂紫淩王,在玄嶽王朝呼風喚雨,此時竟然坐在一個農家小院裏,還親自打水。
“你們兩個吵架了。”農婦看著心事重重的宋寒濯問道,見宋寒濯不說話,笑著勸道,“這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沒有隔夜的仇,女人啊,就喜歡聽兩句好聽的,回頭你去哄哄就沒事了。”
宋寒濯俊冷的臉上,浮起一抹無奈的笑容,目光落在一旁未砍的柴上,捋起袖子,誰又能想到提刀立馬,叱詫沙場的紫淩王,如今手掄斧頭,柴也劈的相當好,農婦滿意地看著宋寒濯,對這個小夥子滿眼讚賞,不僅沒有富貴人的嬌氣,還能幹力氣活,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八卦之心也上來了,“你們倆因為啥吵架啊?”宋寒濯一愣,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剛才翻的舊賬,因為我之前多瞧了別的女子一眼。”
農婦聽了立馬樂了起來,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人啊,就是這樣,喜歡朝三暮四,我們家那位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後來就改了,老了老了,還不是我陪著他,這外麵的花再香,也不如家裏的花暖。”
“沒事,回頭大娘給你說好話。”
宋寒濯並未做聲,目光落在窗子上,想透過窗子看到裏麵的人,目光溫柔而又纏綿。
“老婆子,你做的什麼飯啊,這麼香。”一個中氣十足的男音傳來,隻見一個穿著布衣的精神抖擻的老人,大概五六十左右,扛著兩捆柴大步走了進來,農婦忙迎上去,“家裏來了客人,把咱家的老母雞給殺了。”
農夫這才把目光落在宋寒濯的身上,見其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器宇軒昂,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笑著說道,“我說怎麼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宋寒濯衝農夫點點頭,羨慕地看著一對老夫婦,說著家常,農婦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大大小小全部嘮叨給農夫聽,另一半還聽得津津有味。竟然讓他心生了許多羨慕。
無尋聽到門外的說話聲,剛要起床,卻因為身上無力,差點摔倒在地上,宋寒濯聽到聲響,臉色一凝,大步跨了進去,見無尋扶著床沿正欲起身,上前一把抱起了她,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叫我就可以了,自己受的傷,自己心裏不清楚嗎?虧你還是醫者。”
“我醒來沒有看到你嘛。”無尋小聲說道,看到門口笑盈盈的農婦,臉微微一紅,伸手推開宋寒濯,農婦笑盈盈地走進來,“夫人啊,你若是不嫌棄,有什麼事情就叫老婆子吧。”
“謝謝您大娘。”看到一個老頭子走進來,無尋詢問地看向宋寒濯,農婦忙介紹道,“這是我家老頭子,他上前砍柴去了,才回來。”
“老伯,我能向你打聽個事情嗎。”無尋問道。
“夫人您說。”那農夫說道,“這村裏還沒有我老王頭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