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謝氏!不可放肆!”葉翰良跪趴在地上,低聲嗬斥,謝姨娘聽到葉翰良的嗬斥,這才抬頭看見宋寒濯,腦子瞬間有一些清醒,忙跪下,“民婦見過宸王殿下。”
宋寒濯看都沒有看謝姨娘一眼,說道,“本王問你,回春堂可是你在打理?”
“回殿下……是……民婦在打理!”
“很好!來人啊,葉府謝氏,私賣假藥,欺君犯上,企圖毒害皇族,把她給本王壓到死牢去,擇日斬首!葉翰良放任其夫人,有失察之責,待本王奏明父皇後,再做定奪!”
謝姨娘一聽要被處死,忙推開拉她的人,爬到宋寒濯的玉攆下,哭道,“王爺饒命,王爺開恩啊!”
“王爺,請法外開恩啊!”葉雲裳也忙跪到謝姨娘身邊,說道,“娘親她並不知情!”
“是啊,是啊王爺,饒命啊!”謝姨娘嚇得魂兒都快沒了,抬眸看見了葉浮珣站在一旁,指著她說道,“那個鋪子不是民婦打理的,是大小姐的鋪子!”
“哦?”宋寒濯揮退拉謝姨娘的侍衛,轉頭問葉浮珣,“珣兒,她說得可對?”
“回王爺,那的確是珣兒的母親帶過來的鋪子,不過近年來一直是謝姨娘代為打理,珣兒也不知情!”
葉老夫人一聽此事事關葉翰良的前途,看到宋寒濯對葉浮珣的態度,說不定,這宸王一聽鋪子是葉浮珣的,就不追究這件事了,忙上前,說道,“回稟王爺,這回春堂的確是珣兒娘親帶來了的嫁妝,不是葉府的鋪子,本想著,等珣兒出嫁之時,便將其作為嫁妝陪嫁過去。”
“既然是珣兒的鋪子,她回京後,為何不交給她來打理?”宋寒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而說道,“怎麼,這麼大的一個葉府還抓這珣兒這點嫁妝不放?”
葉老夫人臉色一僵,不知改如何作答,葉翰良十分尷尬地接過話茬,說道,“之前念到珣兒還小,不懂打理鋪子上的事情,所以就代為打理了……”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宋寒濯一眼,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宸王殿下是來給葉浮珣要嫁妝的,這尊大佛要是不講理,他隻有認栽的份,在丟官和損財上麵,他十分明智地選擇了後者,“最近家母一直在整理珣兒娘親留下來的嫁妝,這幾日就打算把一切交到珣兒的手上!”
葉老夫人聽葉翰良說要把唐婉留下來的嫁妝全部給葉浮珣做陪嫁,臉色都變了,正要開口,看見葉翰良警告的眼神,隻好咽下。
“父親要把娘親的嫁妝還給珣兒?果真還是父親重情重義啊。”葉浮珣故作不可思議地看向葉翰良,話裏居然用還,一句重情重義讓葉翰良的臉色更加別扭,他最近特別不愛聽他這個女兒說話,越聽越紮心,但又不得不換上一副慈父的表情,說道,“這是自然。”而後又讓葉老夫人去把賬本拿來,不一會,一個葉老夫人特別器重的嬤嬤拿著一摞賬本走了過來,福身遞給葉浮珣,在一旁的青若自然而然地上前接過賬本。
葉翰良原以為此事就此結束,沒想到,某個王爺又慵懶地來了一句,“既然,這鋪子是珣兒的,本王就不再深究,不過,這謝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就在牢裏關上一兩年,以儆效尤,另外,本王可是花了一千兩買的那棵人參,葉丞相是不是要把這個藥錢賠給本王啊!”
一千兩,王爺你怎麼不去搶劫啊!葉翰良心裏欲哭無淚,但也隻能認栽被腔,“這是自然。”
辦完了所有的事情後,某個不要臉的王爺心情十分好,說道,“既然葉丞相這麼深明大義,本王甚是欣慰啊。”而後,讓攆夫放低了玉攆,起身下來,執起葉浮珣的手往浮笙閣走去,說道,“現在本王要和珣兒幾句話,你們都退下吧。”
葉老夫人一愣,說道,“王爺,恐怕這於理不合吧。”在玄嶽王朝男女結婚之前雖然可以相見,但是不能單獨相見,聽到葉老夫人這麼一說,宋寒濯的臉瞬間陰了下來,說道,“葉老夫人,您在說一遍,本王沒有聽清楚。”葉老夫人看著宋寒濯陰沉的臉,又想起了之前關於他的重重傳聞,心裏一顫,腿一軟,險些沒站穩,忙低頭不語。
葉浮珣在一旁忍不住翻白眼,王爺啊,您能不這麼明目張膽威脅一個老人嘛,這很不地道,看吧葉老夫人給嚇的。
某個王爺再也不瞅在場任何人一眼,拉起葉浮珣的手,朝浮笙閣走去。
葉老夫人看著宋寒濯和葉浮珣的背影,又想到拿著被拿走的賬本,頭就開始發懵,一口氣沒上來,背了過去,葉府又亂成了一團。
葉雲裳看著葉浮珣和宋寒濯相攜而去的背影,目光如劍,恨意毫不掩飾,嬌秀的麵孔有點扭曲,藏在袖子裏的手緊握成圈:葉浮珣,我發誓,此生不除你,誓不為人!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叫大夫!”葉翰良衝著她吼道,葉雲裳才回過神來,忙吩咐下人去請大夫。
浮笙閣。
青若帶著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留輕雲和青香守著門。
“還滿意嗎?”某個濫用職權,仗勢欺人的王爺,此時揚著一張笑臉,看著葉浮珣,一副求獎賞的表情,絲毫沒有方才的囂張跋扈。
其實在宋寒濯開口說回春堂的時候,葉浮珣心裏大概就明白了,這個家夥是來替她要嫁妝的,其實關於母親的嫁妝,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她依舊可以拿回來,但是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不可一世的人,竟然會為她鋪路。
宋寒濯見葉浮珣盯著他,不說話,俊逸的臉上,露出戲謔的笑,“怎麼,王妃太過於感動了?還是這麼久不見本王,又發覺本王不僅豐神俊朗,更加俊美無雙了。”聽了某個王爺自戀的話,葉浮珣“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將頭靠在宋寒濯的肩膀上,“其實我自己也能奪回來。”
“本王可不舍得你用你的那個小腦袋去想怎麼對付那些人。”宋寒濯倒是十分享受葉浮珣這副小女兒姿態,這倒是她第一次主動親近他,每次看似兩個人親密無間,可是葉浮珣總是有意無意的疏遠他,倒讓他有點捉摸不透。
忽而又想起來,自家母妃聽說他去向父皇請旨賜婚的消息後,那個促狹的表情,害得他在雲霄殿待了好幾天才得以抽身,這讓他深刻明白了一個道理,寧願得罪父皇,也不要得罪自家的母妃。
宋寒濯的話讓她心裏一暖,仿佛漂泊了許久的那顆心,有了安放之處。
“外麵的那些謠言不必理會,放心待嫁,本王自會處理。”出了雲霄殿雲厲便向他彙報了這幾天葉浮珣的行蹤,以及坊間的那些傳聞,讓他極為震怒。
“沒一句是真話,我為何要在意?”葉浮珣抬眸笑道,那些謠言根本傷不到她,背後散布謠言的人,企圖用謠言可畏這四個字來攻擊她,那可就是打錯算盤了,因為她根本不會在意這些,“怎麼,你不會以為我會因為這些謠言躲在浮笙閣裏哭吧,那你就小瞧我了。”葉浮珣看著某個王爺有些玩味的臉,笑道。
宋寒濯一直知道她是一個特別的女子,果真她從未讓她失望過。這是他的王妃,以後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聽說,你又整頓明月閣了?”
近日明月閣停止營業,讓京城多少貴公子和文人雅士沒了樂子,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招。
“這次不是我要整頓,是溫言。”葉浮珣在他的懷裏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打了個秀氣的哈欠。
“溫言?”
“是啊,南方溫家的庶女。”葉浮珣小聲呢喃道,拍了一下宋寒濯,不滿地說道,“別動,讓我睡會。”最近天氣熱,青若顧及她的身子,所以屋裏就沒有加冰塊降溫,宋寒濯身上涼涼的,十分適合抱著睡覺。
宋寒濯低頭寵溺地看著她,這個小女人膽子倒是挺大,連南方溫家追殺的人都敢惹,宋寒濯歎了一口氣,算了,這個小女人連他都不怕,更何況南方溫家的人呢。
待葉浮珣熟睡後,將葉浮珣放到床上,又俯身在她的額頭上留了一個輕輕的吻,轉身走出浮笙閣,雲厲早已在外麵候著,見宋寒濯出來後,忙地上一個竹筒,說分,“王爺,邊北的飛鴿傳書。”
宋寒濯接過竹筒,看也沒看,放入袖子上,轉而吩咐雲厲,“派人去一趟南方溫家。”
雲厲微微詫異,這是第一次自家主子,對邊北的消息如此不上心,詫異也是一霎那的,主子吩咐的事,他自然不會過多詢問。
葉府某個角落,一個粗礦的身影略過,來到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神秘人麵前,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要你去辦一件事。”那黑色鬥篷的神秘人,聲音異常清脆,透著陰森森的殺意,一聽便是個女子。